尤勇果然緊張了：“返利這事情，在我們這行業是很常見的事情，畢竟工作上順風順水的人很少，誰不想多拿點外塊？”
譚琴挑了挑眉：“這都是常見的事？那你算是一路的了？我是覺得逐夢的路上也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十字路口上，方向很重要，想清楚自己追求的本質是什么？讓自己不要去做那條貪戀魚鉤上的那點餌料的魚。”
“你別生氣。”尤勇出言。
譚琴用毫無起伏的語氣說：“我沒置氣。”
“你有學識，有長相，工作體面，以后前途無限，這些返利確實是配不上你。古叔這樣說，的確是有損你的自尊。我已經說過他了，他日后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了。他近期工作上遇到點問題，所以才會這樣急功近利。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尤勇再次解釋。
“心理上有個詞，叫做暈輪效應，我們很容易以自己固有的知識和經驗以偏概全，以點概面。”
就像月亮被光環籠罩時，產生的暈輪模糊不清的現象。
“他怎么樣，是什么人都跟我沒有關系，我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有什么交集。”
“那我呢？”尤勇一聽，果不其然，接著便問道。
其實尤勇這種人哪兒能看出來其中的彎彎繞繞。
“你嘛，有待考慮，除非有時間請我吃回上次的火鍋，就你家電磁爐打的火鍋。”
“好啊，只要你說聲，隨時都可以。”
但她此刻完全沒有那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喜悅感，而是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她腦子里正在電閃雷鳴時，尤勇恰好說了聲：“不好意思，我有個電話打進來，我要接了，改天再打回給你。”
譚琴那有些迷茫有些無措還有些尷尬的眼神看著手機嘟嘟兩聲后，心想著自己不會是真要跑到他家蹭火鍋吧？
如果沒聽錯的話，古爭說他搬到市區來住了。
譚琴心里猜測著，對方是真的有電話打過來嗎？還是有心化解一下這小尷尬？
李卓霖承認，這華深集團的裙帶關系還真多，很多客戶，合作伙伴都是譚振東的親朋好友，他也設想了千百種夏心儀和譚振東的關系，是商場勁敵，還是合作伙伴，還是夫妻？
他關心這些，不全為了自己的工作，更是想知道譚琴這些年到底是經歷什么，讓她變成了這樣陌生的性格。
他把手中的合同往前推了一些，準備對著電腦再進行下一份工作，卻靜不下心來，他看了下腕表，拿手機撥通了一下電話號碼。
從公司那里出來以后，手機剛好響了起來，譚琴一看上面閃爍的號碼，接聽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一下：“嗨，卓霖。”
果然如她所料，電話那一頭傳來的是句太熱情洋溢且夾雜幾句英文的的中文：“譚琴，Where are you now？你工作進展得如何了？”
“還好，我下班了，正走出西門。”譚琴簡單答道。
“能否等我一下，如果晚上沒有其他事情，一塊吃個飯唄！”
“可以。我還正想有事情問下你的。”
沒想到譚琴答應得這么干脆，李卓霖拿起外套，就離開辦公室，還不忘說著：“那行，你在西門等我一下，我帶你去個不錯的餐廳吃飯。”
車上，譚琴幾乎沒有空閑時間去想這輛車會開往何處，本就靜謐的車內似乎更安靜了。
倒是李卓霖的目光漸漸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從側面看，長長的睫毛下，看不出譚琴的情緒，卻很難讓他移開視線。
“小心，前面有車。”
差點追尾，李卓霖一經她提醒，驟然收回視線。
“不錯嘛，回國不久，對深圳路線倒挺熟悉的。”
“走過好幾次，就熟悉了。”
“嗯。”
大概半個小時候，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這家餐廳在一個花園式小別墅里邊，有點像居家的宴席。
他紳士地給譚琴打開車門，然后帶著她進去里邊。
“這是我一個朋友開的，很簡單的家常便飯，但是環境特別好。我朋友叫阿力，力氣的力。”
進門就看見一個廚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看向他今天的客人，樂呵呵地對著李卓霖說：“我還以為你今天還是一個人來，什么都沒準備。我這個破地方很少出現女孩子啊。”
當然，一個男人帶一個女人出現，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便問李卓霖：“這位是？”
他指指譚琴。
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樣子，但這樣的審視對于譚琴來說仿佛煎熬，一秒鐘也會被拉得無限長。
聽阿力這話的意思，有點誤會他們一塊前來，關系不一般。
她突然覺得李卓霖今天是做足了準備，這是要帶自己往他的生活圈去。
李卓霖沒說話，心里飛速打著算盤。
但是又怕被譚琴發覺自己的沉默倍有用心，想想還是開口澄清一下為好。
不等李卓霖說話，譚琴搶先一步說道：“阿力好，我是卓霖的同事，找書苑 ｗwｗ．zｈaosｈｕｙuan.ｃom 譚琴。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他就像我的鄰居哥哥。”
李卓霖聽到譚琴這樣的介紹方式，眼神明顯暗淡了不少。
“幸會幸會。”阿力只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輕笑，然后招呼他們坐好，并說讓他們耐心等會，給他們嘗嘗自己剛研究出來的新菜單。
這個餐廳的確很家庭式，坐在位置上的確就像是在朋友家吃頓便飯。
李卓霖他慢慢坐直了上半身，抬手整理自己的領帶。
“在華深上班還好吧？”譚琴問。
李卓霖他壓了壓眼瞼，有絲疲倦，回答道：“壓力挺大的，譚叔叔近期讓我負責幾個投資并購的項目。畢竟華深集團是個大公司，它不像其他下游公司，合同沒有締造權。像華深集團這種規模較大，實力較強的公司，那么合同工作更多的是合同的締造，所以我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定期更新公司的合同模板庫。”
而且他的工作是要涉及到公司與其他相對方所簽屬合同的審查，以及處理公司在經營過程當中所遇到的相關法律糾紛。
所以，只有在合同關系中的議價能力更強，即使是對方提供的合同模板，他也有底氣將其完全修改為有利于公司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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