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已經算是話直接那種人了,而此人話卻更加沖,就差直接和沈路對罵了。
循著聲音看去,見來者是一個虎背熊腰,精神奕奕的老頭。看他打扮,就知道是個修煉練武之人,而且修為還不低,所以雖然看上去足有六十多歲了,但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那婦人頓時一陣尷尬,起身將孩子暫時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站在針鋒相對的兩人旁,當和事老似的道:“顧醫師您別生氣,完全是誤會,這位醫師也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大家別生氣,慢聊慢聊。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顧長優顧醫師,哪怕在玉皇城里,也是個遠近聞名的醫師。這位醫師叫沈路,是……”
她到一半,才發覺自己只知道對方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急著把兒子給一個初見面的陌生少年治療,確實有些不太妥當。
“我叫沈路,是個醫師。”
“嚯,醫師?來,你今在我面前好好講講,我開出的這劑藥方有何問題?”
顧長優冷笑一聲,故意把聲音提得很大。這廳堂里本來大部分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看這邊。但他高聲嚷嚷之后,立刻吸引來了許多人駐足觀看,也頓時明白了這是兩個醫師吵了起來。
顧長優倒是和他的名字完全不一樣。他一點也不憂慮,反而覺得勝券在握的樣子。畢竟嘛,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懂得多少醫術?在他看來,醫術必須是有數十年鉆研的老醫師,才有可能去融會貫通的神職,年紀代表了一牽老了或許無法成為什么神醫,但年輕人就一定不可能是什么神醫。
沈路無奈聳聳肩道:“真要的話,你給的藥方其實沒有什么大問題,只不過……”
沈路剛打算詳細解釋,哪知道顧長優忽然哈哈連聲大笑,指著沈路對著周圍人道:“嘿,各位鄰里街坊看到了。剛剛還信口雌黃我的藥有問題,被我當面質問,被大家圍觀之后,立馬不出個子午卯酉了。怎么,是害怕被大家揭穿自己一點醫術都不會的丑態,所以急著改口?晚了!今老夫倒要看看,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子是如何誆騙他饒,給我!”
顧長優這番話極具煽動力,頓時讓周圍許多圍觀之人同仇敵愾起來。
圍觀的所有人,要么是醫師,要么是病人。按理,他們是世界上最痛恨假醫生的兩撥人。所以看到現在這場景,頓時都認為沈路是個只會大話的片子,于是紛紛附和起來。
霎時間,沈路陷入了眾矢之的。
不過沈路倒也不生氣。路人反應這種東西,很容易逆轉的。
他也隨著顧長優的笑聲笑了幾下,而且笑聲里充滿了喜慶,仿佛是自己在看一出滑稽的表演似的。
直到沈路笑到這顧長優都有些發毛的時候,才淡淡道:“這藥方本來就沒問題,流傳了上百年怎么會有問題?只不過也不知道是哪些不爭氣的傳人,加了如此多的甜精去掩蓋藥材的味道。雖然能讓藥方最大概率的不被人察覺,但也破壞了八成的藥力。嘿,這副藥本來也不沖,藥力非常的柔和。而被你這么稀釋之后,更加沒了力道。喝這種玩意,其實和喝水么有什么大的區別。我的對嗎,顧醫師?”
顧長優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因為對方的絲毫不差。
他按照自己以往的經驗,覺得沈路這種年紀的人不可能會是什么有本事的醫師。
就算沈路真的懂一些醫術,看出了這藥有一些問題,但顧長優很有自信可以通過更加豐富的經驗和更加高超的醫術,來以假亂真,逼到對方認錯。
可這顧長優完全沒想到,沈路居然看得如此透徹。
要出自己藥里添加了甜精不難,要出甜精會影響藥力也不難,但難就難在,要出添加甜精之后,藥力衰減的程度。
顧長優經過多次試驗,才知道自己的藥力被減弱了八成。而眼前此人光是看了看藥湯的底子,聞了聞,就知道得如此詳細,實在是太過讓人匪夷所思。
其實此時顧長優已經知道對方的醫術遠在自己之上。無奈自己現在身處的場合,以及他那卑微的自尊心,讓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于是顧長優只能硬著頭皮道:“哼,一派胡言!你連我用的什么藥都不知道,憑什么張口就斷定我的藥力被衰減了八成?如此信口雌黃的言語,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沈路早就知道對方會這么,所以自然沒有生氣,而是掰起手指頭道:“遠志四錢、白術四錢、獨活一錢五分、干姜五錢、金錢葉四片……”
“住嘴!子,你給我住嘴!胡鬧,胡鬧!”顧長優本來就心頭有些慌亂。此時聽到這藥方,瞬間嚇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形象了,急忙連聲大叫大嚷起來。
這個混賬子為什么會知道自己家傳的神秘藥方?就算他知道也就算了,難道這子是傻子嗎,他難道不知道這藥方能值多少錢嗎!
如此隨意的將如此值錢的藥方出來,周遭又都是同行,藥方是否能奏效,他們一聽便知。
藥方可和其他東西不同。對于醫療經驗豐富的醫師來,聽到某些藥材以及計量之后,瞬間就能腦補出這些藥材被服下之后的作用。所以如果一個外行想編造藥方,那可以是比登還難。
換句話,只要藥方是真的,那么在知道藥方的瞬間,大部分醫師就能判斷出這個藥方能達到怎樣的大致效果。
所以沈路背誦出這個藥方的時候,許多醫師已經目露驚喜的光芒,甚至開始當場找筆紙來記錄。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種藥方絕對非常值錢。
“別了,別寫了!”顧長優幾乎要發瘋,朝著沈路大喊道:“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斷我財路!”
“哼,我斷你財路的原因,是因為你在斷別人生路!”
對方不生氣還好,一生氣之下,沈路反而怒火更盛!
他指著那個沉睡的孩子,對顧長優道:“你以為這孩子只是中了很普通的熱毒,所以才開藥效這么低的藥物。你一定是想著,成年人同樣病癥喝同樣計量的藥物也沒有出問題,所以這種孩喝藥力更低的藥物,也一定沒有問題。但你有沒有想過,成年人身體內大多擁有法力,大多會自我保護,調整自己心態以及體力消耗,所以經過劑量的藥物補充,就可以治好熱毒。可孩呢?”
沈路頓了頓,覺得不解氣,直接來到顧長優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道:“孩子不懂體力控制,沒有法力護體,更需要一定程度大劑量的藥物來支撐!可你呢,用這種計量極輕,卻又有一些效果的藥物。這樣讓沒有醫學常識的大人怎么想?他們看到孩子有好轉,誤以為你的藥物有用,所以就會一直指望著你。可是這些藥物又無法徹底讓孩子痊愈。醫師都知道,一劑藥物頂多服用兩個月,便不再有初用的奇效。而你這種半拖延式的方法卻極易讓這孩子浪費最佳的這兩個月!到時候他輕則患上永久無法治愈的頑疾,重則可能連命都保不住!這些都是你為了保護這個破藥方,所可能造成的結果!”
沈路這番連珠炮,逼迫得對方一個字都不出來。
周遭很多人是醫師,又有不少久病成良醫的患者。他們非常清楚沈路的這些話并非是無的放矢,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孰是孰非,眾人此刻已經非常清楚了,于是都用責備的目光看著顧長優。
此時的顧長優也慌亂不堪,他有些結巴似的道:“你……我,我的藥還是有效的,哪有你的那么嚴重!怎么在你嘴里,我好像騙子一樣了!”
“你比騙子還不如!”沈路怒斥道:“果然被騙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至少別人會知道那些藥物沒用,會給孩子找其他醫師繼續治療。可你們這種人呢?首先是為了保護藥方,不顧患者的安危,肆意亂用藥物。其次是有一定淺顯的效果,讓患者以及家人對你深信不疑。其三是因為你們這些做醫師的惡心行規!你們為了保護自己的醫術,為了讓自己的技術不外泄,所以故意為患者們設下重重門檻。比如剛才,為何這位夫人請我診治她兒子的時候,遇到你時,會顯得如此慌張?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這些庸醫定下所謂的‘一病不二醫’的狗屁規則!”
所謂的一病不二醫,就如同字面意思而言。一個病人不能去找兩個醫師,否則的話就觸犯了這些醫師們的禁忌。
在他們看來,如果一個病人同時找兩個醫師看病,那就是對兩個醫師都不信任,不相信他們能獨立治療。而且這么做的結果,也會引起醫師之間的矛盾,讓這些醫師變成互相競爭的關系。
所以時間一長,醫師界就有了這么一個不成規矩的規矩,那就是一病不二醫。
然而沈路卻對這規矩非常的嗤之以鼻。這種陳舊腐朽的行規,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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