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回他之后我會立馬安排人手接替西齊情報網絡。”王蕊想明白了自然也就沉重的回答道。
王川嗯了一聲后,李先生似乎想了很久,也接著開口說道:“把地牢中的那位也放出來吧。”
“蒙奈兒何合?”王蕊驚道。
“是,他好歹也曾是西齊騎軍大將軍,實力終歸還是有的。”李先生說著,又取出一支玉瓶:
“把里面的藥給他吃,每個月一粒,不吃就得死,我想估計他也還沒有當夠大將軍吧。”
王蕊露出一抹冷笑,不愧是上一任坊主,手段還是如此冷血。
“明白了!”王蕊接過玉瓶后,正要轉身離開。
“陰宗的情報都還在吧?”李先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還在的。”
“派人把他也請過來吧。”李先生說罷后,王蕊這才退出軍機閣。
“有你在,我也就省心咯。”王川把腿抬上座,斜坐在椅子上。
“讓你多讀書,省的我這里每天都得安排這么多事。”李先去拿起指揮桿就重重的敲打了過去。
“你還別說,就你這樣的安排,我這讀再多書也學不來,再說了眈兒不也還是你徒弟嗎?”王川好歹也是算是領兵打仗的人,這點打擊對他而言基本無害,依舊那副模樣。
“可他終究是你兒子。”李先生連著敲了半天,王川跟個木魚一樣沒有半點方應。
“怎么?不算是你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可是你教給我的。”王川見得李先生大概敲累,也就把腿放了下去。
“你別這么說,亂了輩分。”
“啥?”王川還沒反應過來。
“自己慢慢想。”
片刻后。
王川回過了神來,又只得無奈說道:
“文人就是文人,花花腸子真多。”
“嫌棄我?”李先生把指揮棒往桌子上一丟,雙手又撐在桌子上。
王川立馬辯解道:“不是不是,我這那敢呀。”
……
馬車穿過擁擠的人流停在了紅袖招的門口。
要說人流的擁擠之前是昨晚的消息不知為何,今早就傳遍了整個城。
來的人中看熱鬧的有,王眈的仰慕者們更有,至于暗中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們,雖然少,也還是有的。
紅袖招內。
姑娘們擠在最臨近門口的房間中,紛紛看著西蜀道第一才子走進來。又一窩蜂的擠出去圍在二樓欄桿上。
一樓已經被清了場,或則說整個紅袖招都被了清場,不是王眈去做的,而是只要腦袋沒問題的,就都知道這里應該被清場,所有客人都走了,至于老鴇擔心虧損?
若是昨天王眈沒有出現,她也還會有這些想法。
但是現在不可能,西蜀王府從來不缺錢,給得起!
樓臺之上姑娘故做半遮面,議論微聲開始。
“昨晚上這老頭可是什么都沒干呀!”
“可不是嘛!這老頭昨天晚上就只叫了紅袖。”
“……”
紅袖招有個規矩,花魁有兩個。一個是長三紅袖、一個是書寓紅袖。
兩個都是花魁,稱呼也是一樣。但書寓賣藝不賣身,相當于藝伎,長三賣藝也賣身屬于娼妓。
那老頭點的是書寓紅袖,而這個書寓紅袖,曾經立誓絕不賣身,哪怕有人想要強來,她也會在事后自殺。今天她可還活得好好的,所以她一定沒有被碰過。
見得眾人議論紛紛,這位昨夜服侍的書寓紅袖從人群背后走了出來,沒有多說什么,水蛇般腰肢扭動出不屬于她身份的魅力,白皙皮膚緊致富有彈性,小巧的嘴唇上翹出那迷人的危險,眼神似乎更加古怪,那是一種不屬于藝妓的勾魂。
很難讓人相信,她竟然是一個書寓!
偌大的一樓中此時就坐著一個老頭,此刻不能再說他是臭老頭了。
一身算不得如何出眾的道袍穿在了他的身上,云底靴子比起那雙破破爛爛的草鞋更加合腳。臉上少了那些污垢,露出原本的儀容,頭發盤起,上面還掛著個小葫蘆,的確是道士的裝扮。
“書袖姑娘,怎么現在又愿意和老夫共度良宵了?”老頭不知可否逗弄了一句。
書寓紅袖在成為花魁后,就已經丟去了自己原本的姓名,所以同樣是紅袖,除非是常客分得清兩個紅袖的差別,其他都是以書袖來代指書寓紅袖。
書袖眉頭微展含笑:
“老前輩真會開玩笑,你昨天晚上可是知道的,我個藝妓,這種事你得去找長三紅袖。”
二樓上不知那處傳回音:
“是呀,你得來找我,我才是。”
老板不知從何處走出,站在了王眈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接過那一錦盒的金子。
正想著千恩萬謝她家十八代祖宗積德以及真誠贊美王眈的慷慨,心里頭一大堆阿諛奉承的話到了嘴邊,卻被王眈拜拜手打斷了。
“我不需要你的阿諛奉承,讓我盡快接走人才是正事。”王眈心里壓得有些慌,在提防著意外。
老頭兒全然不管這些,繼續調戲書袖:
“書袖姑娘,我覺得吧,也許你是在等一個人對嗎?等一個你喜歡的人!”
他瘋狂用手指著自己,生怕書袖姑娘看不出來他說的就是他。
王眈還是那樣走過去,對于自己被老頭忽視他并不太在乎。
“但愿師傅這次不會是請錯了人,說是個高人,但我看……”
他心中全然無語,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在心中吐槽不算對,改又口:“沒有不對!——他一定是以為強者!至少是個作死高手……”
王眈在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是因為他在擔心一個問題。
“根據師傅所說有些高手,可以看見人體本身最根本的東西——那是一個人的靈魂!任何想法本身都會產生靈魂顏色的改變。”
這句話是他師傅的提醒,據說是心眼的更上一步天眼。天眼和心眼的差別,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可不想因為一些想法害死自己……
但是似乎對方根本就不在乎……
“前輩你就死心吧!就算是喜歡的人,那也得是你背后的世子殿下。”書袖姑娘無情打擊的同時,又轉頭對樓上的姑娘們嬉笑:“你們是不是也都喜歡咱們的世子殿下呀!”
樓上的姑娘們那可以說是直接炸了鍋,齊齊聲聲都說道;“是呀!”
現在那個老頭終于注意到了王耽,他猛地回過頭。灰茫茫的眼眸中只有一句話的意思“你給我滾!”
王耽欲哭無淚只得心中哀嘆道;“書袖姑娘你別害我呀!”
臉上還得故意裝出一副。你們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然后低頭繼續向著老頭靠近。
罪魁禍首的書袖姑娘已經走下樓梯,來到了老頭身邊替老頭整理衣物。
“老前輩呀!要我說,你要是年輕個幾十歲,我也許還會喜歡。”書袖姑娘毫不在乎老頭的感受。
樓上的議論隨著老鴇一按手,又全部都安靜下來。這句話就顯得有些格外扎老頭的心了。
王眈不知為何莫名生起了寒意:“書袖姑娘,你少幾句吧,我們可是無冤無仇呀!”
老頭這下可完全不干了,正準備探手摟住書袖的腰肢,對方卻委婉地滑開。
嗯……很熟練了!王眈的心眼毒辣的注意到。
“我就這么干站著?我該怎么開口……”王眈站在老頭身邊念頭飛快轉動。
旋即恭敬一禮開口道:“晚輩王眈,按約前來接前輩到府上做客。”
老頭緩緩收回手,兩條腿抬上了前面的八仙桌。書袖姑娘雖然不接客,但是捏捏腿還是沒問題的,她輕柔的捏著,時而玉手握拳輕輕捶打。
“來得有些晚了,怎么不是傳聞天生心眼達百丈嗎?看不見路摸著石頭過河來的?”老頭嗓門依舊沙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是那般不給王眈留面子。
王眈表情控制得很好,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他回想起昨天師傅李先生的教導,現在只得無奈道:
“家師曾說前輩的劍若是想……”
王眈話還沒說完,這老頭脾氣立馬一改,不是變好是變得更差:“怎么!威脅我?”
他呵哧一笑,隨后緩緩起身,把掏出昨夜的三枚銅板,拿出一枚拋向空中。
王眈和書袖姑娘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目光隨著這枚黃褐色銅板上移,見得它翻滾幾圈又落回老頭手中。
最后剎那王眈清楚看見是正面朝上,上面刻的是天寶通鑒。這屬于古錢,目前市面上已經沒有這類錢了,這是上一個王朝統治時銅板。
老頭隨著嗤了一聲,然后頗為不屑的開口道:“算了,你既然要搬出你師傅來壓我,我這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走吧,給我帶路!”
王眈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師傅還說,如果他都壓不下去,那就只能……”
王眈側身做出請的手勢后,卻不見老頭有所動作。
回頭看去是他頓時愕然。
“算我求您了,人家書袖姑娘還年輕,你別露出這幅含情脈脈,依依不舍的表情好不好……”王眈心中敢想,嘴上他只能吃閉門羹。
書袖姑娘也不愧為花魁,哪怕是被這樣看著,她也沒有不適,反而撩撥了一下耳邊垂落的青絲,主動靠近了過來。
老頭頓時眉開眼笑,正要伸手相迎時,書袖姑娘再度靈活如小蛇般避開,來到了王眈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