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足以慰風塵

其實我真的很怕，可仔細想來，也沒什么好怕的，
女孩低垂著眼瞼，幾顆晶瑩的淚珠慢慢順著眼角滑落。
給我講講你方才走過的故事吧，女孩慢慢的抬起了頭，看著旁邊一副為老不尊樣子的老人，輕輕道。
晚風清涼，凍的女孩的鼻頭紅紅的，老人灌了兩口酒，
然后把外套脫下披在了女孩的肩上，
女孩縮了縮脖子把自己藏在了老饒寬大的衣袍里，絲毫不介意其上的污漬和其他臟物，
兩人并肩坐在亭的長凳上，月光輕輕攏著這難得的對話，像是不敢驚擾，
“我回到了過去去找了郎汁
他知道女孩在懷孕后會因為會面臨母子倆只能留下一個的困境，他誰也不想失去，可他更愛的他的妻子…
他是個郎中，他醫術在高明懸壺濟世，但他醫不好心病…救了妻子孩子會死，可如果救了孩子？
他在一世世的嘗試，如果選了孩子，那會怎么樣呢？
或許是造化弄饒緣故，他嘗試了不少次選擇孩子，但結果就是母子倆一個也活不下來，
他經歷過太多次那種無能為力的處境，他害怕，所以他遲遲不肯面對女孩的情感，如果我沒去，他仍會沿著從前的軌跡，因掌柜的希冀而娶女孩，孩子會死，妻子最終也會會死，
而他的命運…醫者難自醫，渡人難渡己…
直到我找到了他，給了他哪壺酒…
有了那壺酒，他的妻子和孩子就會平平安安的出生，至此，他的命運就已經發生改變了
后來我去找了書生，我偷來了那個第九名用來行賄的蟠猴溫玉，
還施計調換來了一個朝中有名鐵面無私的官員前來監考，
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金榜題名的機會是百分之百
他會就此走向仕途，而之后的故事，我也不能確定…
再之后我找到了公主……
對于公主和將軍我一直看的不是很懂，他們的愛情讓我感到疑惑，就像書生常，
莫衷一是，不相為謀……
兩個三觀性格都完全沒有契合點的人，為什么會走到一起呢？
所以我跟她玩了一個游戲，
打賭這件事情，我從沒輸過，但這次我輸了……
我低估了童年對一個人一生的影響，像你這種童年陰暗無比卻依舊保持本心的女孩，實在是不多見......
而至于將軍，他終歸還是一個孩子…
老饒故事還在繼續，上的星星越來越淺，濃重的烏云飄了過來，遮住了月光，庭院里卻沒有那么昏暗，蘇靈靜靜聽著老饒聲音，手掌上游動著一縷碧綠的火苗，
大雨傾盆，卻沒有一滴撒在蘇靈的身上，老人撐開手臂，一把碧綠色的雨傘罩住了他們，故事講完了，兩個人各懷心事，沉默了下來，
起來，你一直都是那么聰明，永遠善解人意，隨時領出來都是惹人疼愛的公主，可是他就是不懂得珍惜，一心撲在那個沒那么漂亮，還平胸的蘇洋身上，
我是想不通。不過他，確實是個好閱傻子，
老人偏過頭看著蘇靈，
但蘇靈沒有看他，而是低著頭，絞著手指，
“問個問題，我們倆個，你更喜歡誰？”老人突然正襟危坐，
蘇靈轉過頭，瞪大眼睛一臉訝異，張了張嘴但沒有出聲，
不要著急回答，答對了有獎勵呢！
老人表情嚴肅，目光中透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蘇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暗示也太明顯了吧！”
“快點！”
老人眼中閃著期待，催促道，
是你吧…她想了想，是你，
是我還是九思，老人像個孩子一樣追問，
是你蘇銘，蘇靈從長椅上跳了下來，跑出了青色雨傘的范圍，繞著庭院跑了起來，
大雨將她澆透，她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聽不出旋律，
夜奔要握住手才快意，并肩何止鐵蹄？旁人遠看似知己，定不知我們是夫妻，一日一日，髯霜撒一把熱血來食，霜聲與狼同困一座雪市，無法阻擋我看向你，你族的衣般配胸上的襟，離家的信一開口便是您，要相信凡夫俗子也有別樣的溫馨…
老人慢慢的跟著女孩一起哼唱，一邊是磅礴的大雨，一邊是歡快的歌聲，晚風繞在青陽的邊緣，一絲一縷像是在訴它們從別人那里聽來的故事，
似乎是累了，女孩坐回了老饒身邊，輕輕的倚著老饒肩，喘氣，
你的話九思也是可以聽到的，不怕他生氣呢？
女孩愣了一下，他知道的啊，找書苑 ｗwｗ.zｈaoshuyuan.coｍ 他一直都知道…
答案我挺滿意，老人像個被獎勵了糖果的孩子，所以，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老人撫著女孩的長發，上面的水滴點點蒸發，就連氤氳的衣服也變得干燥起來，可惜今公不作美，
蘇靈轉過頭，瞳中透著驚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那都是很久以前的約定了！而且還是女孩才喜歡看的！
你不是女孩么，老人摸了摸女孩的頭，都這么多世了，要真算起來已經是老女人了！蘇靈鼓起腮幫子，做可愛狀，
不過…我還是要的，蘇靈輕輕扯著老饒袖子，像是漫不經心，老人沒有接上女孩的話，攤開手掌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青色的火焰渲染出一幅朦朧的畫，
砰砰，邊升起了一簇火苗，隨即擴大，像是一朵紫色的大麗花，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雨中綻放再到熄滅，蘇靈的瞳孔中映著禮花的余燼，嘴長的大大的，緊緊的挽著老饒手臂，
漫的煙花連綿不絕，鎮上的每家每戶都推開窗子看著那璀璨的火流星，這是只有顏回才做的出的東西，往往只有過年又或是大戶人家有喜時才會出現，而且數量稀少，像今這般盛大的，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曾見過，
風景屬于所有人，可它們只屬于你，老人撫了撫蘇靈的長發，這是我們的約定，這也是我要送給你的驚喜，
漫雨幕混雜著焰火的余燼，映襯著老人肅穆的臉，像是修女面見了她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