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東廠，密室。
“見過明公。”公孫牟恭敬的對著上方的廠公單膝跪地。
“哼哼……”廠公冷哼幾聲，“司儀總管何常對我東廠忠心耿耿，一直以來任勞任怨，勞苦功高，如今卻因為你犯的錯而送了命，我很痛心，你可有話要說？”
公孫牟心里冷笑一聲，暗道當時動手時不說，現在才假惺惺的表示心痛，簡直不要太虛偽。
心里這么想，當然口里卻是恭敬道：“何總管的死不是白死，我將繼承他的遺志，讓東廠更加強大，當未來東廠站在帝國之巔，我相信何總管在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
口里說著，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當時叫來何常說明情況時，何常的驚恐表情。
沒有利用價值便是這樣的結局，東廠可不會念什么舊情。當然表面上的漂亮話肯定是要說的，而且對外公布的情況，何常之死也是因為被不知名殺手殺害，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真相的。
至于調查那不知名殺手的身份，自然就只是裝模作樣演一下戲，然后漸漸不了了之，最后變成懸案了。
東廠與錦衣衛都是皇權特許的特務機構，有著自己獨立的司法處置權，其他部門無權插手他們的任何事，所以不管在這兩個部門發生什么事，外人都不會知道真相。
廠公點點頭，道：“現在你已經重新進入了唐進的組織里面，這次你一定要小心謹慎，要任勞任怨為他們組織做事，爭取到唐進的信任，不可再像這次一樣魯莽。”
公孫牟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我覺得，任勞任怨為他們做事，似乎并不能受到唐進太大的重視。”
廠公沒好氣道：“不要用你黑道的思維去想融入白道。你現在的對手是唐進，唐進是什么人？是得道高僧，是正道楷模。要得到正道中人的信任，不能用你以前黑道的那些手法。正道講究的就是老老實實任勞任怨，你只有入鄉隨俗。”
公孫牟道：“我倒是并沒有打算用黑道手段去融入白道，但是如果唐進本身就是黑道中人呢？”
廠公一愣，道：“唐進是黑道中人？開什么玩笑，所有資料都說明他是得道高僧，是世外高人，他怎么可能是黑道？”
公孫牟笑道：“資料都是人收集來的，而探子只能觀察到表面，在表面上唐進的確是道德楷模；但是內在呢，唐進如果有意隱藏，以他的實力，探子應該探不到他的內心去吧？
“而且江湖上有多少德高望重的大俠君子在資料上完美無缺，但實際卻丑陋不堪的？資料只能作為參考，是絕對不能全盤相信啊。更何況我們的資料來源很多是來自于對手錦衣衛，他們在資料里摻點假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廠公眉頭緊皺，道：“你是說，唐進其實內心很黑暗，是黑道中人？你有什么證據？”
公孫牟道：“我上次偽裝成閔柔去刺殺唐進，雖然失敗，但是也不是全無收獲，最大的收獲便是知道了真實的唐進是什么樣的。
“廠公可知，唐進表面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衣冠禽獸。那閔柔雖然是錦衣衛的人，但是自從加入到唐進的麾下之后，便已經成為唐進的禁臠。閔柔為了錦衣衛，不得不委身給他任他為所欲為。不僅如此，閔柔為了滿足唐進的欲望，還外出收羅美女給他享用……”
公孫牟不慌不忙，將那天偽裝成閔柔刺殺唐進的事情再說了一遍，特別是誘導張彩依的部分，更是繪聲繪色，添油加醋。
廠公一番話聽下來，早已目瞪口呆，良久才嘆道：“想不到唐進竟然藏得這么深，真是人不可貌相。”
公孫牟道：“所以對付這種人，如果被他表面所迷惑，用正道的方式去巴結他，只會適得其反。”
公孫牟是殺手，是黑道中人，要他去巴結白道，且還是一個道德完人，他是完全不擅長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面對唐進都有著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唐進既然是黑道中人，那么就要用黑道的辦法來對付，而公孫牟是最擅長這種事的。
廠公道：“所以你的打算是怎樣？”
公孫牟笑道：“他既然好色，那么我們就投其所好，給他送上個大大的美人。那時候他不僅對我的印象將會徹底改觀，而且若他迷上了那個美人，還可以讓美人去控制他，那時候不管是殺他還是利用他，都取決于我們的心情了。找書苑 www.zhaoｓｈuyuan．com ”
廠公聽得微微點頭，道：“既如此，你即刻去內務府，挑選幾個宮女……”
“宮女不行。”公孫牟打斷了廠公的話，道：“在唐進的那個小樓里，不管是閔柔，還是另一個張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絕色，普通的胭脂水粉，必然入不了唐進的法眼。而且普通宮女沒有足夠的心計，怕也是控制不了唐進。”
廠公皺眉道：“可是宮里的女子，我們東廠只能從宮女里面挑選，那些公主啊郡主啊也不是我們控制得了的。”
公孫牟道：“明公不一定要在宮里找，江湖里不是有那么多黑道門派歸附我們東廠嗎，明公可以在里面挑選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什么圣女、護法之類的，保證顏值之后，黑道中人的心計都不會差，只要你開出合適的價格，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廠公冷哼道：“誰敢不同意。”
在武林大會被朝廷圍剿之后，現在江湖上的門派早就低調做人了，特別是要想依附朝廷的，不敢不聽話。
公孫牟道：“那我就靜候廠公佳音了。”
廠公點點頭，道：“等我選到合適的之后，就會通知你，你也提前做好準備，這次可不要再出問題了。”
公孫牟道：“明公放心，對這種事，我有十足的把握。”
廠公道：“那你就回去吧，在我消息給出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
“明白。”
躬身一禮之后，公孫牟退出了密室，然后重新戴上卜掌柜的面具，確定沒有破綻，才投入夜色，離開了東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