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雙目更冷，別過頭，凝視著年雨凝，眉角輕輕地挑動一二，哼了一聲，厲聲道，“汐兒嫁給司廷彥，乃是哀家做的主。年小姐這話的意思，便是哀家拆人婚事，行不義之舉了？”
年雨凝聞言，心中一緊，眉角緊緊地攢在一起，忙低下頭，一雙手焦急難安地攢住自己的衣角，想也不想，立即回答道，“太后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不等年雨凝說完，太后已經擺擺手，冷眼掃視年雨凝，沉聲道，“汐兒與司廷彥二人兩情相悅，何來不義？”
年雨凝低著頭，抿著下唇，眼角不住地抽動，許久之后，才長吸一口氣，抬起頭，望向太后，“既然太后娘娘做主，那我愿意讓陸蕓汐進府為妾。”
話音才落，卻見太后刀劍一般的目光已經猛然投向年雨凝。
年雨凝見狀，大驚失色，不由地收住話頭，低下頭，不敢言語。
“哀家的郡主怎么可能做妾室？”太后冷著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
聞言，年雨凝更是慌了神色，“太后娘娘，可是我與廷彥哥哥的婚事可是兒時就定下的。司大夫也曾經說過，他絕對不會允許廷彥哥哥悔婚。”
太后別過頭，望向跪在一側的司洺。
司洺也抬起頭，望著太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年雨凝，哀家問你，你想要嫁給司廷彥，可是因為看重司家的名聲地位？”太后思量片刻，便接著問道。
年雨凝怎么可能承認？
她想也不想，立即搖搖頭，“太后，我自幼便傾慕廷彥哥哥，一心只想要與他白首偕老，即便司家什么也沒有，我也會嫁給廷彥哥哥的。”
“好。”太后勾動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只緩緩地點點頭，一雙手搭在身前，微微側過身子，凝視著年雨凝的雙眸，“那哀家便賜你做司廷彥的……”
說到這里，太后特意停住了話頭，一雙手搭在身前，饒有興致地望著年雨凝。
太后在宮中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女子沒有見過？
她只需要瞧上一眼，便知道這年雨凝哪里是對司廷彥專情，不過是看重了司家在京城之中的名聲罷了。
果真，聽到太后的這番話，年雨凝的面色微沉，抬起頭，望著太后的側臉，露出幾分歡喜的神色。
太后淡然一笑，“哀家賜你做司廷彥的妾室。”
“妾室？”
年雨凝幾乎是瞬間便抬起頭，一雙瞳孔“咻”地一下收緊，一臉詫異地望著太后，不可思議地抖動眉角。
太后卻是若無其事地點點頭，“若是來日，年小姐能誕下司家的血脈，哀家自然會再賜你封號，抬為貴女。如何？”
年雨凝蹙著雙眉，眼皮不住地抽動著。
她一雙手緊緊地盤在身前，低著頭，喉嚨上下竄動許久。
“年小姐不愿意？”
太后側過頭，盯著年雨凝的側臉，輕聲問道。
“既然年小姐不愿意，那就……”
這一次，不等太后說完，年雨凝立即抬起頭，“多謝太后娘娘成全。”
莫說是太后，即便是司洺與司廷彥也未曾想到年雨凝竟然真的會答應太后這種條件。
司廷彥立即上前，跪倒在地，對太后道，“太后娘娘，草民只愿迎娶汐兒一人，其他的……”
太后打斷司廷彥的話頭。
她睨了睨司廷彥，上前扶住司廷彥的肩膀，讓他站起身，一雙慈祥的眼睛望著司廷彥，“汐兒果真沒有看錯人，你沒有讓她失望。”太后說完，別過頭，瞧了兩眼年雨凝，接著道，“只是年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之前逃婚已經讓年家丟了臉面。若是執意不肯再娶年家小姐，怕是日后你們兩府都難以安寧。”
聽完太后的話，司廷彥才別過頭，瞧了一眼年雨凝。
他雖然還是不愿迎娶年雨凝，可是卻也知道太后此言非虛。
無奈之下，司廷彥只得點了點頭，“一切但憑太后娘娘吩咐。”
太后豈會不知司廷彥心中所思？
“汐兒是個同情道理的孩子，此事哀家會同她說清楚。想來，汐兒也不會有異議。”
年雨凝低著頭，兩只手搭在褲腿邊，雙目緊緊地蹙在一起，只覺得眼眶發脹，太陽穴不住地跳動著。
她長到這么大，雖然比不得宮中的郡主公主們嬌貴，可卻也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耳聽著即便是妾室，司廷彥竟然都是百般地不愿迎娶自己過門，年雨凝只覺無比委屈，心中對于陸蕓汐的惱怒和憤恨也加劇幾分。
她依稀之間，似乎還能看到兒時司廷彥與自己一道在院中嬉戲的模樣。
當日，年雨凝認定自己此生若是要嫁，便只能嫁司廷彥一人，無論是誰，都不能與她分享司廷彥！
想著，年雨凝的雙手攢得更緊。
她做了一個深長的呼吸，慢慢地抬起頭，眼底滿是冰冷與陰暗。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uan.com
太后叮囑司洺帶著年雨凝離開，自己卻將陸蕓汐與司廷彥都喚到了寢殿之中，又將所有的丫頭都支走。
她眼瞧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太后，汐兒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請太后責罰。”不等太后開口，陸蕓汐便已經將自己服用天心丹之事一一告訴太后。
“昉兒已經讓人都告訴哀家了。他還有句話要哀家帶給你們。”
太后慈愛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圈，這才接著道，“你們成婚之后，定然要夫妻同心，面對紛紛擾擾，切莫因為那些可笑的議論之聲生出退意。”
聞言，司廷彥與陸蕓汐對視一眼，兩人的眼底除了愧疚還有深深的感謝。
“太后娘娘，五皇子為何不親自告訴我們？”
司廷彥凝視著太后，輕聲道。
“今日，昉兒已經自請長駐邊關，日后怕是難有回京之日。”太后說著，眼底泛起了些許的淚花，望向陸蕓汐。
她取下自己手上的玉鐲，對陸蕓汐擺擺手，將她喚到自己身邊，把那只玉鐲戴在陸蕓汐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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