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帕攙扶著長老離開鍋爐旁,而不遠處便有七八人抱著明黃的火融裝等著他們。
一盞茶的功夫,穿著幾乎可以比喻成張牙舞爪的火融裝,長老拄著他,那根枯木老杖回到他們面前。
“就像阿帕帕說的,只要你們抱著虔誠的心,向‘紅’敞開雙手。就算是你們也是有機會踏入紅界的。”
說完,長老敲著老木杖走向火爐,然后一名耄耋的老者跪行到他面前呈上一只碗。接過碗,九位壯漢圍上前,隨著他們揮舞起手中的棍、叉、刀劍,一場祭祀展開帷幕。
江木皺著眉頭,朝應帥吹了口氣,低聲道:“你發現沒有,艷紅火融裝代表祭品,明黃火融裝代表權力,土灰火融裝代表生靈。”
“我們和長老可以解釋,生靈是你瞎編的吧。”納蘭瞅瞅了他。
江木用嘴努了努前方,認真道:“你們看,那只狗身上也套著土灰火融裝,不僅如此,那只雞鴨鵝,甚至是魚,凡是被村民抱在懷里幾乎都套上了火融裝。”
“江木有什么話你直說吧。”應帥沉重臉,“生死危機,別藏著掖著了。”
江木也知道這時候不是他優柔寡斷的時間,再抽了抽鼻子,沉聲道:“我想火融裝里......參了油。”
“油!”應帥和納蘭驚呼出聲,引得看守他們的壯漢側目。
等半晌壯漢才回過頭不在看他們。江木接著道:“是油,起初我以為只有我們的火融裝里參油方便活祭,但剛剛在長老明黃的火融裝上,我嗅到了和我們火融裝上同樣的油味........而且阿帕帕的話.......。”
“在一定概念上,永恒不死,永遠幸福,居住神界,等同于死亡!”
應帥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你是這個意思吧江木。”
納蘭幽幽道:“但是我們是他們開門的鑰匙,就算知道他們最后也會赴死,但我們也是死在他們之前啊。”
“我們還可以爭取一下。”江木看著被詭異紅光籠罩的彎月,說道:“說服所有人同時自戕這幾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那他們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他頓了頓,抬手快速敲打了一下應帥的肩膀,然后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接著道。
“依靠火山噴發。”
兩人吃驚的望著他,低聲道:“江木你!”
不看他們驚喜若狂的表情,江木注視著火爐前的祭祀臺,長老表情莊重的持著老木杖,八名壯漢各抬一角,搬著一尊石日晷,擺放在火爐前。
“哈!”長老呼喊一聲,枯木老杖徑直插進日晷正中央。
“紅!紅!紅!”
身穿火融裝的村們隨著那根老木杖插入,瘋狂的朝著火爐叩首,而花藤少女們圍繞著日晷翩翩起舞,長老則如老僧入定一般,背對日晷趴伏在地上。
隨著江木的目光,納蘭驚呼道:“你們看!那是日晷,古時的時鐘。”
“你難道懷疑他們知道火山噴發的時間?”應帥不可思議的看著祭臺之上。
江木沉聲道:“嗯........按照稿紙上寫的,我們祭祀和他們進入神界是連貫的,我想火山噴發應該是在月光照射到亥時的時候,也就是九點的時候,而在這之前我們會先被獻祭,這期間會相差幾分鐘。”
江木抿了抿唇又道:“但我也沒有太多把握.......畢竟我甚至不知道這里有幾座火山口。”
應帥淡然一笑:“兄弟,這對我們有意義嗎,無論相差3分鐘也好還是一小時也罷!我們不在這之前大鬧一場博取一線生機,橫豎都是死。”
“幫我們吧繩子解開吧江木!”
看著決然不悔的納蘭和應帥,江木頷首同意,他已經找不出更萬全的方法了,唯有殊死一搏。
趁著村民們叩首的死角,他快速的探手解開應帥手上的麻繩,如法炮制解開納蘭手上的麻繩。
三人為求穩妥雙手背后,仍靠在圖騰上,悄聲說道。
應帥:“我剛剛摸了一下,那把匕首還在,等時候到了來人抬我們時,你倆先跑,我殿后,若是分散了就在越野車哪里集合,但記住了!到地方只等2分半,過了立馬開車走,清楚了。”
“我們一起跑吧,你一個人在這里太危險了。”納蘭有些于心不忍。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拼命保護好美美。”應帥見她還想說什么,連忙噓口氣道:“老爺我殺的人,是這座村子人口的一倍有余,你們只管跑就行了。”
江木:“你多加小心..........火融裝上的油氣我確定很重,你可以利用。”
“了解,時刻準備吧。”
“紅門盛開,圣者致紅。”血紅色的月亮,達到頂峰,圓滿的就像一尊完美無缺的紅寶石。
一縷猩紅的月光落在日晷上。
阿帕帕看著日晷,穿著唯一的草綠火融裝,對著長老頷首點頭。
“去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長老頷首示意。
得到首肯,她雙手捧過長老的精美陶瓷碗,一步一跪來到火爐前,熊熊烈火在樹干之上爆裂搖曳,風一吹一團巨焰直撲她全身,秀麗的長發,曲卷焦糊。
但她仍無所覺,直直的站立在火焰之前,只需再進一步就是一個葬身火海的下場。
江木三人聚精會神的盯著阿帕帕,他們已經可以料想到,已經狂信徒到具有直面熔巖勇氣的阿帕帕,完全可能會徒手伸進已經被通天火焰包圍的鍋爐之中,用一雙肉手盛出圣湯。
半晌!
應帥不知是該喜還該憂說道:“我們終究是小瞧了他們對信仰的犧牲覺悟。”
江木看著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的阿帕帕,淡淡道:“這就是愚者的瘋狂。”
納蘭把臉轉向一邊不敢直視。
鍋爐之前只見阿帕帕抽搐著身子站起身,踏前一步,雙手捧著的陶瓷碗在鍋爐里輕輕一舀,一碗幾乎溢出的圣湯捧在手里,她退后一步回到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然后雙膝跪地,捧著陶瓷碗,重復了盛湯之前的動作,一張漆黑軟黏的面,抵在火焰之中。
她退出來了,帶著熊熊燃燒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火融裝,步履蹣跚的來到長老面前,手中的圣湯一點未撒。
看著焦糊的人形物體,長老欣慰的接過陶瓷碗,滋啦啦的聲動從他手掌傳來,他皺著一對垂垂白眉,舉碗,一飲而下,然后猛然站起身,振臂高呼,嘶啞的聲音伴隨著血沫,飛揚而出。
“入!紅!界!幸!我!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