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摩天嶺上缺衣少糧,上去以后也是死路一條,但是大家沒有選擇,不上摩天嶺的話現在就得丟命。
好死不如賴活著,先躲過這一劫在說吧。
遼軍追到摩天嶺下后,仰著頭攻擊了幾次,被宋軍擊退以后,就停止了攻擊,而是圍著摩天嶺安營扎寨,把上下摩天嶺的唯一通道圍的連一只蒼蠅到飛不進去。
耶律斜軫看著山道自言自語到:“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徹底消滅你,這次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郭旋們待在山上又冷又餓,非常難受,半夜里凍得沒幾個人能睡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肚子又“咕咕”地比賽誰的響,大家舍不得殺馬取食,只有“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以水擋飽。
反觀山下的遼軍,點上火堆,搬出壓艙底的好吃的,像打了勝仗似的慶功,對著摩天嶺載歌載舞,大快朵頤。
這是專門吃給山上的宋軍看呀!把宋軍饞的,口水一個勁地往下流。
郭旋召集眾人商議,大家一致認為等待云州救援是不可能了,與其把希望押在李衛忠身上,還不如靠自己創出一條生路。
在山上堅持的時間越長,對自己越不利,到時體力消耗殆盡,連走路騎馬都難,談何突圍?
要突圍,得乘早,大家決定明日寅時(凌晨3點至5點),對方入睡正酣,警惕最放松的時候發動突圍。
困獸之斗也要講究方法,如果能讓遼軍放松警惕,那么突圍的成功性就更大了。進庭和郭旋們商議,一條條的連環計策擺到了桌面上。
中午開始,摩天嶺上就熱鬧了,吵喊聲、叫罵聲不絕于耳,隔在山下都能聽見,看樣子摩天嶺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耶律斜軫命令下去:全軍提高戒備,以防宋軍兔子急了咬人,沖下來拼個魚死網破。
快晚上的時候,虞都頭帶了幾個人偷偷摸摸地溜下了摩天嶺,一看到戒備的遼軍,馬上扔掉兵器,高舉雙手,擺出一副投降的架勢,聲稱自己主動來降。
遼軍把虞都頭等人五花大綁,迅速通報上去。
耶律斜軫對幾人很感興趣,對摩天嶺上的一線狀況也很想知道,就命令押進大帳。
虞都頭們一進大帳,暖和的空氣撲面而來,舒服地打了幾個噴嚏后,就恨鐵不成鋼地開始了述說
“他們早就勸郭旋識時務早歸順,不要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但是郭旋就是愚忠,腦袋一根筋,偏偏要蜉蝣撼大樹,拿這么點兵馬跟遼軍硬碰,真是自不量力。“
“現在被圍困在山上了,還心存幻想,等著云州方向派來援軍,也不看看他跟李衛忠的關系,要事有援軍,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我們苦苦勸說,就是不聽,還說在等兩天,要是不見援軍,在做突圍。在過兩天都餓的哪還有勁突圍?我們幾個兄弟不想跟著郭旋受死,就悄悄地溜下山來投靠上國,還望大人招納呀。”
虞都頭們說了一大堆,耶律斜軫算是從中間挑出了重點:山上的宋軍打算兩日后突圍。
這條重點消息很快在遼軍中不脛而走,戒備的遼軍們不自覺地放松了警惕,兩日后在好好戒備吧。
耶律斜軫雖然很看不起這種臨陣倒戈的貪生怕死之輩,但對送上門來的虞都頭等人還得好好款待。說不定后面還有宋軍來降,如果把虞都頭等人綁起來砍了,那么誰還敢來降。
于是乎,虞都頭等人被擁進了一座小帳篷,好酒好肉填報肚子后,聽著帳篷外呼嘯的寒風,偎依著暖和的火堆,舒服地進入了夢鄉了。
晚上的風格外的冷,放哨的遼軍圍在火堆旁,靠著欄柵,縮在大衣里,游走在清醒和睡眠之間,要不是來回巡邏的游動哨監督,大家肯定就完全跟隨周公而去了。
這個時候,摩天嶺上的宋軍出動了,大家人銜枚,馬摘鈴,借著月色,悄悄下山。
史老兵、進庭等人打先鋒,順利解決掉哨兵后,打開欄柵,已讓宋軍快速地通行。
但是大家沒通行一會,就被遼軍的游動哨發現了,這些哨兵緊急大喊,徹底打破了夜的寧靜。
遼軍馬上從夢鄉中返回,穿衣皮甲,準備圍截宋軍。但此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況且遼軍倉促應戰,將士們的戰斗力并不是很強。
伺機而動的虞都頭等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掄起火把,四處點火,風助火勢,將遼軍陣地攪的更加混亂。
宋軍則騎馬上陣,也不糾纏,只想穿過遼軍陣地,奔向云州大本營,只有那個冒失鬼自動送到馬蹄下,才揮刀劈翻。
遼軍在云州方向備有重兵,故而營地戰線很長,綿延了兩三公里,宋軍雖然很快速地穿過,但在通過一半的時候,就被遼軍有秩序地圍堵了。
遼軍披甲執銳,從四周圍攏而來,宋軍不想戀戰,策馬沖擊,奮力與正面的遼軍砍殺。
天逐漸發白了,宋軍沖過前面的遼軍,又有遼軍圍了過來,密密麻麻的遼軍都朝這里圍聚,如果從高空觀看,宋軍不過是滄海一粟。
天越來越亮,伴隨著太陽的升起,宋軍前面的敵人越來越少,通往云州的道路清晰可見,但是宋軍突圍的速度越來越慢,大家的體力越來越不支。
雙方很清楚,死活一線間,大家都拼上了全力,進庭一馬當先,柳葉刀舞的虎虎生風,神兵利器配合上金剛刀法,讓眼前的遼軍無可抵擋,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
這是尖刀的滋味,來到宋朝快一年,進庭終于成一名羸弱的少年,成長為沖鋒陷陣的勇士,這份轉變,讓身后的郭旋、史老兵等人驚嘆不已、折服不已。
郭旋這一加強營的人馬良莠不齊,有近一半的新兵,雖然身體素質尚可,但是沒有上過戰陣,軍事素養很差。
雖然有進庭等人前面開道,但是后面的油瓶很多,郭旋舍不得拋棄這些拖油瓶的,就返身招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