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方面,自從老知府伏法,被欒金等人半道截殺后,負責壽州事務的提點大人不愿多事,雖然慢慢知道了山寨好漢們的存在,但也沒有主動找麻煩,山寨上的日子倒也平靜。
但是平靜沒有持續多久,開春以來,新任的知否到位后,急于點燃三把火,就把矛頭對準上山寨上的弟兄,放話要蕩平左蒼峰,還壽州往日的寧靜。
幸好,為了準備雍熙北伐,牽扯了官府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沒有顧得上攻打左蒼峰。
現在北伐大軍已經出動了,官府又調轉矛頭,對上了山寨,雖然北伐抽走了不少人馬,官府的人手銳減,但人家畢竟是正規軍,不是山寨弟兄能夠比擬的。
欒金一邊布置崗哨,密切監視官府動向,一邊搬運物資,準備向匡山深處轉移。
沒想到的是,官軍未至,進庭倒捷足先登了。
進庭拿出招安文書,與大家商議。
大家都同意跟進庭走,但是先要等有進庭與官府協商妥當。
進庭虞都頭在山寨上過了一夜,被好客的兄弟們推杯換盞,招呼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兩人不敢耽擱,拖著酒肉身體,又朝壽州出發。
一路上,虞都頭一個勁地打趣進庭,跟著進庭宗師吃香的喝辣的,在云中觀如此,在左蒼嶺也是如此。
在宋朝,酒肉并沒有普及,尋常將士,一年到頭,嘴里能沾幾次肉腥酒沫呢?虞都頭不斷地表忠心,發誓以后就跟著進庭混了。
進了壽州城,氣氛有點不太融洽,城門處盤查的很是嚴格,大街小巷也貼滿了懸賞山寨土匪的告示。
進庭帶著虞都頭,輕車熟路找到州府衙門,告知原委,知府很是重視,把兩人迎進書房,把李衛忠的招安文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無誤后,才鄭重地置于案上。
知府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其肚子里裝的什么藥水。
虞都頭抱拳打破沉默:“文書已閱,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知府輕微地搖搖頭到:“這幫土匪,壞事做盡,不能就這么輕易讓離開。”
原來知府不同意招安呀,進庭一聽就急了,立馬站起來就要據理力爭,被虞都頭趕緊攔下了。
虞都頭還是更能沉得住氣,當下,不緊不慢地啟發到:“招安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山寨上的人有了正經去處,壽州境內也消除了一個隱患。
而且,招安文書既下,山寨上的人名義上已經是我們營的兄弟了,營里的長官還等著他們趕緊歸隊,參加北伐呢,大人如果要對他們動手,還望三思呀。”
虞都頭見知府一言不發,就進一步說道:“據我等打聽,山寨上的難民,最名為土匪,但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被趕盡殺絕。
若是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而且左蒼峰背靠茫茫山脈,難以一網打盡,若是留有余寇,那就后患無窮了。
大人素來保境安民,為轄區百姓計,切不可意氣用事呀。”
新任的知府是位老學究,非常古板,骨子里最看不起造反的土匪,這些道理雖懂,但就是咽不下讓土匪平安著陸的這口氣。
虞都頭句句都說道心坎上,尤其最后幾句,言辭鑿鑿,用情切切,不由得知府不三思。
知府處了口長氣,身上的氣場為之一弱,擺擺手讓兩人先到客房休息,自己在想想。
出了書房,虞都頭拍著胸脯,保證知府會同意招安。
但是進庭還是不放心,兩人也無心休息,就在府衙的前院里亂晃悠起來。
進庭雖然很想在重游一下后院的狐仙閣,但是礙于后院有女眷,就止住了探究的步伐。
整個下午,進庭和虞都頭都在府衙里閑晃,天快黑的時候,終于等到了知府的意見。
知府終于同意讓山寨弟兄們北上招安了,并出具好了離開的文書,只是離開的時間非常緊,限眾人抓緊收拾,明日天亮即動身。
文書中的措辭是讓眾人盡快參加北伐,報效大宋,但顯然知府大人不想讓好漢們在留在壽州境內,越早清掃出境越好。
進庭和虞都頭趁著夜色,連夜上到左蒼峰,能順利招安,弟兄們自然高興,但是也有弟兄擔心知府有詐,誘大家出動后一網打盡。
虞都頭雖然聲稱知府這個老學究應該不會出爾反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保險期間,又增派了崗哨,沿著壽州城墻,密切監視官府動向,如有風吹草動,立馬上山報告。
當夜祥和依舊,沒有一絲異常,看來官府是沒有準備行動了。
當太陽爬上地平線,用她溫柔的光線,在山脈間的薄霧中穿行的時候,欒金等人收拾妥當,如約而行了。
大家挎著樸刀,背著褡褳,沿著山道逶迤而行,成功洗白,順利成為正規禁軍,雖然都很高興,但要離開的時候,依然依依不舍。
左蒼峰雖然被稱為土匪窩,但是在眾人最低谷的時候,敞開懷抱吸納了他們;壽州城里的生活經歷雖然悲慘,家人大都所剩無幾,但這是生我養我的家鄉呀。
此番離去,歸來不知何年何月了。抑或,再也歸來不了了。
來到碼頭,沿江北上,順利離去。
一路上都是宋遼兩軍對仗的消息,宋軍三路大軍攻城拔寨,所向披靡,進展非常順利。聽得大家心里直癢癢,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沙場上建功立業。
不日來到了汴京,帝國神都更是神情亢奮,街頭巷陌的議論聲中,大軍所向,銳不可當,踏平遼國,直搗黃龍,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大家的記憶非常短暫,早都忘了以往被遼軍慘敗的經過了。
現在這種情緒下,很容易輕敵冒進,而沙場上,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釀成大錯。
帝國神都格外繁華熱鬧,但是這會誰都沒有閑情游玩,大家來到軍馬場上,想要給每人購置一匹高頭大馬,組成一支精銳騎兵,倍兒有面地加入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