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抱拳道:“漢語有云,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況且宋遼還未開戰,所以不能砍掉使者,否則道義上就落了下風。
至于丟失了多少馬匹,還不是我們說多少就是多少,誰還真調查。”
耶律奐碼一聽豁然開朗,奶奶的,漢人的腦袋就是活,我怎么沒想到這點呢?
耶律奐碼立馬換著一副笑臉,把進庭安排進客棧等他們的調查結果。
進庭待了一會就待不住了,嚷著要到虎狼關里轉轉,親眼目睹下遼國關隘的雄風。
匯報上去后,耶律奐碼認為沒有什么不妥,在兩位遼兵的跟隨下,于是進庭大搖大擺地上街了,漫無目的地轉悠起來。
看似瞎轉悠,但是進庭七繞八拐地把從客棧到南門的大道摸了個一清二楚。
之后,進庭表示要去最熱鬧的地方。
哪里最熱鬧?肯定是通商區了。虎狼關并不大,把通商區統一設置在東北方位。
進庭漫步而至,一會看看這個,一會買買那個,對里面的貨物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不一會兒就脖子上圍著貂絨,手里提著牛肉塊,身后的褡褳里也裝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每走一步都叮當響。
進庭當然沒有忘記“忠實”的追隨者,給兩位遼兵也一人買了塊牛肉。
生意人加了各種作料的牛肉就是好吃,比軍營里的清湯寡水好吃多了,兩位大兵啃的不亦說乎。
晃蕩的過程中,進庭發現了同樣晃蕩著的望南和虞都頭。兩人遼人打扮,正在有模有樣地打量著一張虎皮。
進庭漫不經心地靠了過去,摸摸虎皮,詢問價格。
老板雖然是位遼人,但能聽懂最簡單的漢語,看見低等公民的漢人也來詢問價格,就不冷不熱地答復要十五兩銀子。
得,這么貴,進庭不敢再往下說了,怕說出來挨打。
這小子又挑了件質量次的鹿皮,詢問價格,老板很不耐煩地告知要六兩。
進庭撇撇嘴到:“這么貴呀,我看最多四兩就夠了。”
進庭把價砍的不離譜,作為生意人,在討討價磨磨嘴皮子,很有可能就促成了這單生意。
但是這位獸皮老板非常看不起漢人,當下拉著臉,擺出一副愛要不要的臭面孔,不在打理進庭了。
進庭等了一會,就“識趣”地走了。瞎轉是幌子,找虞都頭等人才是目的;討價是幌子,傳達信息才是目的。
剛才,進庭已經告訴了虞都頭:今晚寅時四刻動手。
下午,虎狼關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共計丟失馬匹三百五十一匹,按照每匹二十兩的銀兩計算,共需賠償七千零兩十兩白銀,為了湊個整數,二十兩就不要了,給個七千就行了。
丟了多少馬不知道嗎?他比誰都清楚,心里發笑遼人也學會了獅子大張口后,進庭提出了質疑:七千兩不是個小數目,肯定要回去跟長官報告。而且尋常馬匹不過就十來兩白銀,怎么到咱們這里成二十兩了?
耶律奐碼一聽不是質疑馬匹數量,心中舒了一口氣,非常有底氣地表示到:“那是你們宋朝的馬,我們遼國大草原的馬威武雄壯,不是尋常馬匹可以比擬的,價格當然就貴了。”
進庭若有所思地聽完,當即表示要觀摩一下遼國的大馬,眼見為實后好向上級匯報。
耶律奐碼哈哈大笑,讓你們弱小的宋人見識下大遼的厲害,這個完全可以。
在兩位遼兵的陪伴下,進庭堂而皇之地來到了虎狼關軍營的馬廄里。乖乖,馬廄真大,粗粗一算,里面的馬匹不下三百匹,每匹戰馬都威猛雄壯,樣貌非凡。
進庭看的兩眼冒光,每匹馬都不像是血肉之軀了,而是一座座移動的金庫。進庭把個馬廄轉了個來來回回、完完全全,興致比逛街高多了,一會拍拍這匹,一會摸摸那匹,用愛不釋手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打理馬廄、喂養戰馬這種臟活累活由漢人進行,進庭故意在每個飼養員面前晃了晃,還問了不少話,討論了好幾個飼養馬匹的專業知識。
醉翁之意不在酒,進庭這是給大家提前打個照面。
磨蹭了好半天,天都要黑了,在遼兵的催促下,進庭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馬廄。
回到客棧天都黑了,進庭早早就寢,準備明日返回匯報。
負責監視的兩位遼兵,在進庭的良好表現下已經放松了警惕,看見進庭睡下之后也就眼皮打架,約會周公去了。
寅時的打更剛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進庭就悄悄從床上爬起來,把被窩隆起來,構置好有人睡覺的現場后,就推開窗戶,溜出客棧,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來到馬廄外圍,沒等多久虞都頭,望南等人就來了。進庭挑了兩人跟自己溜進馬廄,其他人朝南城門摸去。
馬廄里面,勞苦了一天的飼養員們正在角落里和馬同休,進庭朝他們太陽穴上來一下,挨個讓他們陷入了昏迷。
解決好飼養員同胞后,進庭們逐一解開馬韁繩,守在馬廄門邊,就等南城墻的消息。
戰馬們一動就醒了,瞪著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位白天似曾見過的人。被馴服的戰馬比較乖巧,雖然不明覺厲,但一聲不吭,向黑夜的闖入者無聲地表達著友好。
翻譯近水樓臺,悄悄地在南門哨兵的伙食里下了瀉藥,丑寅之時,瀉藥發作,站崗的哨兵們肚子咕咚咚地響個不停,屁股蛋子使勁地夾也夾不住,往茅房里跑了好幾次,拉的屁股火辣辣地疼。
巡邏隊巡邏到無人處時,趕緊跑到荒效野岒里解決三急問題。
拉的正爽的時候,后腦勺突然被人重重一擊,當下就沒了知覺,隨意倒在地上,有的很不巧地倒到剛才的杰作上,以自己的身軀掩蓋住了難聞的氣味。
擊倒了拉稀的巡邏隊,一身遼兵打扮的虞都頭望南等人出現在南門附近的道路上,堂而皇之地充當了巡邏隊伍。
虎狼關本是座小關,但為了彰顯遼國的糾糾武功,城墻修的甚是高大,正對大宋的南門更是設計成吊橋模式,很是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