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庭特意把軍營里的鼓呀,鑼呀搬過來,敲敲打打著營造出一片歡天喜地的氛圍,其熱鬧程度就差放鞭炮了。
熱鬧的景像下其實隱藏著危機:雁門關內外糧食告罄,都快揭不開鍋了。
應州百姓內遷以來,進庭先死皮賴臉地把太子獎勵給孔束慶的五百旦祿粟征用了。
干起活來飯量就大,五百旦祿粟很快就吃完了。
好在進庭私財多,快吃完的時候,就推著車全城買糧。
城里的百姓不是很多,糧秣買完之后,就出城在買。
威凜的靜塞好漢們頂著寒風,推著車天天往返于城外的村莊,活脫脫的像化緣的和尚。
由近到遠,方圓的村莊都不放過,買糧的價格越設越高,但是到了后面,老百姓們實在沒有余糧可買了。
空有錢而買不到糧,大家終于感受了一把有錢人的痛苦。
(鄙人苦受缺錢短票之苦,堅決不能讓心愛的主角大人也受此之苦,所以進庭穿越不久就巧遇神秘大墓,擺脫了缺錢之苦。而且不但這次能擺脫,以后的每次穿越都能擺脫。)
茫茫的冬天還沒過去,最快的作物春天才能有收成,冬末春初的這段時間可怎么過呀?總不能嚼銀子吧,也不能人吃人吧。
孔束慶和郭旋的眉頭緊鎖著,進庭敲鼓打鑼,把老百姓安置好回來后,拍著胸脯說自己有辦法。
孔束慶和郭旋齊刷刷地看向進庭,用銳利的目光詢問對策。
進庭指向應州方向到:“沒有糧沒有草,自由敵人給我們送,到應州城搶糧走!”
見孔束慶和郭旋不搭言,進庭習慣性地扭扭脖子,正要逐條分析。
孔束慶趕緊打斷道:“你先別說,我來分析。”
孔束慶學著進庭的口氣道:“一來應州的遼軍要吃喝,城中肯定備有糧秣。
二來,二來,沒有二來了。我說就應州的那些口糧,就算搶來了也管不了幾天了,此計不通。”
進庭擺擺手道:“二來,應州城百姓不多,而且新搬遷過來少有余量,所以應州守軍的糧秣只能靠遼國撥付,不可能靠城中百姓供養。朝廷一次撥付的肯定比從城中百姓手中征收的多。
三來,時值冬季,大雪封路,太行通道中不便于經常運送糧秣,為減少運糧次數,每次運送來的糧草肯定多,以備不時之需。
四來,還是大雪封山,交通不便,咱們圍攻應州城時,附近的遼軍不便于出動,能來救援的很少,我們可以放心攻城。
五來,一座關內有兩位名將坐鎮,這種搭配放之全國很少見,兩位名將的威風,使整個雁門關都霸氣側露。在這種霸氣的助推下,全軍出動,相信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拿下應州城。
咱不能浪費這雙將匯集,迸發出來的霸氣。”
孔束慶掐著剛勁的短胡須沉吟了半刻后,抬頭到:“后生可畏呀。我說了一點就沒理由了,你小子倒好,足足來了五點,而且還點點在理,讓我等無法反駁。”
郭旋笑道:“全軍上下就他鬼點子多,腦路就他的清奇,我早都適應,他說話的時候我就聽著,連話都不敢插。”
孔束慶同情地看了郭旋一眼,大手從上往下一揮,斬釘截鐵地到:“得,就按你說的來,咱們大軍出動,搶糧走!
具體怎么攻城,你可有主意?”
進庭也不客氣,不打斷地說道:“應州城中都是漢族老百姓,咱們攻城的時候就不要用投石車了,以免誤傷同胞。
我軍悄然出動,天明即可發起攻擊,騎兵在后放箭,步兵靠前攻城。遼軍想不到我軍會在此時攻城,必然防御不足,倉促應戰之下,斗志必然不高。
相信,我軍一鼓作氣,就能拿下應州城。”
雁門守軍緊急準備,只帶了一日份的干糧后,就連夜出發,向應州秘密進軍。
是夜,北風卷地,寒風料峭,從西伯利亞刮下來的冷空氣,經太行通道的加持后,如一條條的寒冰巨龍,咆哮著襲來,讓任何御寒的衣物像紙一樣單薄。
雪夜中行進的將士們一個個抖抖索索的,好不可憐。雙腳早都失去了知覺,只能機械地邁著步子;雙手也凍得僵硬,連兵器也抓不住,只能緊緊地抱在懷里。
大半夜的行軍后,終于來到了應州近前,大軍找到背風的山谷隱蔽下來,只待天明。
太陽終于躍出了地平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紅彤彤地掛在地面上,沒有一點溫度,倒是日光經過雪地的反射后,明亮的有點慘白。
三三兩兩的遼軍畏畏縮縮地站在城墻上,鼻子下長長的胡須上接了兩道明晶晶的冰溜子。
遼軍們心無旁騖,一心只期待太陽公公趕緊升起來,把光和熱灑滿大地。
突然,遼軍發現,城外的雪地上冒出了許多人馬,中間步兵,兩側騎兵,正一言不發地向著應州城沖來。
不好,宋軍來襲了!
遼軍連忙敲響警報,窩在溫暖被窩里的遼軍不禁非常納悶:怎么回事,沒有看錯吧,這么冷的天,宋軍怎么可能來襲?他們不知道冷嗎?怎么可能冒著嚴寒連夜行軍?
等到報警的鐘聲接二連三地響個不停,而且一聲比一聲緊后,被窩里的遼軍終于確信宋軍來襲了。
奶奶的,這幫宋軍太不講武德了!
宋軍可不管什么武德不武德的,把昨晚遭受寒風蹂躪的憤怒,都發泄到應州城墻上。
騎兵玩命地放箭,一根接一根地根本不斷線,壓得城墻上的遼軍不敢露頭。步兵架起云梯,連盾牌都不帶,就挎著到,手腳并用地往上爬。
不一會就有宋軍爬上了城墻,這時,遼軍的主力才剛趕過來。
打入敵軍的宋軍健兒也不含糊,直接猛攻城門,不一會就把城門打開了,宋軍的步騎兵吶喊著沖進城,把剛剛起床集結起來的遼軍沖擊的七零八落。
遼軍自知大事去矣,守將帶著帳下親兵,帶頭從應州北門逃逸而出。其他將士也無心戀戰,紛紛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