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服了張少陽三人后，齊開東帶著滿意的笑容走了。
可在張少陽的眼里，齊開東這笑容中多少蘊含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苦澀。
可能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想著成為御寵師之后就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最起碼不用受到壓迫。
但他們哪里知道，就算是御寵師也有許多難以言說的困頓和苦楚。
壓迫不僅存在于普通人和御寵師之間，御寵師與御寵師之間也有。
“這難道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愣愣地望著齊開東逐漸遠去的背影，張少陽有些許迷茫。
“學長，什么是江湖？”
大概是聽到了張少陽的呢喃，郝駿疑惑地湊了過去。
碩大的光頭頓時就把齊開東遠去的身影給遮住了。
同時，一股異味也飄進了張少陽的鼻子里。
張少陽頓時皺起眉頭，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和郝駿拉開一點距離。
這些天來，商隊的人一直風餐露宿。
經過了那幾座小村莊也沒有停留。
這大冷的天，澡自然是無法在野外洗了。
整個商隊的人都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能拒人千里之外的“芬芳”。
張少陽自己也不例外。
不過這就和腳臭一樣。
雖然知道很臭，但自己的味道早就已經習慣了，鼻子連同大腦很自覺地就屏蔽了。
可異味若是來自其他人，那才叫真的酸爽，完全無法忍受。
“你說歸說，靠我這么近干什么？”
張少陽一臉嫌棄的表情頓時讓郝駿心生委屈，不敢再靠上去。
頓了一下，張少陽瞥了郝駿一眼，問道：
“你剛才問的是什么，‘什么是江湖’？”
郝駿委屈的表情瞬間消失，好奇心占據了他的內心，忙不迭地點頭。
這兩個字他從來沒聽說過，他卻從張少陽這句話里品出了一抹滄桑的味道。
不禁心里直癢癢。
單純把這兩個字拆開來，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連在一起之后，就兩眼一抹黑了。
只得來求助他的好學長。
張少陽高深地笑了笑：
“江湖嘛，就是人情世故，就是爾虞我詐。
就是當初暗狼小隊找上門的時候，我們還能臨危不亂地和薛老板談笑風生。”
“談笑風生？”
郝駿眼睛鼓得大大的，抓了抓腦袋，狐疑地說道：
“我記得當時我們沒有談笑風生吧？”
張少陽的笑意瞬間凝滯在臉上，臉變得像鍋底一樣黑。
這傻貨會不會抓重點，他喵的不是故意的吧？
一旁凝神傾聽的孫哲也不禁笑出了聲：
“阿駿，學長的意思是，御寵師的世界就是‘江湖’。”
對于張少陽口中的“江湖”，孫哲也是第一次聽說。
稍一品味，就覺得非常形象。
江和湖之中都生活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魚蝦蟹。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蝦米只能吃泥巴。
不就和御寵師的世界一樣嗎？
實力決定一切。
剎那間，張少陽的身影在他心中高深了許多。
“哦，這樣說我就明白了。”
一拍腦袋，郝駿恍然大悟。
張少陽卻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斜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特意裝出滄桑樣子，說道：
“錯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立時，孫哲笑容一斂，雙目失神。
腦中不斷回蕩張少陽這句話。
……
月至中天。
加快速度的商隊在翻過了一座小山包后，已經能遠遠地看見遠處燈火通明的小鎮了。
早已憋慌了的眾人不禁再次加快速度。
熬夜趕路帶來的疲憊也一掃而空，精神抖擻起來。
此時，心思早就飄到小鎮里的張少陽沒有注意到郝駿又湊到了他的身邊。
“學長，咱們等下要不要先喝點肉湯再休息？”郝駿眼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
這時候，張少陽本來還在琢磨等下到小鎮了，到底該先干什么。
聽到郝駿的話，他腦中浮現出飄著點點油星的肉湯。
只覺得膩得發慌。
瞬間他就打定注意，等下到了小鎮，先吃點東西解解膩。
等到酒足飯飽之后再去找樂子。
至于睡覺嘛，自然是要睡的，不過那得排到最后。
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個可以解悶的地方。
萬一睡下去之后，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那不就虧大發了。
“你有沒有一點出息，都到了城里了還喝什么肉湯？
咱等下先去吃東西，然后學長帶你們去找樂子！”張少陽當即拍板。
“學長，我聽你的。”
郝駿臉上頓時洋溢出燦爛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股異味飄進了張少陽的鼻子里。
他側頭一看，才發現郝駿居然又坐在了他的旁邊。
不禁雙眼一瞪，盯著郝駿，也不說話。
感覺到背后升起了涼意，郝駿一縮脖子，訕訕一笑，知趣地往邊上靠了靠。
突然，一直望著遠方的孫哲咦了一聲，指著前方說道：
“你們看，那該不會就是老齊說的‘巡夜者’吧？”
兩人頓時轉過頭，順著孫哲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月光下，數十顆綠點正在快速接近商隊。
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離商隊不遠的地方了。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輕微的震動聲傳來。
走在商隊最前方領路的齊開東自然也看到了綠點。
一抬手，示意趕車的伙計停下，靜靜等候那些綠點到來。
片刻過后，那數十顆綠點來到近前。
張少陽三人站了起來，找書苑 www．zｈａoshuyｕan.com這才看清那綠點是一雙雙御寵的眼睛。
“巨影山豹、長獠獅、三尾狐…”
這十數只御寵清一色全是戰兵級。
從系統的提示可以他看到，這些御寵的進化程度全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比起暗狼小隊六名成員的狼群來，眼前這些御寵的進化程度更高。
若是不考慮暗影獵殺者，無疑這些御寵的戰斗力會更強一些。
不過令張少陽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御寵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傷。
而且傷口處的血跡還未完全干透，似乎是才受的傷。
“難道他們剛才和誰戰斗過？”
就在張少陽疑惑的時候，商隊上空傳來了一聲清唳的鷹鳴。
唳...
接著，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快速接近。
一道赤色的影子落到那些“巡夜者”的前方。
“赤炎雕？”
見到這只最后出現的御寵，張少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本以為這些來打秋風的“巡夜者”只是一些不敢去萬獸山脈，只能靠勒索商隊為生的弱者。
沒想到他們除了那些高進化度的戰兵級御寵外，居然還有赤炎雕。
著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赤炎雕，火系統領級御寵，擁有不俗的飛行速度和攻擊力。
就算在整個統領級御寵當中，赤炎雕的攻擊力也足以排進前一百。
能擁有這種御寵的御寵師，前景無疑是光明的。
就算是王國的權貴們也會把這種人奉為上賓。
可沒曾想，這樣的人居然會做出勒索商隊這么低劣的事來。
張少陽頓時非常好奇，這只赤炎雕的御寵師到底是怎么想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