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珠以為嘉卉是個百合。
二樓的設計像旅館一樣，一排排的單間房，最里面的屋子是這里的花魁白文珠接待客人的地方。
屋子不大，墻上貼滿了各種花花草草，有的是照片，有的是海報。簡約的裝修風格與花花綠綠的白文珠極不搭配，西北角靠墻的碩大的彈簧床占據了將近五分之一的空間。
白文珠倒了兩杯白開水，在里面各放了兩粒薄荷糖，說習慣這樣喝，能提神。
薄荷糖在熱水里慢慢融化，杯子里升起陣陣炊煙。
“想怎么玩？”白文珠對著嘉卉職業假笑。
嘉卉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對于她來說，女人之間的愛情還太過遙遠。
白文珠見嘉卉沒有反應，以為是那種喜歡看的客人。陽城的過客特別多，奇奇怪怪的人也特別多，她就遇見過幾個客人，進來什么也不做，只是盯著看，連摸也不摸一下。這種人的錢最好掙了，自己也不累，就是被人看來看去，心里發毛。
她熟練地脫下裙子，大地上一片雪白，連根雜草都看不見。
嘉卉這才明白，她是把自己當成客人了，急忙站起身來說：“你別誤會，我不是來干這個的，我找你有點事。”
這話剛一說出口，白文珠就泄了氣，說了句沒意思就倒在床上準備睡覺了。
“你不要這樣嘛！雖說我找你沒什么事，但是有人想找你。”嘉卉也脫掉衣服躺在白文珠身邊，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身體。“這么好的身子，他一定會喜歡的。”
“哦？你是皮條客？”
“是，也不是，不全是。我是九城山的人，九城山的文家你知道吧，我是那家里的二媳婦。”
“行啊！還有你這好人？給自己老頭子找樂子，真是個好媳婦啊！”
嘉卉忍住心里冒氣的火，還是笑盈盈地說：“那倒不是，我這次來陽城是給我公公找樂子，你猜錯了。”
“喲，那你還挺孝順的。”
“孝順談不上，我只是在拯救我自己罷了。”
顯然這句話讓本來不屑地白文珠提起了興趣。
“拯救自己？這話什么意思？”
“唉，說來話長啊！我公公在九城山很有影響力，做過很多對九城山有利的好事。但是他這個人有個毛病，也是文家人的通病，好女人。當初他花了五萬彩禮把我弄到文家，說是給他家老二找媳婦，其實是看上我了，不好意思說。”
“我明白了，你意思是你公公把你給騎了？”
“可不是嘛！但是這種事你也知道，說不出口，我也礙于他在九城山的威信不敢亂說，搞不好給我自己整的一臉屎。但是這種事我實在是受夠了，每天忙死忙活的晚上還要伺候他，身子吃不消。所以我想到陽城來，給我找個幫手，我也能忙里偷點閑不是！”
白文珠把身子扭過來，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嘉卉：“你這姿色，我要是你公公，我也忍不住。不過，陽城這么大，不夜城里的姑娘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找我呢？”
“你瞧瞧你說的，還是年輕，考慮的少。”嘉卉打趣的說著，盡量讓她放松警惕。“那不夜城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姑娘十里八鄉的總有認識的，你說我要是找個不夜城的姑娘回去，萬一有人認出來了，那我公公不把我往死里打！我打聽到香月酒吧有個妹妹俊俏的很，就順著消息來了。”
“看不出來啊！你想到倒是挺周全的！”白柳調侃道。“這種事呢也不是不可以，陽城被包的姑娘多了去了，不過你這差事可不一般，挺折騰的。”
這話釋放出來了合作的信號，錢對于嘉卉來說根本不是問題，整個九城山都是她的提款機。
“妹妹只要愿意，出差費都好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文珠疑惑地審視了一下嘉卉說：“什么條件？“
“這件事情我也說了，不光彩，所以你的身份必須保密。我認識一個做了幾十年的媽媽，到時候我家公公問你你就說是從鳯姨那邊出來的，不想做了，在城里遇見了正在采貨的我，準備給我做工。”
“做什么工？”
“哎呀，這不重要。我給你這個身份是避免九城山其他人的懷疑，我準備把文家以前被查封的院子收拾收拾，把陽城的東西倒賣給九城山，這也算是給你的身份掩護。至于為什么說你是鳯姨那里出來的，你應該能猜到吧！”
“為了讓勾你公公的魂。哎呦，姐姐，不能不說你的腦袋瓜子可比我強多了。”
嘉卉哈哈笑著，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說：“我這腦袋瓜子在好使，也得妹妹你愿意啊！”
“這有什么！我在這里早就待膩了。這種小店只有那些窮鬼才會來，花他們的錢就跟割肉一樣，每次都是把我折騰的要死。他們恨不得把每一分力都出在每一分錢上，偏偏這種人他還好這口，苦的都是我們這些姑娘們！”白文珠一臉嫌棄地對嘉卉說。“這次出去轉轉也挺好，九城山我還沒去過呢，我也是第一次接這樣的生意，好奇！”
“喲，妹妹真是心大，都不怕我把你拐跑了不讓你回來了啊！”嘉卉迅速的捏了她一下，提升一下親密度。
白文珠躲著嘉卉的手說：“我看姐姐也不是壞人，再說了，九城山離也不遠，我也不是等閑之輩！另外，找書苑 www.zhaoｓhｕyuan．com姐姐要是敢亂來，我可是要把姐姐的小秘密說給全九城山的人聽了！”
“哎呦，你這年紀沒多大，心腸可是真狠毒哦！”嘉卉說著伸手去抓白文珠的腰，兩個人互相抓撓著，不知不覺抱在了一起。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姐，你說咱們女人的命就該這么苦嗎？”白文珠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不，該苦的是他們。”嘉卉說完突然嚴肅了起來，她不想再聽白文珠講自己的故事了，起碼現在不想聽。
她下了床從包里拿出牛皮紙包著的現金遞給了白文珠：“這里是一萬塊，你先拿著花，這起塊頂你半年的工資了。今后不要做這個了，拿著錢在陽城快活一陣子，現在你還不能去，我先回去把事情安排好。五個月后，陰歷十五，還是這個房間，我來接你回去。”
“這怎么行，我還沒跟你走呢！你把錢給我就不怕我到時候怕屁股走人！？”
“哈哈哈！”嘉卉彎下身子摸著她的臉說：“傻妹妹，你不是說了相信我嗎？我又怎么會不相信你呢？”
白文珠聽完楞了一下，然后也哈哈笑了起來。
嘉卉換上包里的破衣服穿上，一個農婦的形象躍然紙上。她收拾好之后指著換下來的白襯衣和短裙說：“一會把這些扔了吧，我嫌臟！”
隨后杯子里剩下的薄荷水一飲而盡，冰涼酥麻的快感沖擊著她的神經，她的五官緊緊地揪在一起。
片刻之后，回過神，站在門口說：“我們能遇見，一半是緣分，一半是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