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人對白家人的討伐并沒有隨著茵陳的死亡和變成瘋子的白術而結束,對他們而言,白家還剩下的威脅是白術的兩個兒子和一年前離家失蹤的兩個孫子輩。
白家的兩個兒子畢竟沒有認新爹,九陽的人對他們兩個的認識還帶著白家仍未完全褪去的余威。在九陽只有白術和茵陳知道,這兩個人只是兩個不成器的廢物罷了。連白術,他們的親生父親,也早在十幾年前就放棄了將白家的權利傳遞給他們其中一人。
白家新院又變成了牢房,還在房梁上掛著的茵陳的尸體搖搖欲墜,似乎只剩下最后一點力氣維持著。在一陣山風的提醒下,兩兄弟在茵陳的尸體上看見了如今的白家。
提議掩埋茵陳的是她的丈夫白青,似乎是作為一個丈夫的職責所在,亦或是他實在受不了月季花與腐爛尸體混合起來的迷幻的味道,他與大哥商量準備就在新院埋葬茵陳。
在如何取下掛在房梁上的茵陳的時候兩兄弟發生了分歧,大哥白明覺得畢竟是白家的人,應該先取下尸體,套上一件新衣服,然后再下葬。雖然現在條件不足,雖然草草了事,但也不能過于潦草地對待白家人。但是大哥覺得既然是弟弟的媳婦,理所應當由弟弟抱住尸體,自己只負責取下拴在脖子上的麻繩即可。鑒于兩個人都曾經與茵陳有過床笫之歡,大哥決定幫助弟弟一起給茵陳換一套新衣服。
這個觀點的前半部分白青覺得合理,但是弟弟覺得雖然他與茵陳是夫妻,但是哥哥白明與茵陳的床笫之歡要比自己多得多,況且早在十年前自己就沒再與茵陳同房入寢過,這十年來與茵陳一起生活睡覺的一直都是哥哥白明,所以理應由他取下繩子,抱尸體的任務應該由哥哥白明完成。
白明聽完弟弟的話當場翻了臉,大罵弟弟沒良心,白家全都是因為娶了他娶了茵陳才落得今天的處境。況且,雖然自己睡了茵陳十幾年,但是白青也睡了自己老婆十幾年,這筆賬不能只算茵陳不算石蜜。
白青一聽白明把白家落得今天的下場的帳全都算在自己頭上,也跟著翻了臉。他一五一十地給白明交代了清楚了當年父親是如何利用自己把茵陳娶回白家,并表示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娶一個妓女回家,即便她是九陽最漂亮的女人。
兩人的分歧越來越大,吵得不可開交,他們一致決定去找已經瘋了的白術討要說法,讓父親決定到底誰該抱尸體。白明氣沖沖地走到大門口才反應過來兩人是被關在白家新院,沒有自由可言。那么找父親討要說法的計劃也就落空,事情到此還沒有個結果,,兩兄弟誰也不愿意去抱尸體。現在已經不是誰該抱尸體的問題,而是誰決定抱尸體就意味著向另一個人服了軟,認了輸。兩人心知肚明,嘴上卻不說透,尸體就這樣又被掛在房梁上三天。
院子里的月季花香越來越濃,但是茵陳尸體的腐臭味也越來越濃。九陽山人送來的飯菜雖然不可口,但是為了充饑還是可以吃的下去。但是現在整個院子都是這種迷幻的味道,白青總覺得自己的飯碗在盛飯之前盛過屎。
這次是白青先提出建議,他提出商量一下如何處理眼前的尸體。這一個建議正好敲中了哥哥白明的心,他也早就堅持不住了,只是礙于面子不肯服軟。現在白青主動給了他梯子下,他一刻也不遲疑,兩人當即就如何處理白家新院茵陳的尸體上達成了統一戰線。
兩兄弟在廚房經過的激烈的討論之后,就此問題通過了解決方案:鑒于茵陳尸體高度腐爛,任何抱住尸體的動作都有可能導致尸體受損,故決定在尸體下方鋪上床單,由白青燒斷麻繩,讓尸體自由落地。之后連同床單一起埋進事先挖好的墓穴里。
此次通過的方案可謂是完美,既解決了茵陳的尸體,又減少了與尸體的接觸。茵陳的尸體就這樣被取下,腐爛的尸體掉落在床單上,腐爛的尸水夾雜著部分肉塊濺了兩兄弟一身,沉悶的墜落聲似乎是茵陳的嘲笑,她在死后依然能夠完成復仇。
東南角的月季花被全部挖去,白青憤憤地把穿著舊衣服的茵陳的尸體扔進坑里,接著把摻雜著月季花的泥土重新填回墓坑。一朵月季恰好插進了茵陳早已不成樣子的臉上。
茵陳至此入土,結束了自己魔幻的一生。但是對于兩兄弟來說,他們的救贖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