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腿,怕個毛!
黑三心里罵了一句,他可是堂堂的斷頭山黑三,整個三和縣誰聽了他的名頭不腿肚子轉筋,連三歲孩子聽到他的名頭都立刻止哭,他若是被朱一文給嚇住了,那他還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黑三?幾十年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
“我是三河鎮的朱一文啊。”朱一文笑微微的看著黑三,似乎再說,你是不是傻?連你家少爺的名頭都搞不清楚!
“準備好了嗎?我要喊開始了。”黑三心里又問候一遍朱一文的全家,他跪坐在地上,活動一下手腕,專注的眼神讓人不禁心神一驚。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黑三!
朱一文心里贊了一句,收起輕視之心,雖然他對面前的槍械構造了然于心,但槍對黑三來說是吃飯的家伙,他并不了解真正的黑三,更不知道黑三對槍械熟悉到什么地步,若是普通的土匪草寇,他閉著眼也能贏,但黑三顯然不是普通的土匪,一個普通的土匪他的虎口和食指絕對不會有厚厚的槍繭,打個比方來說這就像是你去足療城,只要手指關節有繭子的一定是技術最嫻熟的技師,若果服務員的手指保養的光滑細膩,那她肯定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主兒。
朱一文深吸一口氣,排除心中的雜念,喊了一聲開始,二人同時拿起面前的手槍開始拆解。
午后的陽光依舊明媚,瓦藍的天空中偶爾有飛鳥飛過,遠處的麥田碧綠逼眼,在微風中挺立著布滿針芒的麥穗,這時節是佃戶難得清閑的日子,他們大多躲在家里享受清閑,或是到主家尋些活計補貼家用,更何況斷頭山黑三來了三河鎮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誰還敢輕易的到村鎮外野地里閑逛。
啪!
朱一文和黑三手里的槍幾乎同時頂在對方的腦門上,但黑三還是慢了一步,他的手剛剛舉起,朱一文已經完成了擊發,若果槍里有子彈,黑三此時已經是個死人。
“服不服?”朱一文暗松了一口氣,這黑三的速度比他慢了不到兩秒,這種速度換在他的那個時代也已經是佼佼者。
“不服!”黑三恨恨的完成了無用的擊發,他知道自己輸了,但是輸給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他無論如何嘴上是不愿意承認的,“三爺最擅長的是盒子炮,不是這勃朗寧,我們再來再來試試盒子炮如何?”
“隨你。”朱一文把兩把盒子炮擺在地上,“要不要我再給你普及普及這盒子炮的來歷?”
“毛瑟c96,德國人的玩意兒,槍重二斤七兩,長288毫米,口徑7.63,配有十發和二十發彈匣。別稱自來得,快慢機,二十響,德國大鏡面,盒子炮。射程70到150米,最棒的是它即能單發也能連射,配上木制盒子可做沖鋒槍使用。”黑三得意的說到,“并不是只有你了解槍,三爺也不是白混的。”
“可以,我還真小瞧你了。”朱一文說到,“開始吧,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二人又是一通的拆解組裝,這一次朱一文并沒有占道便宜,他們二人同時把槍頂在對方的腦門上。
“這一局我輸了。”朱一文搖頭輕嘆到,“我以為論起玩槍我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不會有人能跟我打個平手,沒想到今天找到了對手。黑三果然是名不虛傳。”
“靠,惡心誰呢!”黑三臉色鐵青的說到,“老子玩了十幾年槍,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三爺認栽了,第一局我輸了,三爺不是沒有尿性的爺們。接下來比射擊,再輸了,三爺立刻跪在你面前叫大哥。”
“吆喝,竟然還不領情。”朱一文笑到,“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比了,你直接磕頭叫大哥吧。”
“你特么!”黑三氣血上涌,他見過不要臉的,可這么不要臉的他可還是第一次見,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啊。要不是拳腳功夫比不上你,你家三爺今天就用拳頭告訴你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啪啪啪!
朱一文突然拿起盒子炮,裝上彈匣對著遠處連開三槍。
黑三瞬間懵逼了,二十米外的一顆手指粗細的小樹被打斷,五十米處一顆同樣的小樹也斷了,更讓他驚訝的是一百米外的一顆小樹同樣被打斷。
三槍打斷三顆小樹這不能說明什么,朱一文的厲害之處在于,他在開槍的同時果斷的搜索鎖定了下一個同樣的目標,這種反應能力就連軍隊里的老兵也做不到吧。
“這樣你還不服?”朱一文說到,“把你的帽子扔出去,我要是三槍有一槍不中,從此再也不玩槍。”
黑三沉默著沒有回答,他趁朱一文分神的瞬間突然把帽子扔出。
啪啪啪!
朱一文淡然一笑,左手抬起,用勃朗寧對著空中的帽子連開三槍,然后右手的盒子炮又打出三槍。
黑三跑出去將帽子撿起,當他看到帽子上的子彈洞之后,他徹底的服氣了,扔掉破爛的帽子,他跑到朱一文身邊,噗通跪倒在地上,“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從今以后你就是我黑三的大哥,也是斷頭山的老大。”
“三哥快快請起,我和你開個玩笑,怎么能真的做你的大哥。你比我年長,我該叫你大哥才對。”朱一文連忙拉起黑三。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哥若是不收我,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之人。”黑三執意不肯起身,“自古以來老大都是有能耐的人做的,哪有以年齡來論的,若是論資排輩,那還混什么江湖,我直接去做三和縣縣長不是更合適。”
“先起來說話。”朱一文有些頭疼,收服黑三是必須要收服的,斷頭山將成為他的第一個根據地,他不止一次的研究過斷頭山的地理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堪稱天然的軍事堡壘。但是讓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跟在屁股后面叫大哥,很容易讓他有種滄桑暮年的感覺啊。
“你不履行賭約,我就不起來。”黑三來了勁頭,朱一文這種人必須要拉上山綁在自己的戰船上,萬一日后他做了官,成了官府的人,那斷頭山可就真的成了他黑三的斷頭山了。但若是認了老大那就不一樣了,朱一文上了斷頭山,斷頭山的名頭會更響亮,不上山也無所謂,江湖上多了一個深藏不露的大哥,他黑三行走江湖又多了一層保障。權衡利弊,這個大哥是必須要認的,目前自己還是人家手掌心的螞蟻呢,只不過他這只螞蟻有點大還值錢。
“大哥,你還猶豫什么呢?”黑三索性直接抱住朱一文的大腿,“要么你做我大哥,要么你一槍打死我,否則我是不會松手的。”
“張有糧!”朱一文看到突然出現的張有糧舉起鳥銃時,想要制止已經晚了。
“你特么誰呀!”張有糧舉起手里的鳥銃,一槍托將黑三敲暈過去。
“你!唉!”朱一文嘆口氣,“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掉沖動的毛病,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那個,呵呵。”張有糧傻笑兩聲,兩眼放光的看著朱一文手里的槍,“能不能給我看看?”
“看你妹!”朱一文將手槍收起,警惕的看一眼四周,“岳老根呢?”
“在下面警戒呢。”張有糧說到,“放心,就我們兩個人,我接到消息后立刻和岳老跟來了,其他人一個也沒叫,再說,他們都被黑三嚇破了膽,沒人敢跟著來,就是你這動靜鬧的有點大,響了那多聲槍,估計鎮子里今夜連覺也不敢睡了。”
“這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朱一文踢了一腳昏迷的黑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他短時間沒有蘇醒的可能,“叫上岳老根,你扛著他,我們進山。”
張有糧吹了一個口哨招呼岳老根過來,指著地上的黑三說到,“你扛著他,我們進山。”
“為什么是我?”岳老根不滿的說到。
“因為你打不過我,這個理由可以嗎?”張有糧翻了一個白眼,“老子好歹也是你師兄,讓你干點活還有意見了?”
“我?!”岳老根無奈的扛起黑三,趕緊去追已經走遠的朱一文。
黑三是聞著肉香蘇醒的,不過這次他沒有被五花大綁著,他伸手摸摸腦袋后的大包,看著滿臉笑意遞過一塊烤肉的張有糧,“是你把我打暈的?”
“呵呵,誤會誤會。黑大當家的不要動怒,小弟實在不知道是您。”張有糧解釋到,“我叫張有糧,是朱二少爺的大弟子,也是他的大舅子,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您多包涵。”
“我特么才是土匪好不好!”黑三接過烤肉郁悶的咬了一口,“我這一天被打暈兩次,還被你們搞到這山洞里來,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土匪呢,話說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職業?”
“給你臉了,再嘰嘰歪歪,你信不信我再讓你暈一次。”岳老根晃晃手里的鳥銃,不屑的說到,“瞪誰呢!老子叫岳老根,也是朱二少爺的徒弟,論親戚,他姐姐是我本家的嫂子,就算你是自家人,排隊你也只能在我后面。”
“二位哥哥受我一拜。”黑三眼睛一亮,對著張有糧和岳老根抱拳行禮,“我們三個義結金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