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招賢鎮。
陽光雖然熾熱,但清風依舊宜人,小鎮背靠山川,青山連綿,白云流動,鳥兒嘰嘰喳喳劃過天空,水面魚兒甩尾,蕩起漣漪,一片悠然自得。
老板用左手遮住眼簾,看著遠方最高的山峰說道:“以前一直想去那玩玩,就是沒錢沒時間,等現在有錢有時間了,卻發現看不上這種沒名氣的山了。”
西原把車停好下來,面色有些奇怪的看著站老板身邊的周正南,忍不住問道。
“周警官,你真的...不會開車?”
周正南面無表情:“小時候出過車禍,之后一直有陰影。”
西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此時,第二附屬醫院,賈呵呵正抱著劍躺在床上,蓋得嚴嚴實實。
腦袋中回想著西原他們臨走前說的話。
“你就躺這里,裝老板,不要被人發現,我們很快就回來。”
“干得好就給你發獎金啊,乖。”
也不是為了那還不知道多少的獎金,主要是自己喜歡躺著...賈呵呵在心里自我安慰著。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一位護士小姐姐走了進來。
賈呵呵趕緊用被子蒙住臉。
“抽血檢查,誒你蒙著被子干嘛?”護士小姐姐手里拿著抽血用的器具,伸出一只手。
賈呵呵沒反應過來,蒙住臉的被子直接扒開。
一剎那,兩人大眼瞪小眼。
完了完了,這下肯定被發現了...自己的獎金也沒了...賈呵呵心里有些慌。
要是讓醫院知道老板不知道啥時候溜了,到時候肯定麻煩,老板不喜歡麻煩,就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誰知道,護士小姐姐只是看了兩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在病歷上畫了個圈:“把手伸出來,對,就這樣,抽血化驗,別害怕。”
“咦,你這皮膚真好,怎么保養的?”
“你有女朋友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好奇啊,你長得挺帥的,很像那個什么...一個明星。”
十幾分鐘后,看著緩緩關上的病房門,賈呵呵如釋重負躺在椅子上。
對方居然沒發現人被換了,看來三甲醫院也沒想象中那么靠譜。
賈呵呵安心的躺在病床上,拿出手機,再也沒有剛才的緊張,而是刷起了視頻,順便回復起胡小七發來的消息。
現世安穩。
“咔嚓...”
名山花園。
打開緊閉的大門,兩人站在門口,并沒有貿然進去。
西原沒有跟來,因為涉及到一些隱秘,她被留在了外面。
老板與周正南對視了一眼。
房里很安靜,門口玄關處擺放著幾雙鞋,有男有女。
“地板上這么干凈,之前幾個人難不成都是脫鞋進去的?你們警局的人素質挺高啊。”老板揶揄了一句,下意識抬頭看了看,玄關的天花板上空空如也。
周正南沒理會他,走了進去。
老板一只手拿著報紙,另一只手打著石膏吊在胳膊上,剛踏進門框,突然停了下來。
周正南沒回頭,只是盯著前方,問道:“怎么了?”
老板皺了皺眉頭,鼻子在空氣了拱:“你沒聞到什么味道嗎?”
“什么味道?”
“香味,一種若有若無的香味,很熟悉,這地方有大問題。”老板抓著報紙的手緊了緊。
周正南細細聞了起來,但一無所獲。
不過涉及靈異事件,他展現了對老板的充足信任,站在原地沒動,只是一縷縷灰霧從指尖流淌出來,向里面蔓延。
這棟樓的住戶都被警方以追捕逃犯的理由驅散了,所以整棟樓都顯得分外安靜。
“沒發現異常。”片刻之后,周正南說道:“之前進來的幾人,都不在里面了。”
“因為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老板說著,往前走去,循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來到了陽臺那個古怪的神盒面前。
他的眼神凝重,緩緩伸出手,按壓了一下神盒前燃燒殆盡的香灰。
一壓就碎。
“這東西有問題?”周正南走過來:“剛剛用灰霧探測過,里面是空的。”
老板用手撫摸了一下古怪的神盒,說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古人用犀木做神盒,再用一種特殊的香做引,妄圖與鬼神相通,可惜那時候沒有鬼神,他們的愿望落空了。”
“但現在,鬼神出現,犀木為盒,沒有異香為引,自然招不來那本該待在里面的東西。”
周正南沒太聽懂,但還是緩緩點了點頭,他低頭觀察,突然發現干凈的桌子上有一道淺淺的白印。
應該是常年累月防止重物壓出來的。
周正南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將神盒抬了起來。
比意料之中要重上不少,但放置神盒的范圍內并沒有印子,兩人對視一眼,答案油然而出。
這神盒,是有人故意擺放在這的!
“是張陵,這事跟他一定有關系。”老板說道。
就在此時,周正南的電話突然響起,電話那邊,是何警官的聲音。
“喂,周隊,彭濤那兩口子找到了,還有之前派出去的兩個警察,都在水庫邊,人還活著,應該是被綁架了!”
彭濤兩口子和之前進入這里的警察都被綁架,還活著,唯獨李剩謝消失了?
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他們的局!
忽然,一陣風吹過,從沉寂的煙灰中,飄出一朵粉色的霧。
老板的余光捕捉到了這一點,眼神一顫,掏出報紙蓋了過去。
但無濟于事,那粉色的霧仿佛超越了一切物質層面的束縛,洋洋灑灑飄散開來。
“跑!”老板怒喝一句。
一縷縷灰霧迅速將兩人包裹,這是周正南的能力,將兩人完全包裹的灰霧能夠將他們迅速帶離這里。
但,凝聚起來的灰霧突然崩散,一本厚重的法典穿過灰霧探了進來。
法典背后,是張陵陰沉的臉。
崩散灰霧之后,張陵迅速退回。
老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做掙扎,只是深深看著逐漸濃郁起來粉霧外的青年。
終于,他開口了。
“過分相信靈異,最終必受其害。”
粉色的風刮過,屋里的一切,重歸平靜,張陵在原地站了一會,慢慢退了出去。
外面,何警官慢慢放下手機,目視著前方,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詭異,他忽然轉身,看著身邊穿著櫻花和服,帶著金色面具,手持氣球,不知何時到來青年,鞠躬。
“主人,您...來啦。”
上杉誠冷漠的看著監控視頻中發生的一切,從剛剛,藏身于樓上的張陵下樓開始,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源大人說的沒錯,這里會出現一個入口,但...這個入口,真的到的了彼岸嗎?”
上杉誠喃喃自語著,而后,他從手上眾多的氣球中分出一根,遞給身邊的何警官,不,應該說是傀儡,說道。
“這件事干得不錯,然后,你可以死了。”
何警官的動作漸漸變得機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接過氣球,腦袋突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脹大著。
青年推門走了出去。
“砰。”背后的保安室微微一陣輕響,一具無頭尸體倒在地上,鮮血,如綻放的煙花。
上杉誠拿著氣球,慢悠悠走著。
他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張陵,停下了。
張陵懷里抱著法典,也停了下來,兩人對視著,在樓房的陰影中。
良久之后,張陵開頭,說道:“那東西你們可以帶走,那是一個入口,但不是那地方的入口,那地方的入口只有一個,除了他,沒人知道,法典也不知道。”
話很繞口,但上杉誠卻聽懂了,他緩緩點頭,拿著氣球與他擦肩而過。
張陵抬頭,看著那些人面隱現的氣球,臉上閃過一絲畏懼。
但手中的法典,卻給了他無比心安的感覺,他越來越迷戀這種預知未來的感覺,似乎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權力帶來欲望,欲望帶來迷失,迷失帶來瘋狂。
病房,門,突然開了,賈呵呵躺在床上,轉頭看了過去。
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而是一張陌生的年輕面孔面孔。
“有什么事嗎?”賈呵呵冷冷問道。
只見那站在門口的年輕人緩緩松了口氣,然后從隨手攜帶的包中抽出一幅畫。
“我一直在找你,我終于找到你。”
畫很寫實,里面,神情酷似賈呵呵的青年,手中拿著血色的劍,站在一座迷霧叢生的古堡前面。
“你好,我叫...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