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已起身,卻是不在意剛才吳明的小手段,反而大聲稱贊道:“好孩子,確實很強嘞,真是不忍心拿住你了。”
說是這般說,結果還是上前跟鬼公公聯手。
甫一交手,他們就大致知道了吳明的“水準”,這個水平,已是江湖最頂端的功力了。
二對一,老人家年齡大了,早知了天命,他們才不羞愧嘞!
吳明的壓力一下子大了許多。
一加一真的大于二!
這兩人配合起來,簡直是天衣無縫。
難道說,這兩人加起來堪比南四奇北四怪之一?
這么強嗎?
反正給他的感覺不次于龍嘯天。
鬼婆婆與鬼公公,二人聯手,彼此似合而為一,兩人一左一右,看著倒沒有像電影里黑白無常之流“合體”打吳明,但吳明能感覺到,此二人氣機相連,是真正的融為一體。
二人是一個整體,既分彼此,又不分彼此。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補你弱,你增我強。
砰!砰!砰!
嘭!嘭!嘭!
蓬!蓬!蓬!
肉體相撞的聲音不斷傳出,變化萬千,光影錯落,外界只能看到紅黃白一閃而逝的光影。
他現在手中無刀,施展不了刀法了,空手對敵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有它固有的缺陷滴。
畢竟他可沒練過橫練功法,一雙手一雙腳是比不過鋼鐵般的刀劍。
吳明的心沉了下來,他已轉入“防守階段”。
他不太適應這種打法,另外,他也心有顧慮。
“小心些,這二人應當是有武器的,或許是某種奇門武器,又或者某種暗器?藏在身體哪個部位了?會不會突然冒出來?···這算什么?小李飛刀不出手的威懾?唉,又一種牽扯我心神的東西啊。這二人圍攻我圍的太好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專心對付一人,必須將精力分成兩份,同時對付他們兩個。現在他們這種打法,是某種陣法嗎?還是某種合擊之術?究竟有沒有什么破綻呢?······”
他不是不想攻,是真的攻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悄無聲息間到了黃昏時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黃昏獨立佛堂前,滿地槐花滿樹蟬。”
黃昏是美的,蒼茫的青山被她蒙上朦朧的面紗,大地此刻如同一位母親,溫柔地張開雙臂,懷抱人世間的一切。
真正的戰斗總是這般,雙方很少說話,大家不進行嘴炮,尤其是正在激烈的打斗時,更是忌諱這玩意兒。
一句話,甚至一個字,就有可能使你岔了氣,亂了息,繼而使你失去性命。
雙方就這般不言不語地打著,打著,打到東打到西,打到南打到北。
吳明觀察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鬼公婆的破綻,但是——
這般持續下去,對他卻是不壞。
他還能打下去,而他們,額頭汗水隱現,老人家的耐力終究不如小年輕呀。
耐操還是年輕人的專利呀!
不知不覺中,月上枝頭。
今個兒的月亮有些圓!
月圓如鏡,正掛枝頭。
這枝頭,這枝,這樹,咦,似乎是連理樹!
相鄰的兩棵樹不斷地生長,枝杈相交,經過較長時間的摩擦,日久天長就形成了“連理樹”。
兩株大樹連理合成一株,就好似鬼婆婆與鬼公公,是那般的默契。
倏忽一個跳躍,卻是兩人同時后撤。
“娃兒本事好高,看來婆婆做錯事了,就此打住如何?”
鬼婆婆臉色有些發白,可這個時辰,看不出來的。
她的氣息始終是那般穩健。
打了這么長時間,吳明的確不想打下去了,跟著二人打殺,卻是發揮不出自己全部的本領,總有一股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憋屈感”。
他并不畏懼群戰,他覺得他善于群戰,可——
他倒也可以找“刀不在手”、“沒有趁手武器”等理由掩飾,但這種行為又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有什么意義呢?
與鬼公婆的戰斗,他落了下風,這是事實。
他就是這般覺得。
這二人的確是高手中的高中,單個一人倒是不到龍嘯天的程度,但兩人聯起手來,對吳明來說,應對起來倒是比對付龍嘯天還要麻煩。
沒想到二人合擊有這般威力,只是不知是二人心意相通呢還是這就是一種練法呢?又或者兼而有之?
七星劍陣、真武七截陣、十八羅漢陣······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個個名頭甚大的“陣法”。
不知那些有名的陣法可有如此威力?雖然他心中也明白,再好的陣法也是需要人去發揮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既然鬼婆婆想要停止戰斗,吳明當即試探一番。
“打住也不是不可以,您給我說說你們二人究竟使得何種手段,如何?”
他太希望知道這個信息了,畢竟這是他戰斗上第一次“遇挫”。
“嘿嘿嘿,小娃娃的臉好圓潤,肉嘟嘟的,讓婆婆好想捏上一把。”
“不行嗎?”吳明眉頭一皺。
“只是停手,你卻想要我們的當家本領,小娃娃,你可比我們還要貪婪吶!”
“婆婆理解錯了,我是想問,你們二人合擊,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是你們二人專門練習的合擊之術還是說這是某種陣法?不需要您講述具體練法的。”
“好多的疑問,我若給你說了豈不是把自家的秘密告訴你了。吱吱吱,難道娃娃你心中不服,想著挖出我們的秘密,再來找我們報復?”
“······”
“被我說中心思了?”鬼婆婆看到吳明握緊了拳頭,“不會惱羞成怒吧?”
“呼~~~”吳明苦笑,老人家嘴皮子真是利索,自己卻是敗了。
這年頭,人們對當家本領的“嚴防死守”實在是太......什么傳子不傳女、留一手之類的,太多太多了。
怪不得許多傳承丟失,這種心態,唉!
“這趟渾水老婆子就不趟了,娃兒你可要小心了,你這鬧得動靜太大,若是再不逃離荊州,只怕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
各路好手即將齊聚荊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名門正派,邪門魔道,朝廷的供奉,督察院【注】的高手,官府的軍隊,嘿,都趕成一窩蜂了,大家都是來找你的麻煩。
嘿嘿嘿,天羅地網已經布下,這張網正束縛的越來越緊,你好好考慮考慮吧。你這般年輕,還有大好年華,武功又這般強橫,留在這里,你......
算了,娃娃的事娃娃決定,老婆子不該干涉你的。只是不知你是哪位高人教導出來的璞玉,老婆子也是好奇的很呀。
至于你想問的,娃娃,你對拳不怎么理解吧?也是,你若連招式都爐火純青返璞歸真,那我們真的是空活這么些年了。
我們二人,吃穿住行已有半百,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們就能知道對方什么意思,這種默契,娃兒,你該找個女娃娃了,到我們這個歲數的時候,你也就明了。
至于陣法之類的,我是不知你受了誰的影響,少林的十八羅漢陣,武當的真武七截陣,你以為陣法真的很厲害?騙你玩的孩子。
嘿嘿嘿嘿,江湖路遠,就此別過。娃娃,希望下次聽到你的消息時不是秋后問斬。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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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既然這世界分不清是清朝還是明朝,前文將其當成個架空世界,所以這監察特務機構就用督察院代指好了。不然的話,明朝東西廠錦衣衛不合適,清朝粘桿處也不合適。
籠統地講,督察院就包括這些特務機構了。明清兩朝都有督察院這個督查部門,這機構就是從御史臺轉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