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身旁白光炸亮,我一驚,連忙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言則琦反應比我還快,一個高竄起來,一個跳躍忙躲在我身后,瑟縮不語。
我斜眼睨視言則琦,瞧見他臉上的淚痕還未擦干,不由得撇撇嘴,這家伙,真是再難受的情緒也不影響他保命。
白光緩緩消散后,只見,時傾那張俊美絕倫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正對著我,微微淺笑。
他輕啟朱唇緩緩吐出兩個字:“主人。”
這個甜甜的笑容,立刻讓我剛才充滿陰霾的心,瞬間陽光明媚。
我笑著一步上前,拉過時傾的手,關心道:“原來是你呀,你從天上下來尋我了?哎呀,一路怪遠的,累不累啊?”
時傾搖了搖頭笑道:“不累,時傾擔心主子的安全,所以私自下凡來尋主子,主子莫怪。”
我連忙擺手道:“看你說的,你擔心我,是為了我好,我怎么會怪你呢,下次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啊,小心我惱你啊。”
時傾面帶桃色的點頭淺笑:“好,我知道了。”
言則琦從我身后突然探了個頭出來,客氣道:“額,安風啊,這位公子是誰啊?”
我不耐煩的瞥了言則琦一眼,沒好氣道:“這是時傾。”說罷,一把握起時傾的手,溫柔道:“他是我的人。”
言則琦斜眼瞧著我牽著時傾的手,又反復打量時傾那張臉,眼珠在眼圈里轉了好幾圈道:“哦,原來是時公子啊,幸會幸會,在下言則琦。”
時傾望著言則琦客氣道:“八殿下有禮。”
我瞧著言則琦,再看看時傾,再想到現在的處境,突然想到,我可以讓時傾先把言則琦送回大遼啊,時傾不是老虎嘛,老虎跑起來肯定比馬快呀。
我望著茫茫的大草原,薩爾科內亂,庶子登位,這位庶子我有印象,他為人性格癖異,很是殘暴。
熬戰同薩爾科相斗多年,此時我又知道熬戰同熬凜都在江川煜手里。
這種時候,我若是撒手不管實在不太合適。別的倒無所謂,我最擔心的是薩爾科新任的君主,會一時頭腦發熱下令收繳蠻荒的土地,若是那樣,熬戰熬凜均未坐鎮蠻荒,那蠻荒豈不是群龍無首?
一旦打起來,蠻荒土地上的幾十萬百姓,豈不生靈涂炭?
我望著時傾,又看了看言則琦,言則琦這瘦弱的身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要是這一來一回再殞了他,鑲玉可怎么辦,就是為了鑲玉,我也的護他周全,不管如何還是先將言則琦安全送回大遼才是正經事。
言永和與我講過,時傾是他的坐騎,那他應該會飛吧?
我對時傾道:“時傾,你能把言則琦送回大遼嗎?”
時傾點頭:“可以的主人。”
“需要多久?”
時傾柔聲道:“在凡間,我不可用仙術,大概兩天去,四天回。”
我眼前一亮,笑吟吟道:“那也很快了啊,恐怕這世間的千里馬,都不及時傾。”
時傾含笑點頭:“嗯。”
我對時傾笑道:“那勞煩你,將言則琦送回大遼吧。將他送回去后,再回來尋我。”
時傾拱手道:“是。”
言則琦聞言,連忙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急道:“我不走。”
我冷下臉看著言則琦,不悅道:“你不走?你不走,你留在這里干嘛?”
這個死小子,八成是存了留下來盯住我的心思,真是難得,言則璧又這么個弟弟真是他的福報了。
左一巴掌,有一巴掌的打,他這弟弟還是跟他一條心。
甚至為了替言則璧盯住我,都不懼危險了。
言則琦道:“要走一起走,安風,你同我一塊回大遼,既然你有仙力,可以趕回大遼,那為何不同我一起回去?薩爾科政變,他們的新王隨時有可能會收復蠻荒之地,到時候蠻荒的焦土之上會迎來一片生靈涂炭,這里實在太危險了,我怎么能留下你一個人?”
我望著言則琦眨了眨眼道:“沒看出來,你腦子反應還挺快的,這么快就想到這些了。”
言則琦看著我眼波一閃,不可置信的驚悚道:“你不會是想留下來阻止這場戰亂吧?”
我坦然點頭:“既然知道這里會立刻迎來戰亂,馬上會生靈涂炭,我當然要留下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下凡的目地就是統一四國,控制戰亂,讓百姓安居樂業。”
言則琦張大了嘴,震驚道:“原來這才是你下凡的目地?”
我點頭‘嗯’了一聲,隨后勸他道:“你同時傾,快點回大遼吧,你被人挾持了這么多天,鑲玉在家中肯定擔心壞了。”
言則琦蹙了蹙眉,咬牙道:“我不走,我留下來幫你。”
我搖頭:“你幫不上我的,回去好好照顧言則璧。還有,我是神仙的事,除了言則璧以外,不要告知任何人。”
其實我是想直接囑咐言則琦,叫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言則璧。
不過想了想后,又把這句話咽回去了,言則琦這小子,天生跟他六哥穿一條褲子,囑咐這種話等于白說。
說罷,我不待他繼續糾纏,對時傾吩咐道:“時傾,帶他去大遼京都,將他交給大遼陛下。”
時傾看著我正色道:“主子,我下凡來是有事要告知,容我先說完。”
我眼波一閃,望著時傾正色道:“你講。”
時傾道:“金闕仙尊因為用仙力逆天改命,強行為你從塑仙身,已經被龍族的人囚禁了。”
金闕仙尊?那不是言永和嗎?
待反應過來后,我驚聲尖叫道:“什么?”
時傾見我急慌的神色,連忙安撫道:“主子先別急,金闕仙尊是上神,龍族的人就算囚禁了他,也不會動手傷害他的,他日等主子重返天庭,將一切都說清楚,金闕仙尊就沒事了。”
我神色焦急道:“我現在隨你回去跟他們說清楚。”
時傾神情一頓,瞥眼意有所指的望向一旁的言則琦,我隨著時傾的目光望去,瞧見言則琦此刻眼睛瞪得滴流圓,正在一旁聽的入神。
我蹙眉道:“滾一邊去,我跟時傾說兩句話。”
言則琦連忙收斂了神色,臉上掛著一副討好的笑:“好好,安風,那你們聊,我去那邊轉轉。”
我見言則琦走遠了,對時傾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時傾道:“神武大帝是龍族,而金闕仙尊是……”
我見他欲言又止,連忙問道:“言永和是什么?”
時傾低聲道:“金闕仙尊是蛟。”
我聞言一怔:“這又什么關系嗎?”
時傾點頭:“關系大了,自古龍蛟不合,種族世代為敵。龍不喜蛟,蛟不尊龍。”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以呢?”
時傾道:“所以同為神尊,神武大帝同金闕上神一直不合,而神武大帝的長兄平遙上神,也一直不喜歡金闕上神,不知道平遙上神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金闕上神用五萬年的修為給主子逆天改命,從塑仙身,所以平遙上神以為、以為……”
我蹙眉不耐道:“以為什么啊?”
時傾道:“平遙上神以為主子,趁神武大帝下凡歷劫之時,與金闕上神有茍且……所以借觸犯天條為由,將金闕上神給收押在天涯海閣,閉關思過。待神武大帝從凡間歸來時,再做處理。”
我聽完以后,右眼皮一個勁兒的跳。
我摁了摁眉心,理了理思緒道:“那個,有點亂,這樣,我簡單點跟你說,你看我理解的對不對啊。就是我大伯哥發現言則璧不在家的時候,我跟言永和借了五萬塊錢。言永和呢,以前跟言則璧不合,但是卻是言則璧下級,受言則璧指派。我大伯哥懷疑我出軌了,懷疑言永和是奸夫,所以就以挪用公款為名,把言永和給雙規了,等著言則璧回天庭后來處理這件事。”
時傾聞言一怔,隨后想了想道:“沒錯,是這個意思。”
我氣結的閉了閉眼道:“不是,就算我大伯哥抓到我出軌,他也理應先來尋我啊?他憑什么找言永和的麻煩?”
時傾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一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模樣。
我氣結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怕什么?”
時傾正色道:“當初神武大帝娶你過門時,同他哥鬧掰了,神武大帝已經好幾萬年,沒同平遙上神說過一句話了,整個仙界無人不知。”
我拍著腦門‘啊’了一聲,恍然大悟。
“意思就是說,我這個大伯哥當初不同意神武大帝娶我,但是神武大帝執意強娶,于是倆人鬧翻了,他們已經好久不聯系了。而這個時候,他哥不知道從那里聽來的小道消息,以為我趁著神武大帝渡劫時,背著神武大帝出軌。于是呼他哥手里抓著實證,摁著奸夫,等著神武大帝回去好跟神武大帝耀武揚威呢?那意思,你看我當初不讓你娶她,是對的吧,她就不是好東西,是這個意思吧?”
時傾一臉為難的緩緩點頭道:“看樣子,是的。”
我閉了閉眼,口中吐出一口濁氣:“要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回天庭也沒什么用,恐怕會被我那個挨千刀的大伯哥一塊跟言永和那個奸夫鎖在一起,等著神武大帝回來做定奪,要是那樣,還救個屁的鳳凰之神啊,那不黃瓜菜都涼了?”
時傾含笑的望著我,點點頭道:“主子說的沒錯。”
我氣道:“言永和沒長嘴嗎?不會解釋嗎?”
時傾低落道:“一直以來,龍族都自稱是仙界最尊貴的種族,在仙界掌權已久,不管是誰招惹了他們,從來都只有死路一條,龍族從不給其他種族申辯的機會。”
說到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時傾抬頭目光炯炯的盯著我道:“況且神武大帝向來說一不二,仙界無人不知,只要有其他仙尊膽敢招惹神武大帝,不管他們有錯沒錯,只要他們招惹了,他們就必死無疑。”
我蹙眉道:“這就是神武大帝的掌管仙界之道?”
時傾嘆道:“沒錯。”
我聽到這里,不由得握了握拳,安風的婚姻原來是這樣的。
他們夫妻二人,一個是仙界最低賤的月季花精,一個是仙界最尊貴的龍族上神。
這兩個人的差距,都不能用門不當戶不對來形容了,分明就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深潛海底,這樣的兩個人,婚姻會幸福嗎?
更何況這婚姻還不是他們倆人的事,他們的婚姻要被迫面對整個仙界的嘲笑,還被龍族的整個家族排斥,怪不得安風要作,要鬧。
反觀神武大帝說一不二的性格,那樣霸道,那樣不講理,他怎么可能會體會到安風的委屈。
這婚姻,想想就讓人覺得壓抑。
唉,安風當初也真是的,干嘛要嫁給神武大帝啊,跟鳳凰之神多好啊,君弈同我說,這天下間就一只鳳凰,也就是說鳳凰之神孤身一人無家無牽絆,安風如果嫁給他,兩個人攜手余生,多快活啊。
想到這,我不由得一怔,難道當初安風執意要重啟這一世救鳳凰之神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我眨眨眼,忽然想起了君弈在情戒里同我說的一句話,我問君弈,神武大帝同安風為什么會冷戰五百年。
君弈低落的對我道:“可能安風覺得她嫁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