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鴻國邊境告急的原因,言則璧下令火速回京。
故而,大軍加快腳程,向京城疾馳行進。
這腳程一加快不要緊,我可遭了災了,我那還未休養好的手臂在馬車玩命趕路的顛簸下,疼的我快要上天了。
我捂著自己的手,疼的一腦門冷汗,靠在無逾懷里,難受的直哼哼。
無逾在一旁急的手足無措,他心疼道:“柔兒,疼壞了吧,大軍著急趕路,你的手臂還未好利索,顛簸之下必定很疼,柔兒,要不然我抱著你吧,我抱著,也許會好些。”
我疼的直嘰歪,哼唧道:“你也在馬車上,這山路崎嶇,顛簸的這么厲害,就算你抱著我,該顛還是會顛,那不還是疼嗎?”
無逾心疼的輕吻我的側臉,柔聲道:“不然,我先隨言則璧歸京,讓暗衛保護你慢慢走?這樣太顛了,柔兒,看你疼,我都心疼死了。”
我扭著身子,任性道:“我不要,我不要自己留下,我要跟你在一起。”
無逾望著我,眼眸中水光粼粼,極其心疼的親吻我的面頰。
我見他那副難受的模樣,心里有些心疼他,便事兒精的作道:“你怎么總是盯著人家的臉親?”說罷,我將嘴湊過去:“我的嘴不待人親嗎?”
無逾望著我事兒精的模樣,哭笑不得,小聲道:“柔兒哪里都待親。”說罷,探頭輕輕吻上我的唇。
接下來的路程,真是讓我身心疲憊,我生生在馬車上,疼了一個時辰,疼的整個人心煩意燥,齜牙咧嘴。
終于,等來大軍中途的馬匹糧草補給,言則璧下令,全軍原地休整兩炷香。
無逾掀開馬車簾,向外望了一眼,回頭對我道:“柔兒,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你要出恭嗎?”
無逾一怔,搖頭:“不是。”
我一聽他不是要出恭,不樂意的故意作他:“沈無逾,我都受傷了,你還不陪著我?有什么是比我還重要的?你沒見我疼么?你不在馬車上,我不更疼了?”
無逾輕輕環住我,哄道:“我就下去一會會,馬上就回來好不好?”說罷,輕吻我的側臉哄道:“我的柔兒最懂事了,就一會會,我就回來,好不好?”
我不樂意的瞥了他一眼,嬌嗔道:“那你回來后,給我削蘋果吃,要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那種,每塊蘋果必須要蘸一點蜂蜜。”
無逾眼帶笑意,寵溺道:“好。”說罷,輕輕吻上我的唇畔:“乖柔兒,我去去就來。”
我掀開馬車簾子,目光追隨著無逾的身影,只見他腳步急促的向前奔去,一拐一繞,竟然是去尋言則璧了。
我納悶的望著無逾消失的方向,好端端的,他去尋言則璧做什么?
稍時,無逾疾步而回,一步越上馬車,對我輕聲道:“柔兒,來,跟我走。”
“去哪兒?”
“去言則璧的皇攆。”
我一呆,不可置信道:“你方才去尋言則璧就是為了這事?你去跟言則璧商量,讓我同他共乘一個皇攆?”
無逾神情低落道:“嗯,我看你疼的那么厲害,我實在心疼,言則璧的皇攆行駕平穩,比這尋常的馬車好太多了,我方才去跟他商量,他同意了。”
我怒道:“我不同意!我不去,我就是疼死,也不跟他共乘一個皇攆,看見他我就來氣。”
無逾失笑道:“柔兒,我知你不喜見到他,可是你的手臂也禁不起這么癲了,這樣時間一長也影響恢復,這樣,我騎馬陪在皇攆旁。你不喜見他,就不看他,你將皇攆的簾子掀開,看我就好了。”
我咬唇道:“那我也不去,我不要跟他一起趕路。”
話音落,晾兒忽然從旁邊伸過一個小腦袋,笑道:“娘,皇攆確實比這尋常馬車舒服多了,有那么舒服的皇攆不坐,你不是傻嗎?你不喜見到言則璧,那還不簡單,你給他攆下來不就得了,你自己獨霸皇攆,不讓他坐,這不就完了。”
我眨眨眼,望著晾兒猶豫道:“言則璧是皇帝,皇攆是他的座駕,我把他攆下來,自己獨霸皇攆,他會同意嗎?”
晾兒一副天經地義樣:“怎么著?他還不同意?娘,光說命,你給他搭了多少條?再說還有我呢?兒子白生啊?你吃了這么多苦,糟了這么多罪,連這皇位都是你給他言則璧爭來的,跟他要個皇攆,他還不同意?簡直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我一聽,可不是嗎!我這大兒子真是說的句句在理。
言則璧這個混蛋,從認識他到現在,我一個勁兒的在這倒搭,就連一開始的同居,這個不要臉的言則璧,都是住在我們家將軍府,一直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后來……后來,我都不能想后來,一想,我血壓都高了。
我……我搭了這么多,現在只不過跟他要個皇攆他還不給,憑什么?
簡直是,豈有此理!
想通此節,我恨恨道:“你說的對,剛才是娘糊涂了,一個皇攆而已,他言則璧憑什么不給,真是欺人太甚。”
晾兒在一旁添火道:“就是,娘,你跟他要,要是他不給,你就罵他,娘,你把心放肚子里,你倆之間的事,就是說破大天,也是他言則璧沒理,不管到什么時候,他都欠你的,下輩子他都還不清,你跟他要什么都是應該應分的,不用不好意思。”
我底氣十足的點點頭:“說得沒錯。”
說罷,我捂著手臂對無逾氣勢洶洶道:“跟我走。”
無逾失笑道:“你別聽晾兒的,你好好跟他說,他會讓出皇攆的。”
言罷,無逾攙扶我下了馬車,我怒氣沖沖的向言則璧的皇攆走去,剛待走近,只見霧冰冰從言則璧的皇攆上掀開簾子,正欲下來,一眼看見我,驚慌道:“冰冰參見皇后……”
我聞言,怒目一瞪,霧冰冰被我一瞪,立刻嚇的花容失色,請安的話生生給憋了回去,站在原地雙肩輕顫,嘴唇直抖。
一旁的誅風看見這場景,立刻去拉霧冰冰的手,神色驚慌的與我解釋道:“公主贖罪,冰冰還不知公主已經恢復了原本定國公主的身份,不知者勿怪,冰冰方才是去跟陛下匯報鴻國的戰事,冰冰現在是臣妻,臣、臣即可將她領走。”
說罷,都不等我反應,拉著霧冰冰匆匆而逃。
誅風那火急火燎的樣子,就好像生怕我吃言則璧的醋,將火發在他老婆身上一樣,趕緊領著他老婆躲的遠遠的,以免殃及魚池。
他反應這么激烈,反而搞得我很尷尬,就好像我跟言則璧還有什么一樣,我神色尷尬的看了眼無逾,咬唇解釋道:“是誅風誤會了,我沒有因為這件事生言則璧的氣,我現在與言則璧已經沒關系了。”
無逾淺笑道:“你與我不必解釋,我知你,相信你。”
我望著無逾那雙淡雅的眸子,一時心里暖如六月艷陽,這就是無逾,一直全心全意愛我的無逾。
我可真是太幸運了,這一世能遇見無逾。
我對無逾柔聲道:“我去跟言則璧要皇攆,你在這等我。”
無逾輕輕額首,囑咐道:“好好說。”
“嗯。”
說罷,我轉身踩著腳蹬,一步邁上了言則璧的皇攆。
一把掀開皇攆的門簾,只見,言則璧正四平八穩的躺在皇攆上飲酒。
見我上來了,他抬了抬眼皮道:“有事?”
我沒好氣道:“你下去。”
言則璧手里的酒壺一頓:“你說什么?”
我理直氣壯道:“我讓你下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我的馬車太顛了,我要坐皇攆,跟你換馬車。”
言則璧往后舒服的一靠,一臉欠揍道:“這是朕的皇攆,你若胳膊疼的難受,朕可以賞你一個恩旨,讓你與朕同坐。”
我咬牙道:“我不想跟你共坐一個皇攆,我不想看見你那張臉,你快點下去,把皇攆讓給我,晚上就到京城了,到了京城外我就把皇攆還給你。那馬車實在顛的我太疼了,你先跟我暫時換一下。”
言則璧翹起一副二郎腿,不樂意道:“朕不換,這是朕的皇攆,你想坐,就上來坐,想把朕攆下去?不可能。”
我瞪著他,一腔委屈涌上來,本想跟他大吵一統,忽然覺得,其實也沒這個必要,言則璧這個混蛋,什么時候講過道理?
就算我跟他掰扯,最后也是我把自己氣的火冒三丈,算了,不給就算了,以后我都不會再張嘴求他什么,言則璧,以后我跟他再無交集。
想到此,咬了咬牙,忍住要崩駭的情緒,終是什么都沒說,轉身掀開簾子欲下馬車。
誰料,我一步還沒邁出去,言則璧忽然開口在我身后吼道:“啊……行了行了行了,讓給你,讓給你。”
說罷,他拿著酒壺,伸手將我拽到一邊的軟塌坐下,隨后,一躍而下,出了皇攆。
我愣在原地,望著言則璧遠去的背影咬唇不語,直到無逾一步上了皇攆,淡淡開口道:“柔兒,還有一點時間,我幫你換個藥。”
我望著無逾溫柔的眼眸,點頭露出笑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