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無法離開這個鎮子,所以你當時并沒有阻止我,你早就知道。”紋強調道,直入主題,絲毫不掩蓋自己的來意。“還有我奇怪的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別那么激動嘛,先坐下來喝杯茶,你要紅茶還是咖啡?”面對神情嚴肅,咄咄逼人的紋,夏洛克卻像沒事人一般,而且還用著朋友的口吻詢問道他要什么飲料。
紋知道如果不回應他這個無聊的問題,對話是無法繼續下去的。
“紅茶。”紋不耐煩地說道,順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其實我更喜歡咖啡,在這種地方,唯有它能讓我獲得片刻的安寧與清醒。”夏洛克侃侃而談道,但刻意加重了最后二字。
夏洛克還是給紋上了杯紅茶,隨后給自己沖了杯沒加糖的咖啡,回身坐下。
“來吧,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交換一下各自的信息吧。等價交換,一個問題的答案換取另一個問題的。”
“我先來吧,”夏洛克先入為主,“卡特先生,你,來這里幾天了?”
“第三天。不過要是按照這里的時間計日的話應該說是第二天吧。”紋接受了這種問答模式,這也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還加入了自己的推測。
“嗯,想不到你這么快就發現了這里的時間法則,當初我可是花了四五天才緩過勁來。”夏洛克稱贊道。
“時間法則?”紋對這個新名詞起了興趣。
“我就當這個是問題了。”夏洛克啜飲了口咖啡繼續說道,“這是我自己為它命的名,這個怪異的小鎮它的時間觀念很不尋常,它總是會重復上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但鎮上的人沒有一個會記得。”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才是重點。”夏洛克賣了個關子,“這種重復是有例外的,而你的出現證實了我的想法。
我,夏洛克霍爾,來到這里有多久了你知道嗎?有半個月!而這整整半個月我只真正經歷了三天的時間!只有三天!你知道我有多……”夏洛克不斷著重重復著“三天”這個詞。
“抱歉,我剛剛有些失態。”夏洛克這才注意到剛剛自己的語氣有多失態,不符合一個紳士應該保持的樣子。他把那猙獰的表情收了收,喝了口咖啡繼續講道,“我們繼續。”
“可以理解。”紋十分能理解那種感受,他剛才才感受過那種對命運的無力與恐懼感,那種無人能傾訴的孤獨感,而他也只是在這里待了三天,但夏洛克卻在這個鬼地方待了整整半個月還沒瘋掉,能堅持到現在,還能繼續保持理智已經算夠堅強的了,紋對其不禁感到一絲敬佩。
“而讓我經歷,或者說來到第三天的人正是你,卡特先生。”夏洛克指向紋說道。
“我?”紋一臉不解。
“這正應證了我的想法,我的推理——‘大門開,時間動’。只有有人從外面進來這個鎮子,這里的時間才會流動一天。”
“我的第三天就開始于你的第二天。”夏洛克說完便改變了一下坐姿,細細品味起來自己手上那杯咖啡,把時間留給紋慢慢消化。
“對了,還有一點忘說了。因為你的第一天屬于我的第二天,所以你的第一天對你來說是流動的,但實際上卻不是。”
夏洛克換了坐姿,紋不經意間瞥見他的腰間好像有一個皮包,也許是用來放便攜式相機的吧,紋沒多想。
“我,引動了你的第三天,那么,意思是說在我們之間還有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小鎮。”紋推測道,這時,紋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個人選,那個素未謀面的“她”會不會是那個“第二人”,“而那個人引動了你的第二天。”
“嗯,邏輯不錯,還沒有被繞暈。”夏洛克稱贊道,“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找到那個第二人就是了,倒是先把你這個第三人先找到了。”
他自顧自地笑笑,有些無奈。
“下一個問題輪到我了,卡特先生,你的牌是哪一張?”夏洛克又換回他那副求知的笑容,壞笑起來,向上挑眉問道。
“牌?什么牌?”
“你連這里的‘時間法則’都知道了,卻沒發現你的書不見了?”夏洛克問,“看來你的邏輯思維不錯,但平時比較不拘小節。”
“書?”紋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包比來時輕了不少,又談到了牌,紋似乎想起來些什么。
“是這張嗎?”紋把之前收進兜里的那張有著奇怪牌背的【魔術師】牌抽了出來。
“沒錯!就是它!”夏洛克眼前一亮,“果然我沒有看錯人,你也是被選中的人。”
被選中的人?怎么感覺這用詞有些怪,給人一種沉浸在騎士冒險故事少年的感覺。
“這是我的牌——‘正義’!”夏洛克抽出他的那張塔羅牌說道,“你我都是因為那本書進入的這個小鎮,但是只要進來這個小鎮后,那本書就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這張塔羅牌。”
中性的人物高坐在王座之上,一手執劍,一手權衡著天平,威嚴的模樣,這樣的人要下出的判決一定是公平且公正的,眾人不敢違抗他的旨意。而且那王座之上的那張臉不知道為何看起來神似夏洛克本人的容貌,那般英俊。
和紋的那張【魔術師】一樣,夏洛克的這張【正義】有著一樣的“書皮”牌背,細看又不完全一樣,但應該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推測這些牌很有可能成為我們逃離這個小鎮的關鍵。”夏洛克正經地說。
“為什么?”紋看不出這些牌有什么特別之處,除了牌背。
“因為……這些牌,”夏洛克又賣關子,說得很慢,有一種揭曉謎底的感覺,“這些牌會給持有他的人帶來一些神奇的能力。”
什么?這正是紋以前最想要接觸到的東西,是真正的“神秘”,可等到現在紋真正接觸到,自己是當事人的時候,他害怕了。他懼怕的是那種在命運與未知的力量面前的無力感,紋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感覺。這也許就是所說的“葉公好龍”①吧。
說起來,好像是有這樣神奇的力量,當紋在河邊重新拾起那張【魔術師】牌的時候,紋確實感受到當時有一股神奇力量的加持。
“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我‘正義’的能力是讓說的話可以一定程度的變成現實。或者說與現實更貼合。”
“?”紋想起他之前說過的種種話語,“所以,你之前說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其實是因為這個?”
“既然如此,擁有這種能力的你想要從這里出去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嗎?只要一句‘我可以從這里出去’不就行了?”
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發出質問。
“要是真的有這么簡單的話,我也不會被這個鬼地方困住這么久了。”夏洛克自嘲般地笑笑,“剛剛我也說了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變成現實,這樣的能力必須建立在有一定現實基礎上的,不能是平白無故的空想。”
“而且如果不顧現實規則強行更改現實是會受到反噬的。”
也是……紋松了一口氣,但也有點失望。
“我說的話必須要一定的現實基礎與邏輯推理。當我的‘推理’不與現實規則沖突時,它就會變成現實。這就是我的能力——‘推理’。不得不說這能力還蠻適合我的。”夏洛克笑笑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推理?聽著怎么像那些市面上的私家偵探那一套?”
“不,你沒猜錯。”夏洛克不以為然地點了下頭,“進入這個小鎮以前我本來是個警察,后來辭職了,現在偶爾也接點私家偵探的活。”
等等!曾經是一名警察?這么說,他一直別在腰間的那個東西不是什么便攜式相機,而是,而是一把手槍?一把真槍?
紋開始后悔自己進入“迷霧鎮”的時候沒有帶什么具有攻擊性的武器了,身邊除了占卜物品和隨身物品就只剩那根木制的登山杖勉強算個能自衛的武器了。
夏洛克注意到紋的視線,順手就把那東西從包里抽了出來,說道:“沒錯,這是真貨。前幾年托朋友的門路買的,是我的愛槍,和它一起進來的還有就是這四十多發子彈了。”
“碌碌碌。”夏洛克隨手把幾枚子彈放在桌上,任其滾動。
“我的底都跟你交完了,說說你吧,卡特先生,你的【魔術師】能力是什么?”夏洛克笑著問道。
“我不知道,畢竟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它具有神奇的力量。”紋很坦白,撓撓頭說。
“嗯,那你仔細回想一下,卡特先生,就是你到這個鎮子,就沒有什么力量在或明或暗在提示著你或者幫助著你?”夏洛克用另一種說法向紋解釋道。
提示?幫助?啟示……紋拼命在腦中回想,從進這個鎮子前開始,有什么力量在提示,幫助著他。
“那個夢!那個逆世界之夢!”紋想起來了。
“我想,我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