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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些往事

小說:這個臥底不好當 作者:孤煙云影

  晚上,洛楚一如約完成了代練,回到寢室已是第二日凌晨,他爬上床睡到下午,便趕去機場,坐上了飛往杭州的飛機。

  洛楚一沒有馬上去療養院,而是回了一趟家,那個曾經他和爺爺洛文康的家。

  三月末的杭城,到處都是春的氣息,洛楚一忽然想起,老舍先生寫過的一篇文章《住的夢》,寫道,“春天,我要住在杭州……“。想必這么一個開頭,就可以讓人心向往春日的杭城景色。

  洛文康夫妻二人都是老杭州人,住在上城區的一條老舊弄堂里,一間只有四十幾平的樓房里,夫妻二人都是喜愛讀書的初中教書匠。

  在洛文康三十五歲那年,妻子突發心臟病離世后,洛文康便一直單身,直到遇到洛楚一。

  那是二十二年前,一個大年初一的早晨,五十六歲的洛文康,在弄堂外面的道上散步時,看到了躺在草叢里哇哇直叫的洛楚一,那時,只有六個月大的洛楚一身上裹著厚厚的一層厚棉被,棉被上還有些血跡,起初,洛文康還以為是洛楚一受傷了,可是,檢查后發現,并沒有。

  洛文康將他抱回了家中,本想將孩子送去警局,可是洛楚一一只小手抓著洛文康的大拇指不放,這一舉動,讓獨居的洛文康心里有了絲別樣的溫暖,他決定讓洛楚一呆在家里,等他父母來領。

  等了幾天,也沒有人問起這個孩子的事,他也時常去撿到洛楚一的地方,呆上一會。

  又過了一個月,洛文康確定洛楚一成為了一個棄嬰,可他并不想讓他成為福利院的一份子,所以,他做了個決定,要收養這個孩子。

  洛文康給洛楚一取名字時,用的是初一的諧音,“楚一”。

  認識洛楚一的人,都會很自覺的叫他,“初一”,洛楚一也并不介意。他知道爺爺是想要讓他以后能找到生生父母,可是,他并不想找。

  一路上,洛楚一想起來不少往事,來到熟悉的弄堂口,這是一個民國時間修建的門洞,是一個法式建筑,上面寫著幾個黑色的大字“十里巷“。

  “哎,初一,你回來了呀?”住在他家對面的一個街坊看到洛楚一,出聲問道。

  “嗯,回來拿點東西。“洛楚一笑了下。

  洛楚一走出去幾步,那個人又回身喊道,“你家呀,前段時間好像在鬧老鼠,房間里總是弄出很大的聲響,要不要找人看看呀。”

  洛楚一心想,可能是太久沒住人被老鼠惦記上了,想著買些老鼠夾子,“不用了,謝謝劉伯伯。“

  他走到弄堂里第三間房,用鑰匙打開房門,這是一扇很舊的木門,開門聲發出吱吱響,里面光線昏暗。

  他沿著樓梯爬上了二樓,洛楚一有種感覺,這里被人翻動過。

  洛楚一走到床前,發現他和爺爺的合影照不在床頭柜上,他趴下來看到合照相框,不知什么時候掉在地上的,上面有厚厚的一層灰。

  他拿起相框,打開后面的按鈕,將照片拿了出來,這次回來,他只是想拿這張照片而已。

  這張照片是洛楚一上幼兒園時拍的,當時,已經有心無力的洛文康還是堅持要抱著他,站在幼兒園的門口讓別人給拍的。

  他將照片放在背包里,看了看房間內,雖然被翻動過,可是卻又像整理過,沒有很亂。

  臨走前,他想起了墊床腳的一塊一寸見方的黑色石頭,洛文康曾經跟他說過,那是在撿到他的時候,放在他身邊的唯一一件東西。

  洛楚一長大后,洛文康就將這枚黑色的時候,交給了他,并叮囑他好好保管,將來好跟父母相認。

  可那時候,洛楚一根本不想找她們,后來木床有些搖晃,他干脆將這塊石頭拿來墊上,沒想到還正合適。

  這么多年,他頭一次這么仔細地看著塊石頭,拿起紙巾,擦去表面地灰塵,這石頭在微弱的光線下,竟然會發出一絲綠光,洛楚一不由得心想,難道是個寶貝。

  想起洛文康地叮囑,他還是把石頭放入包里,他不想讓洛文康傷心。

  最后看了幾眼,這個曾經的家,便轉身離開。

  洛楚一坐車來到了蕭山郊外的杭州海思療養院,這是一個環境很優美的地方,且醫療條件也是十分相近的地方。

  進門的地方,有個很大的人造湖,療養院有五層之高,背靠山林。

  洛楚一剛進去,照看洛文康的看護正好在服務臺,看到他,便幾步走到他面前。

  “小洛,你怎么過來了?“看護蔡阿姨,是蕭山本地人,四十幾歲的年紀,圓臉,一頭小卷發,臉上有些皺紋,并不深,為人細心周到。

  “蔡阿姨,我來看看爺爺。“洛楚一笑著說道。

  “剛剛有個中年人,說是老爺子的朋友,我便出來這邊讓服務臺送點水果進去。”蔡阿姨說著,帶著洛楚一走向洛文康的房間。

  進了房間后,那里有其他人,只有洛文康一個人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

  洛楚一也不疑有他,心想,可能是爺爺的朋友看他累了,離開了說不定。

  便讓蔡阿姨去休息,他來照顧洛文康。

  蔡阿姨看著這個懂事的年輕人,眼里滿是疼惜,這里每個月這么高的費用,都不知道他怎么賺來的,想必是很幸苦。

  洛楚一看著床上,睡得很安詳的洛文康,滿頭白發,曾經微圓的下巴,現在已經有了尖,臉上的皮貼著肉,都是褶皺。洛楚一心里五味參雜。

  想起,上高中那會,他迷上了網游,無心學業,可是洛文康卻對他不打不罵,反而每日對他精心照顧,有一次,他凌晨從網吧回來,看到洛文康在廚房忙,他一眼也沒瞧,跑到二樓床上倒頭就睡。

  等他醒來時,洛文康端著一碗說是補氣養血的湯,放在他床前,洛楚一嫌棄味道難聞,也沒有喝,還把碗弄地上了。

  洛文康只是看著摔在地上的湯,惋惜道,“你這孩子,這湯可補著呢,你經常這么熬,可是會壞了身子的。”

  說完,便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碗,隨之起身時,洛文康摔倒在了地上。

  洛楚一急忙撥打了120,后來,鄰居來看洛文康時,才說起,洛文康經常守在家門口,等他回來,有時一等就是一夜。

  于是,在洛文康醒來的第一時間,洛楚一便跟他發誓,再也不玩游戲。

  洛文康卻笑著說道,“洛兒,你不用感到自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每個人都有當下最要緊要做的事情,就看你怎么去將時間妥善安排。

  你有自己的愛好,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你要記得,人不能無限癡迷一件事,因為你會忘了,什么事,是你值得去做的。“

  此后,洛楚一只有周末閑暇的時間,才會去網吧打一下午游戲。沒想到,這個愛好,也讓他在洛文康生病的時候,能有個賺錢的途徑。

  洛楚一小時候,問過洛文康,為什么,不讓他叫他,爸爸。洛文康摸著他的頭,笑著說道,“你見過這么老的爸爸嗎?“

  洛楚一在療養院呆了兩日,白天陪著洛文康,跟他聊聊天,晚上依舊會去網吧代練。

  第三日早上,他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人低啞的聲音,“你好,我是風驚云,想必陳會長跟你說過我。“

  洛楚一有些小小的激動和緊張,他小聲的說道,“你就是陳會長安排的特警。”

  “從現在起,我只是你的搭檔,不是什么特警,記住。”風驚云心想,這是什么樣的人,這么藏不住情緒,真的能完成任務。

  “別這么嚴肅嘛,這個我自然知曉,我會記住的,小風同志。”洛楚一調侃起他來,這個特警好像很正經。

  “明日早上十點,我們在潘家園見。”說完,風驚云就掛了電話,他向來不喜歡講廢話。

  可電話那頭洛楚一拿著手機,卻一腦門子帳,這個風驚云不是他保鏢嘛,什么時候變成他的上司了,看樣子,明日見面,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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