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之中,第二枚裝著通行證的錦囊終于出現了。
這次得到錦囊的人是個身穿青衣的俊俏少年,不過他沒鄭同幸運,也沒有鄭同老辣。
他是在一處巖石的縫隙中發現的錦囊,或是因為年輕,或是因為太過欣喜,傻乎乎的運轉內力一吸,便將錦囊拿到了手中。
然而遺憾的是這里靠近圍場內部,周遭人員眾多,他內力運行的動作和聲響立刻被數個周圍之人察覺,迅速圍了上來。
其余人聞風而動,也紛紛加入。
青衣少年雖然即時將錦囊塞進懷里,可是錦囊上的瑩瑩紅光透過輕薄的衣衫清晰可見。
少年不禁一陣懊惱,為何要急著取出錦囊呢,先觀察觀察周圍的情況再伺機而動,再不濟穿個厚重些的深色外套也好,省的別人一眼就能看出錦囊在他懷中。
然而,后悔已經晚了,一眾人已經將他團團為主,插翅難逃,他的同伴一個衣著相似的中年男人,見狀迅速跳進圈中,和他背對背持劍而立,青年也取出長劍,嚴陣以待。
此情此景也不會有人廢話,周圍的人取出兵刃直接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人只會越來越多,競爭對手越多自己的機會就越小,正是先下手為強。
青衣少年與同伴的實力并不出眾,他的實力在四品中完全是墊底的存在,同伴也不過是中游水平,雖是師出同門有合擊之術,配合也算默契,可也完全招架不住眾人的圍攻。
不到十個回合少年已經有五處受創,鮮血淋漓,雖然傷不在要害,行動也已經收到影響,攻防遲緩劍法散亂,他的同伴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也有兩處傷口在滴血。
“師兄,我要撐不住了。”青年肩膀再中一劍,兵器險些脫手,語氣中略帶顫抖,悲憤道。
中年人奮力格開襲來的兵器,艱難道:“師弟,把錦囊丟了吧,咱們護不住的。”
“師兄…這…”青年極不情愿。
“聽我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唉,是。”
少年終于極不情愿的答應了下來,右手持劍抵擋著攻擊,左手從懷中取出錦囊,用力向斜上方拋出,高度足有五十米,而身邊之人竟然無一人出手攔截。
實則,圍攻之人在聽到二人對話時已然有了各自的打算,收了幾分攻擊的力道和速度,準備著稍后去爭奪錦囊。
若是在人群中出手攔截,縱然得到了錦囊,后果也大抵如這對身穿青衣的師兄弟一般,無法帶出去。
眼看青年果真將錦囊拋出,眾人立刻轉移了目標,直奔錦囊追去,將青衣少年師兄弟二人拋在了一邊。
錦囊上散發著瑩瑩的紅光,這定是真的,做不了假。
見眾人收手離去,少年長出一口氣,精神一松,跌坐在地上,中年人趕緊將他扶起來。
少年帶著點哭腔道:“師兄,都怪我不小心,一時大意被人給發現了。”
中年人勸解道:“沒事,別瞎想了,這次本就是帶你來見識一下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可強求,也莫要多想。”
……
不提二人的談話,再看圍攻的眾人。
錦囊拋出之后短暫的同盟立刻宣告解體,所有人為了空中的錦囊手段盡出。
有幾位仗著輕功出色高高躍起,瞬間被無數暗器擊落,如同斷線風箏,倒頭栽下,生死不明。
更多的是在地上緊緊跟隨,伺機而動,卻誰也不肯做出頭鳥,而追逐之間出陰招下絆子是免不了的,數人一時未加小心便被別人偷襲,歪倒在地上,甚至連何人出手都不知道。
其余人則如同躲閃垃圾一般隨意越過,毫不在意,畢竟少個對手總是好的。
有人說過,飛起來的東西總是要落地的,即便是某國的火箭也是一樣,更別提一個拋起來的錦囊了,力道散去后,錦囊飛行的曲線開始下滑,最終落向距離初始點三百余米的一處樹林中。
隨行的眾人一步不落緊緊追趕,目光牢牢鎖定錦囊,心知決戰即將到來。
突然,一顆大樹高處的一根枝干,一支精鋼飛爪忽然飛出,精準的抓住錦囊,而后細索迅速回收,將錦囊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走了。
“大膽!”
“賊子,你敢…”
……
叫罵聲不絕于耳。
出手之人躲藏在樹木枝葉從中,眾人一時無法鎖定位置,但仍有數人反應極快,暗器迅速出手,射向拉動飛爪的細索。
飛爪的細索在暗處之人的操控下如同撥動的琴弦飄搖不定,避開了大部分暗器,零星幾只飛刀和飛鏢打在上面閃出火星四射。
然而,不過葦子桿粗細的細索毫無斷裂之像,發出了劇烈抖動之后還是縮回了大樹的枝葉里。
而后只見樹木微微一顫,一個人影如同離弦之箭在樹干背面用力一踩,飛速逃離。
“在那邊,大家快追,不可走了他。”
立刻就有人發現了暗中那人的行跡,呼和一聲眾人蜂擁而去。
而出聲之人,一個黑衣的瘦小男子,卻暗暗的落在了后面,見大多數人都追趕那個樹上下來的人之后,左右看了一看,偷偷轉身離開了大部隊,而后悄悄的上了樹。
江湖嗎!
玩的更多的還是套路。
不過半分鐘左右,瘦小男子輕飄飄的落地,周圍一片寂靜,男子心中大定放松了警惕,向眾人追逐的反方向離去。
砰!
瘦小男子剛走出沒幾步,繞過一顆大樹之時,陰影中伸出一根短棍,迅猛精準的擊打在瘦小男子的后腦上,瘦小男子無聲無息的倒下。
陰影中伸出一直大手將瘦小男子輕巧的接住拖走,片刻之后陰影中走出一個身穿灰色長衫,中等身材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搖動,有點風度翩翩的味道。
儒雅中年人看著陰影處已經被枯枝落葉完全掩蓋好的一切,得意一笑,心中暗道:“這點小計倆也想瞞過老夫,早發現你不對了,看見賊人蹤跡,哪有不率先追擊而是高聲呼喝的,必然是調虎離山。”
說完邁著四方步,得意洋洋的出發。
刷拉拉…
一陣清風吹來,頭頂的樹葉發出陣陣聲響,然后風中帶著幾片樹葉撲面而來。
中年人心頭一凜,立刻停下腳步,運轉內力折扇在身前左右揮舞起來,他的折扇扇骨為精鋼打造,也是一件順手的兵器。
叮叮叮…
折扇掃開落葉之時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而后中年人只覺得胸前幾處要穴似被蜜蜂叮咬了一下,頓時心頭一涼。
無影針,完了!
中年人要穴被封,即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仰面朝天躺著了草地上。
瞬息之后,余光隱約看到一只粗糙的手掌伸入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只獸皮口袋,打開后里面是個散發著紅光的錦囊。
儒雅中年人痛苦的閉上眼睛,耳聽得一個稍顯沙啞的聲音道:“嘿嘿,這無影針果然名不虛傳,無影無形神鬼莫測,不枉我花費大價錢購買。”
聲音的主人是個四五十歲的漢子,身材佝僂皮膚黝黑手掌粗暴厚實,一副老農的影響,憨厚淳樸。
老農把錦囊放回獸皮口袋里,塞入懷中,左手從腰間扯出一根旱煙袋叼在嘴里,右手運力一吸,地上被擊落的鋼針,還有儒雅中年身上的鋼針都被吸入掌中。
老農將鋼針一根一根的塞入煙袋桿上的暗槽里,這無影針乃是珍惜材料制成,價格昂貴,出手后無聲無形而且可破真氣和護體功法,得來極為不易,老農又是個精細的人,不能浪費。
一切做完后,老農叼住煙袋,狠狠吸了一口,輕輕吐出,頓時煙霧繚繞,人影一動消失不見。
片刻之后倒在地上的儒雅中年人猛然坐起身,怒目四顧空無一人,只有一股濃烈且辛辣的旱煙味道經久不散。
無影針取出之后,他很快就沖破了被封堵的氣血,恢復了行動能力,然而一切已經晚了,他連何人取走了錦囊都不知道。
中年人氣憤之下雙手握拳捶打了一下地面,雙拳立刻齊腕沒入,深吸一口氣,頓覺一股辛辣之氣灌入肺中,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公共場合吸煙,太沒有公德了。
……
另一邊,悄然離開的老農早已在一里開外,吧嗒著嘴里的煙袋,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緩緩的向著高臺方向轉悠。
繞出樹林,前面是一片草地,地上還開著數朵鮮花,嬌艷欲滴全不似冬日的景色。
可惜老農面似平靜,實則如驚弓之鳥,緊張至極,全無心思看什么景色。
經過草地之時,無意中將一朵粉色的鮮花踩在腳下,踏成泥土,老農毫不知情,但覺一股醉人的香氣撲鼻而來,一時間香氣竟然蓋過了嘴中的旱煙。
老農下意識的抽動了兩下鼻子,而后頓生疑惑,急忙閉住呼吸,雙腿微曲發力,準備施展身法離開此處。
然而為時已晚,發力之時只覺得腳下一軟,而后頭腦昏昏沉沉,隨后失去了知覺。
人影一閃,一個身形富態,穿著扣不上扣子的西服的中年胖子出現在老農身邊,胖子左手拿著一塊白色絲巾掩著口鼻,右手伸入老農懷中。
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胖子一步三搖的向前蠕動,貌似松弛,實則萬分警惕,前車之鑒后車之師,不可疏忽,果不其然,才走出不到百步,立刻心生警兆。
……
高臺之上的眾人都在欣賞著幾位‘高人’的勾心斗角,或不屑,或贊嘆,或記錄在冊準備學以致用。
“封寰宇,怎么樣?如果是你能躲過這些算計嗎?”諸葛晴輕聲問道。
封寰宇并未回答,反問道:“你呢?”
諸葛晴眉毛一挑道:“我當然可以啦,這些太小兒科了,我三歲啟蒙時候學的計策都比這高明。”
封寰宇搖頭嘆道:“真不敢想象你啟蒙學的都是什么!”
諸葛晴皺皺眉,暗中伸手在封寰宇身上一推:“你少話里帶刺,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封寰宇不痛不癢,笑道:“因為那不算個問題,我要是拿到錦囊,用丈八的長桿挑著它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就是了,只要實力足夠,無論陰謀詭計還是強取豪奪,料他們也不敢用在我身上。”
諸葛晴無語轉身,太氣人了,簡直答非所問,但似乎有沒什么毛病。
先天的修為,在再將九霄錘意外放,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動他的心思,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沒人會得罪這種強者。
……
投影之中忽然熱鬧了起來,原來是又有兩枚通行證出現,其中一枚和第二枚類似,刀光劍影中數次易手,不過這次眾人都長了心眼,錦囊一直都在明面上,清晰可見,是以爭奪更加激烈。
另一枚則要安穩多了,一直在一個人的手中,不過這個人的隊伍有些強大,七位四品后期的武者,統一身穿天藍色劍士服,手握長劍結成劍陣,通力對敵。
七人的劍陣十分高明,相互配合之下發揮出了數倍的實力,圍攻之人一旦卷入往往用不了三個回合就敗退下來。
也許是學習煉器的原因,封寰宇敏銳的察覺到,七人手中的長劍雖然樣式相似,但長短、輕重、厚薄都有不小的差距,劍法也各不相同。
或大開大合、或迅若雷霆、或中正沉穩、或劍走偏鋒。
截然不同卻又完美互補,所以在同等境界,即便以實戰能力自詡的封寰宇也不易對付,若想攻破劍陣的守勢則會更難。
封寰宇觀看一番后暗自感嘆,江湖中也是有高人的,不過這劍陣雖強但要求也很高,境界要接近,配合要默契,人數則是多多益善,如果只有三兩個人,實力就會很弱,若只是一個人,其實也就中規中矩,并不出色。
因其功法武技全為布陣所需,單摘出來并不出眾,卻是有些偏激了。
“那個擺劍陣的是哪個門派的,有點意思。”封寰宇向諸葛晴問道,一則確實好奇,二來也緩和一下氣氛。
諸葛晴轉頭掃了封寰宇一眼,知道了封寰宇的心思,于是冷冷道:“那是天狼劍派的,以合擊之術聞名,門中有句名言,孤狼畏犬群狼噬虎,外人形容他們這個門派時,都說一人為蟲,十人為虎,百人成龍,名聲和實力都算不錯。”
封寰宇笑道:“確實不錯,這個門派里有高人啊,因材施教就勢象形,把一堆普通的材料甚至是邊角料拼成了大器啊。”
諸葛晴道:“還成,看得過去。”貌似氣還沒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尬聊著,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三枚通行證的爭奪終于落下了帷幕。
第二枚在數位高人相互算計下,最終被個頗有姿色的女子拿下,成功的帶到了高臺之上。
第三枚倒是有些意思,一位豪富的俠客雇傭了數十個三四品的武者,不為打架,而是魚目混珠混淆視聽,在混戰中得到錦囊后,立刻相互靠近無序的傳遞,而后四下奔逃,無頭蒼蠅一樣。
一時間周圍之人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后只能隨意去堵截,卻因逃跑人數眾多,而追擊眾人各自為政缺少默契,難免有所疏漏,最后沖出來了五個人,竟然真就好運臨頭,其中有一人將通行證帶了出來。
當然,雇傭的老板并不擔心有人私藏或者反悔什么的,這些人他都簽了契約,圍場中的一切又有監控記錄,賴不了的。
錢沒有白花的,這等時候有的是人愿意主持公道。
至于第四枚,毫無懸念的被天狼劍派的七兄弟帶了出來,師兄弟齊心協力,就是一路平推出來的。
封寰宇唯一奇怪的是目前為止沒見到什么真正的高手下場爭奪,圍場中半步先天少說有十個,先天也絕對存在,不應該這么平淡。
片刻之后,又有六人走上了高臺,陳岳分別賜座,這幾人狀態倒是還都不錯,只有一個衣著華麗肥頭大耳的胖子有些凄慘,傷勢倒是不重,只是鼻青臉腫腦袋大了兩圈,眼眶烏黑眼睛瞇成一條縫。
不過心情貌似還不錯,嘴角偶爾上揚,然后不停的吸氣。
這人就是雇傭了數十人渾水摸魚的老板,不小心被人察覺出來他是幕后黑手,直接被一頓暴打,好在眾人見通行證不在他身上,所以下手都有分寸,怕被取消資格,否則他只會更慘。
這時,圍場中第五枚通行證出現了,這枚通行證十分湊巧的被一只蒼鷹叼了出來,甩倒了地上,大概是被人放進了它的巢穴里,被當做垃圾扔了出來。
飛過的蒼鷹或許沒幾個人注意到,但錦囊落地的聲音聽到的人就太多了,人群立刻蜂擁而去,只是誰也無法觸碰到錦囊。
無論暗器、鉤鎖還是別的什么都在飛來的途中被紛紛擊碎挑飛。
至于人員,錦囊周圍三米方圓完全成了禁區一般,誰敢踏入立刻會受到眾人的圍攻,相互制約觀望之下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和平局面,沒人敢出手,甚至近前之人動都不敢動,唯恐引起麻煩。
“諸位,這樣也不是辦法,咱們不能干耗著吧。”終于一個面相老成的漢子開口道。
“兄臺有什么建議不妨說說。”一個和善的中年人說道。
“不如這樣,咱們放一枚烽煙珠,留個余地,各憑本事。”老成的漢子提議道。
“好吧。”
“我看行。”
眾人紛紛贊同。
在經過數人的共同檢查后,一枚烽煙珠在錦囊上空破碎。
濃煙升起之時,看不到的地方,刀光劍影,金屬碰撞之聲不絕于耳。
很快濃煙被眾人打斗是激起的勁風吹散,再一看,錦囊不出意外的消失不見,方圓十幾米內的樹木花草泥土沙石全部被掀飛,以之前錦囊位置為核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坑洞。
只是沒有鮮血,也沒有人員傷亡,這些人聰明的很,沒人會親身犯險,必然還是用鉤爪之類的器具抓走,或者是用什么暗器擊飛了。
一時間無人知道確切的位置。
眾人瞬間又都是一動不動,用無辜且疑惑的眼神看著別人,猜測著錦囊的所在,同時也顯示著自己的清白。
片刻的寧靜之后,忽然有人發現了異常,坑洞邊緣的位置,一個高瘦的男子胸前衣服有些突兀的鼓起,和他的身材曲線很不協調。
“這位兄弟,你胸前…”
一位手拿單刀的漢子開口試探道,同時邁步向前準備動手。
高瘦漢子暗道不好,右手一甩,一條九節鞭從袖中飛出,直奔持刀漢子面門而去,同時左手捏碎一枚烽煙珠,躲入其中。
持刀漢子橫刀格擋,拍在第三節上,然而九節鞭乃是軟兵器,剩下的兩節在余力的帶動下,如同靈蛇擺尾劃過一條弧線,頂端的尖刃掃過他的手臂和肋部,劃出了兩條傷口,好在傷口不深,但鮮血流出也很快就洇濕了一大片衣服。
濃煙升起,失去視野的持刀漢子含恨一擊,刀氣帶著尖銳的嘯聲劈向前方,然而高瘦男子早已轉移了位置,只有無數草屑和泥土飛濺到煙霧之外,可見這一刀的威力。
煙霧方圓接近十米,覆蓋之人極多,這些人立刻退出煙霧范圍防止被攻擊,同時所有人都觀察著從煙霧中出來的人影,那個高瘦的形象很是鮮明。
可惜并未發現那個身影,于是眾人紛紛出手,想把高瘦男子逼迫出來。
數不清的氣勁和暗器從四面八方覆蓋了整個煙霧籠罩的區域。
最倒霉的是持刀漢子,因之前距離高瘦男子太近,正處在煙霧中心區域,加上受傷之后含恨出手,故而延誤了離開的時間,毫無疑問受到了殃及。
慌亂中,單刀迅速揮舞起來,聽聲辨位格擋著襲來的攻擊,連滾帶爬逃離了煙霧范圍,到了安全區域。
然而此時外面并不安全,圍在外面的人群,見有人影出現,一些人以為是高瘦男子,于是寧殺錯不放過,毫不猶疑,便展開了攻擊。
持刀漢子沖出煙霧,剛剛送了口氣才能看見周圍的景象,就見到不下十把刀劍圍攻自己,心中悲憤欲絕。
他本就被高瘦男子的九節鞭打傷,剛在煙霧之中又在眾人的火力覆蓋下被誤傷數處,剛剛逃出眾人的攻擊范圍,此時氣息不穩,內力消耗嚴重,右腿上還插著兩支柳葉鏢,情況十分危急。
好在他對敵經驗豐富,勉強閃避格擋,躲開了要害,終究還是被數人的兵器擊中,鮮血灑落,倒飛回去,險些又退入煙霧之中。
出手的幾人看了一眼持刀漢子的凄慘模樣,心知打錯了人,但絲毫沒有覺得愧疚,甚至還有人以檢查傷勢的名義上前搜索了一下,確認通行證不在他身上。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煙霧散去,高瘦男子早已不見蹤影,地上只有一些已經碎成了不到手掌大小的黑色布片。
金蟬脫殼,中計了!
眾人立刻反應過來,甚至高瘦男子的形象都有可能是假的,用了縮骨易容的功夫,故意是形象十分突出,興許是故意被人發現破綻,捏碎烽煙珠,引起混亂。
而后借著煙霧升起的時機脫去套在外面的黑衣,改換容貌體型,混入了人群之中,趁著眾人出手時動作和聲音的掩護偷偷遁走了。
“大家一起找,他跑不遠的。”有人大聲吆喝道。
從煙霧升起到消散才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很大的概率,高瘦男子還混在眾人中間。
“好。”
……
眾人紛紛答應,卻又各懷心思,目前為止,眾人里并沒有一個領導者,實力相當,師門各異,相互之間又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自然不會存在真正的團結。
唯一共的同點是,誰拿到通行證他就是所有人的敵人。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各自行動以后,藏在人群里的高瘦男子逃遁會更加方便,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都圍在這里只會平白浪費時間。
分開行動反而都有幾分機會,不然即便找到高瘦男子,下一個得到通行證的人也一樣是眾矢之的,倒不如把水攪的更混一些,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那就不要把自己放在明面上。
人群紛亂起來,到處查找,相互試探,卻在有意無意的向著高臺方向移動,思路簡單明確,找人不如堵路,無論通行證在誰手里,總要去高臺復命的,只要相互牽制著將整個去路封住,肯定能逮到人。
只要注意點不靠近陣旗界限就好,如此就不算違規。
然而不巧的的是,正在這群人緩緩移動之時,一個厚重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第五枚通行證,得主,散修李幕。”
眾人一驚,而后便覺得圍場中發生了莫名的變化,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忽然風聲一動,一個青衣人影飄然落在人群前面,雙手環抱,背身而立。
“諸位且慢。”
青衣人聲音如初秋之風,溫暖中暗藏肅殺。
嗯?
見人群依舊在移動,青衣人眉頭一皺,很是不悅。
緩緩轉身,同時雙手拇指扣住無名指掐起劍印,環抱在胸前的雙手從頭頂升起,真氣運轉從身體兩側落下。
剎時間兩道火紅色的巨大劍影浮現,狠狠斬在他身旁的地面上,各砸出一條半米深三十多米長的狹長溝壑。
先天中期,六品高手。
眾人面露驚駭,乖乖的現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雖然有幾百人,但是在人家眼里不過一群螻蟻而已。
青衣人收功站定,身體完全朝向眾人,面目清晰的呈現出來。
四十多歲的容顏,中等身材,挺拔消瘦,留著寸許長的山羊胡子,風度翩翩,倒像個詩人墨客一般。
這等風姿當然不會籍籍無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人群中有一人應是與青衣人有過接觸,越眾而出長揖到底。
“原來是三竹先生當面,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眾人這時紛紛知曉了青衣人的身份,自號三竹,真名不知,是個成名二十年的先天高手。
平生最為愛竹,居有竹、行有竹、戰有竹,一筆墨竹圖天下無雙,固稱三竹居士,外人也稱之為三竹先生。
三竹輕捋胡須,和善的笑道:“不必客氣,我來呢,是和大家商量一件事,華山秘境之中終究還是需要些實力高強之人,之前五張通行證我等先天均為出手,就是給諸位留個機會,既然沒有把握住就不可再強求了,
機緣和心機固然重要,可最根本的還是實力,既然實力不夠,福緣也不深,再若強求,恐怕只會傷了自己,諸位以為呢?”
眾人面面相覷,卻最終低下了頭,一語不發。
三竹既然出手了,那么其他高手自然也不會閑著,肯定都開始行動了,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強者為尊,原也沒什么好說的。
見眾人低頭默認,三竹微微一笑道:“既然眾位不說話,想必是同意了,若能開辟秘境成功,日后開放人數必不止百人,與諸君也是好事。”
說完轉頭看向人群中的一個錦衣胖子,溫聲道:“朋友,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你懷中的錦囊就交與我代為保存如何?”
聞言,所有人都順著三竹的目光看向了胖子,直驅千百把鋼刀射去,胖子臉色蒼白,渾身一顫,肥肉如同波浪般翻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