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落下。
封寰宇側身一拳，輕松擊碎。
他已經知道了這些劍氣的威力，不過才相當于初入先天的武者的攻擊水平，即便是四品修煉者，全力之下也能抵擋一陣。
所以，這鋪天蓋地的劍氣看似兇險，在封寰宇看來實際上卻與滿山的彩帶無異。
劍氣在頭頂碎裂，吹動了諸葛晴一頭青絲，不過她卻毫不在意，神態如常的笑道：“謝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封寰宇道：“不客氣，方才說的玉劍書生的情況。”
諸葛晴點點頭道：“玉劍書生本名叫做宋璧，天資才情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等一的，就是性格太過灑脫放蕩，心性不穩，就像這里的劍氣一樣，華而不實，甚至是不著邊際，如果這些劍氣簡化為十分之一，視覺效果雖然差上一些，不過實際威脅，要高上三倍不止，但他偏不這么做。”
封寰宇若有所思的道：“這么說來，這處區域應該是最好通過的了。”
諸葛晴有些猶豫的搖搖頭道：“按說是這樣，不過，就怕他耍什么鬼點子，玉劍書生性格極為跳脫，真要是搞出點什么寫字或者背書之類的，那就不好說了。”
封寰宇一愣道：“額！應該不會吧，武林大會又不是科舉考試。”
諸葛晴道：“難說！玉劍書生這人從來就不著邊際。”
封寰宇道：“那個，你讀書寫字怎么樣？”
諸葛晴皺眉道：“兵法謀略之類的經典著作還好，其他雖也讀過，但要通過玉劍書生考核，這種可能性基本沒有，至于寫字，現在還有幾個寫字的，離開智能輸入法，世上能把字認全的可能都不多了吧。
你呢？”
封寰宇尷尬道：“差不多，我字認得多點，書也讀過一些，但是一向是效仿先賢，不求甚解。”
“那怎么辦？”諸葛晴有些為難。
封寰宇胸有成竹道：“好辦，搖人就是了，讓正氣宗的人帶路，我之前和真寂要了五家門派的聯絡符。”
“你想的真周到！”諸葛晴言不由衷的稱贊道。
封寰宇照單全收，笑道：“那是，戰斗怎么能沒有通訊手段呢，那不成睜眼瞎了。”
…………
話雖是這么說，不過封寰宇和諸葛晴并沒有直接求援，還是準備先自己試試。
石階盤旋而上，每上一層臺階，都會受到劍氣的攻擊。
不過這些劍氣卻是殺傷力明顯不足，唯有花哨而已。
其中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在臺階邊緣或是山體上有一些小小的平臺出現，似乎是觀景臺的樣子。
封寰宇立刻明白，這些平臺就是生長天珍地寶的所在，只是這一路上，所有經過的這些平臺都被人掃蕩了一空。
想來也正常，這些平臺就在主路邊上，一目了然，珍寶一旦被人發現，那必然是要舍命相博的。
一邊抵擋劍氣一邊前進，很快就到了山峰四分之一的高度，石階頓時狹窄且陡峭了許多。
“這里怎么說？”封寰宇回頭問道。
諸葛晴道：“沒事，這里就是劍氣強了一點而已，對先天沒有阻礙，到山體一半高度的時候，才會有第一個難題。”
“什么難題？”
“問心臺，浩然正氣蕩妖邪。”
“什么意思？”
諸葛晴解釋道：“那里是仿照玉劍書生讀書養氣的庭院所做，入此之后，會收到靈魂拷問，但凡有一點虧心歉意之人，都會被浩然正氣所淘汰。”
封寰宇笑道：“嚯！還是個衛道士啊。”
諸葛晴也覺得搞笑，調侃道：“要不怎么成了真人不到一個月，就挨了二十頓毒打呢。”
“該啊！真欠打！”
……
兩人繼續登山，正如諸葛晴所言，上面石階雖然陡峭一些，劍氣也強了點，不過難度確實不大。
輕輕松松的又登上了四分之一的高度，到了半山腰位置。
面前是一個還算寬敞的正方形平臺，長有十米左右。
平臺中有幾道人影在其中或坐或站，這些自然也是進入華山秘境的百人里的，不過封寰宇對他們不是很熟悉。
這幾人多數是背對封寰宇二人，只有兩人能看清面孔，臉上全是羞愧、悔恨之色，幾欲落下淚來。
……
封寰宇看了場中幾人一眼，問道“這就是你說的第一個大難題吧！”
諸葛晴道：“是的，這里就是問心臺，行事不端、心中有愧者就無法通過，據說這里能把一些你自己都遺忘了的事情重新記起，很難應付。”
封寰宇笑道：“不是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這玉劍書生是不是正經讀書人，怎么老盯著人家的錯誤不放呢。”
諸葛晴聞言輕笑道：“我覺得還好吧，犯錯沒什么，問題是，你得改呀！你若改了，心中自然無愧。”
封寰宇忽然有些疑惑的道：“如果是剛愎自用，犯了錯但是不覺得自己錯，或者是心智堅定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后悔的人，你說能不能通過呢？”
諸葛晴一臉認真的道：“這個我還真的想過，那就得看你的學問有沒有玉劍書生高，道行有沒有玉劍書生深，邏輯有沒有玉劍書生清楚了，再怎么說人家也是真人，普通人耍無賴還能耍過他不成。”
封寰宇調侃道：“嗯，這話有道理，話說你天天算計別人，不會在這出問題吧？”
諸葛晴‘狠狠’的瞪了封寰宇一眼，心說你在這等著我呢！封寰宇全當沒看見。
“這你放心，本小姐從來都不會算計好人，向來是問心無愧。”諸葛晴說話之時，殺氣騰騰的看著封寰宇。
封寰宇毫不在乎的道：“那我就放心了，你說萬一你要是哭了怎么辦？我可真不會哄。”
諸葛晴聞言不怒反笑，立刻抓住了破綻反擊道：“不是吧！我覺得你挺會哄女孩的，安娜一座冰山被你哄化了，韓煙一個暴力狂被你哄溫柔了，就連公孫穎那個目無余子的傲嬌公主你也哄的很好呀！就快到手了吧？
怎么就哄不了我了。”
封寰宇也不在意，諸葛晴所言卻是事實，其中很多都是他刻意謀劃，且并不擔心被人所知，可嘴上卻是毫不退讓道：“夸獎了，你要不說我都沒有發現我這么厲害，她們幾個吧，我通常都是先給打哭了，然后再哄的，你就這么想試試嗎。”
諸葛晴冷哼了一聲道：“切，我就知道你這人小肚雞腸，一點都不大度，還記著當初的事兒呢，行啊！那咱們做個了斷，學院大比的時候，我給你個機會。”
封寰宇笑道：“成啊，我可當真了。”
了斷！什么叫了斷？
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有糾纏不清。
諸葛晴見他答應的痛快，眉頭一跳，邁步走進了問心臺。
封寰宇微微一笑，跟在后面。
來到問心臺上，封寰宇也有一絲莫名的震懾和心虛，似乎是當年在周天學習古文和藥劑學時，面對考核老師的感覺。
無關你會或者不會，錯或者不錯，或許只是因為敬所以畏。
玉劍書生在世俗看來或許確實不著邊際，但他是個極為天真且純粹之人，這種人或許可笑，但也值得尊敬。
……
心中雖然感慨，不過諸葛晴和封寰宇的動作卻絲毫不減，幾步就走了過去。
對于通過了九霄秘境的封寰宇，和經過了家族秘境試煉的諸葛晴，這里一個不完整的華山秘境的心境考驗，卻是算不得什么。
玉劍書生想動搖這二人的心境，摧毀這二人的情緒。
這種想法比他本人還天真。
……
緊緊十幾秒鐘，二人就通過了問心臺，登上了后面的臺階。
“額，這里有什么說法？”封寰宇問道。
諸葛晴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封寰宇賠笑道：“別呀！正事要緊，晴兒小姐不是生氣了吧？”
諸葛晴一扭頭道：“沒有。”
封寰宇故作無奈的嘆口氣，低聲自語道：“看來是生氣了。”
諸葛晴聞言轉過頭來，一字一頓的道：“姐姐我沒生氣，我是真的不知道。”
這就好多了。
封寰宇十分謙虛的道：“怎么，問心臺后面沒有消息嗎？”
諸葛晴本來也不是真的生氣，頂多是耍耍性子而已，找書苑 wwｗ．zhaoshuyｕan.coｍ 以她的性格更不可能為此誤了正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開心道：“江湖中人爭強斗狠肆意妄為，這問心臺對他們而言是個極大的難關，能過這里的無不是各個門派的絕對嫡系，心智和人品極佳之人，他們的內幕消息我確實搜集不到，否則的話，他們也就不復存在了。”
封寰宇點點頭道：“明白了，那咱們是先走走看，還是我直接求助正氣宗的人。”
諸葛晴毫不猶豫的道：“先走著看吧，目前看來還不需要他們幫忙。”
“也對。”
……
二人繼續拾級而上，通過問心臺之后，路途和之前沒什么變化，依舊是陡峭的臺階和一步一來的花哨劍氣。
劍氣比之前卻是強了幾分，不過依舊問題不大，封寰宇不需要動用武技和兵器，隨手就能將攻擊二人的劍氣擊破。
向上走了大概有幾百米，約合四分之一的高度，又是一個平臺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面前的平臺比問心臺寬闊了數倍不止，足有近千平米，兩側是峭壁和懸崖，其中劍氣強大了極多，封寰宇也不敢輕觸。
平臺之上，全是一個個的小方塊，每個方塊都是一個漢字，字體不一，筆法也不盡相同。
真、草、隸、篆，輕、重、緩、急，給人的感覺每個字都與眾不同。
無論是家學淵源的諸葛晴，還是修習過古文的封寰宇，都認不完全。
封寰宇扭頭看了一眼諸葛晴，苦笑道：“晴兒小姐果然機智，你猜對了，這玉劍書生還就是這么不著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