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
“還請老師明示。”封寰宇虛心請教。
李衍道：“上古時代，封神和西游的故事你應該聽過吧！”
封寰宇點點頭道：“聽過。”
李衍神情肅穆聲音深沉，幽幽說道：“實則封神之后主道教大興，而西游之后為佛教大興，有主宰人間建立神國的氣數，但其均未從此鼎盛，反而中道崩卒，其中便有太上算計的緣故，
三教封神之后，太上西出函谷化胡又分身鎮壓天庭，而玄奘西行歸來，卻見唐皇拜老子為祖尊崇道教，故而均未功成，明眼可見其中全有太上的影子。”
封寰宇很是不解道：“若說打壓佛教還在情理之中，可道祖算計道教是什么道理。”
李衍輕笑道：“這才是以天地為心，以蒼生為念，佛道兩教是滿天神佛的，卻不是我人間萬姓的，兩教之中的尊者大能，人族出身的為數不多，卻又往往更視眾生為螻蟻，對黎民百姓之冷漠無情尤勝禽獸出身的百倍，以期劃清界線獻媚于上，可太上卻沒忘記曾化凡為人，他也是我人族的大圣，并不希望人族成為眾神的奴仆，故而才會出手破壞兩教的氣數。”
封寰宇感嘆道：“無我成大我，無情是真情，老子天下第一，名不虛傳，不過這解鈴、系鈴又與我何干，與華山何干。”
李衍笑道：“不急，聽我慢慢說，上古西游之后，又古唐國滅亡，佛道再起波瀾，扶持豪杰建立帝國，而后把持朝政廣修廟宇，遂成人間禍害，后有應劫之人其號白云，修煉有成之后化身入世，鼓動神、王爭端，從而致使人皇數次滅佛逐道，最終以三朝國運為代價埋葬了兩教在人間的氣運，繼而封鎖天地，斷絕萬法，稱為滅法之劫，此劫不入典籍、不為民知，白云先生更是身死道消無人感懷。”
“這我有所耳聞，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白云先生棄名、亡功、舍己，古來神佛圣賢少有相比者。”封寰宇閉目沉思衷心感嘆，這事他聽楚然說過，卻未從任何典籍中見過。
李衍有些驚訝封寰宇知曉此事，頓了一下而后繼續說道：“其實淵源就在這里，滅法之劫中，白云先生以大法力改天換地，卻不可能毫無痕跡，就如同院必有門，袋必有口，其滅法之處的節點就在昆侖，現在的靈獸界就是他封印靈氣和法力之處，而隔絕天人兩界的節點，其中之一就是華山，那里正是封印佛道傳承和顯圣之處。”
“華山。”封寰宇心神一動。
李衍看著封寰宇道：“嗯，在滅法之劫后，佛道兩教在人間是沒有完整傳承的，更不允許神祇下界顯圣，所以他們已經退出了主舞臺，
而今的純陽和普陀之類門派只是兩教大能的信徒，算不上真的傳人，因為他們只有完整的經典和教義，卻沒有完整的功法和神通，如今各門派所修行的功法都是各家的前輩根據典籍記載和口傳心授的殘缺法訣自己演化的，威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不得十分高明，
這也是他們當初不敵修煉世家，被迫落入江湖的主要原因，而今他們想再度興盛，就必須打破這道封印，這就是我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上次大劫之主太上門下設置的封印，只能由這次大劫之主太上的門人來解除，以全因果，前幾日普陀山觀音顯圣，由此看來，他們的算計已經成功了。”
封寰宇聞言，有些埋怨的問道：“老師為何不早與我說，早知如此即便不得演化秘境的好處，我也不會隨便出手的。”
李衍笑道：“一飲一啄皆因前定，佛道兩教與人族也是有教化功德的，所以此前諸般算計之下太上欠他們的，人族也欠他們的，這些，都是要還的，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封寰宇思索之后問道：“他們會不會給大劫之爭添麻煩？”
李衍道：“大劫結束之前是不會的，之后就難說了，不過想來他們的動作也是有理由的，現在的世界確實也需要他們了。
當初驅逐他們之時，給的理由是民風純樸，無需教導，民生艱難，無力奉養，武力孱弱，無法對抗，但是現在這些都已經解決了，科技發達，衣食無憂而且信仰丟失、道德淪喪，這個世界已經做好了他們重新降臨的準備，
何況大劫之后就是一次對所有勢力的洗牌，其中包含的遠不止東方，諸多異域神祇接連出現，單憑華夏的古神和圣賢，沒有教派輔助，在信仰傳播之上很難對抗他們，所以你此行實則是必然，即是天意也是神諭。”
封寰宇陷入沉思，他現在的心態類似于之前的諸葛晴，無論如何，事情既然因為自己而起，自己就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我死之后，自不會管他洪水滔天，卻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毀壞堤壩而后投水而死，那是報復社會。
“你是在算計他們吧！”李衍立刻看穿了封寰宇的心思。
封寰宇點點頭道：“對，既然知道了，至少得趁著其大勢未成，留點后手。”
李衍笑道：“放心吧，知曉這份因果的人不在少數，妖族、官方和地仙都埋了暗手，誰也別想一家獨大，其中蜀山和我一門淵源不淺，你可以接觸一下。”
封寰宇眼中厲色一閃，笑道：“蜀山啊！看來還真是有點緣分，我一定會去拜訪的。”
“嗯。”
李衍是何等境界，封寰宇的神色變化自然全在他眼中，不過他卻毫不在意，恩或怨本身區別也不大，實力夠強隨時可以將其轉化，就怕毫無關系，師出無名。
“可惜去之前不知道這些，不然總要謀劃一番，不能讓他們這么順利。”封寰宇很是惋惜的說道。
早知如此他是一定會搞事情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拉攏其他兩教的門派來打壓普陀和純陽，比如明確的表現出自己更喜歡五臺、太乙或是武當、少林。
既然解除華山秘境封印的關鍵在自己身上，封寰宇不相信在他做出明顯喜惡的情況下兩教上下會不做考慮，真不怕他不玩了嗎？
至少被自己示好的兩家門派無論天上或是人間必然會動心的。
佛爭一柱香啊！
李衍抬手指著封寰宇，搖頭笑道：“唉！你呀，我之前不對你說，就是怕你搗亂，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這次秘境權柄之爭應該早就有了約定，充其量只是表面上較量一下，并沒有像外人期盼中那般激烈爭斗吧！”
封寰宇回想一下道：“正是，其中兩教人士居然沒有任何死傷，和諧的出乎意料。”
當然這是沒有外力干預的情況。
李衍道：“所以啊！與其搗亂，不如送個順水人情，如此一來雖說你是順應天意，卻也讓兩教欠下了你的因果，他們必會有所補償。”
“原來如此，難怪觀音出手那么大方。”封寰宇恍然大悟。
李衍勸說道：“就像我之前所說，這就是因果，放心收下就是，不必客氣。”
封寰宇無所謂的笑道：“那倒不會，就算不知道這些我也一樣會很安心，還有就是純陽和普陀要和我合作，我拒絕了。”
李衍倒是沒有在意，回道：“拒絕也好，人權和神權終究是存在根本上的矛盾的，這是理念之爭，無法完全調和，只有相互制約，人間就該有人類自己掌控，與他們所謂的合作就是與虎謀皮。”
封寰宇聞言也按下了心思，轉移了話題道：“既然這件事已有定論，我也不多想了，還有一件事我想詢問老師。”
李衍道：“你說。”
封寰宇道：“我此行華山有所感悟，發現武道根基有所偏差，在戰斗中頗為不順，想要重新梳理一下，也許會改變一下九霄錘意。”
李衍毫不猶豫的道：“隨心而行便是，我一向都不會干涉你們的成長，不過，你要保證不能影響到煉器。”
封寰宇道：“那是自然，先前只是擔心擅自改動有所不敬。”
李衍笑道：“無妨，我從不在乎這些，有突破、有變化才能證明你的成長進步，我當然不會阻攔，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么早而已。”
封寰宇笑道：“多謝老師，那學生告退了。”
“嗯！”
三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全都有了答案。
得了好處的觀音顯圣事件，因果緣由李衍說的一清二楚。
頗為怪異的華山秘境異魔事件，李衍雖并未言明，但其中隱情封寰宇可以猜出，異魔的出現極有可能與天地之門的封印有關。
反而是讓封寰宇受傷的暗夜之刺，一帶而過，實則兩人都未放在心上。
……
回到五號小院。
安娜還在客廳中等候，此時屋中依舊只有他一個人，林盛眾人都未到來。
“回來了，”
見封寰宇歸來，安娜笑盈盈的起身迎接，隨后發現少了點什么，“唉！那個周陽呢？”
封寰宇道：“周陽啊！被我送人了。”
……
安娜不知所云，卻也沒有再追問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是興致勃勃的道：“你知不知道，一會兒下午有場好戲呢。”
封寰宇搖搖頭道：“沒聽說，什么好戲？”
安娜笑道：“下午伊布要挑戰白慕，奪取他學院大比的位次。”
封寰宇疑惑道：“什么原因？”
安娜看著封寰宇：“為了你唄！伊布這些天也去了華山，大比名單商定時不在鼎天，所以他的分組比較偏，除非打到決賽，否則幾乎不可能遇到你，所以，他選擇挑戰你賽程上的第二個對手白慕，毫無疑問是為了能和你對決。”
封寰宇略有些不屑的道：“我看他可能只是想挨打而已。”
安娜笑道：“你這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那你下午去看他們的對決嗎？”
封寰宇點頭道：“嗯嗯，當然要去了，看熱鬧哪能錯過，這是一個優良傳統。”
安娜：“……”
“什么時候開始？”
“下午三點。”
“哦，你有沒有課，一起去嗎？”
“當然去了，有這么好玩的事誰還有心思上課！”
……
鼎天修煉區，一間偏僻的小院里。
兩個十分壯碩的男人正在對話。
“周陽。”唐龍輕聲喚道。
“老師您吩咐。”周陽躬身傾聽。
“你可知我為了給你機會。”唐龍問道。
周陽答道：“因為封公子吧！”
唐龍點點頭道：“對，但這就是你的機緣，你的福氣。”
“學生明白。”周陽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唐龍搖搖頭，沉聲道：“不，你還不明白，我告訴你，當年我師尊關麟能成為武道第一人，最重要的是遇到了李衍院長，所以他老人家護衛了院長一世，
而我，能成為今日的金丹真人，也只是因為我遇到了姜軒兄長，我也曾下定決心效仿師尊守護姜軒兄長一世，可惜我無能，尚未修煉有成兄長便已隕落，只能將這份承諾回報給他的后人，
你也是一樣，無論你將來成就如何，你要記住，你所擁有的一切只是因為你遇到了封公子而已。”
周陽聞言單膝跪地，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ｏm 堅定的答道：“學生這次真的明白了。”
唐龍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我門中人丁稀薄所以也沒什么規矩，就三條，遵紀守法，報效鼎天，守護恩人。”
“學生謹記在心。”周陽重重的點頭道。
“那就好，我來仔細檢查一下你的根骨經脈，訂個修煉方案。”
唐龍上前一步，按住周陽頭頂，開始運轉真氣行走周陽全身。
而后，臉色越來越黑。
“當年師尊教導我時曾說，他從沒見過如此差的根骨，可惜他老人家今日不在，否則就見到了，你這種根骨練什么武，好好讀書，為世界發展添磚加瓦不好嗎！”
唐龍嫌棄之聲不斷。
“算了，我先給你基礎功法你熟悉一下，不用急著練，等我去弄一枚根骨丹，回來再給你化去原本的功法，一切歸零，從頭再來吧！”
唐龍右手食指在周陽額頭輕輕一點，而后搖頭嘆氣轉身離去。
只剩下心情沉重的周陽依舊跪在原地。
……
武道易學難精，主要原因就在根骨之上，幾乎所有人都能練武，但是武道一途走到最后的人數卻遠遠不如法修。
幾乎所有的入品武道功法都有精煉根骨的法門，所謂易經洗髓、脫胎換骨，不在話下。
但實際上，在修煉之中，由于根骨不足，修煉速度遠不如人，承受的痛苦卻又更甚百倍，這些，足以耗盡武者的一生心血。
有什么能彌補嗎？
有。
比如師門和丹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