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兄,是我連累了你。”風毅心中有愧。
呂興擺了擺手苦笑道:“不怪你,是我沒用,救不了師父,更殺不了你。”
風毅一怔,心中有些苦澀。
“渾小子,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小狗崽兒問道。
“我要去殺了她。”風毅沉聲說道。
小狗崽兒急忙竄到他身前,說道:“不行,你若再大動干戈,會死的。”
風毅搖頭,冷聲道:“她不死,我心難安。”
端木安已經猜測出了他的身份,絕不能讓她活著離開。
“她傷得比我重,定會尋找隱蔽地療傷,正是殺她的好機會。”風毅說道。
小狗崽兒低頭沉思,說道:“渾小子,你要去殺她也可以,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呂興說道。
風毅攔住了他們,說道:“她會料到我們追殺,所以定會極其謹慎,人多了反而打草驚蛇。”
呂興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說什么。
小狗崽兒雖然同意風毅的觀點,但卻堅持同行,它開口道:“倒不是我擔心你,主要是我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記,方便追尋。”
風毅將信將疑,它何時留下的印記,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在風毅的追問下,小狗崽兒支支吾吾,眼神躲閃,最后狠聲道:“你別管了,帶我去準沒錯。”
風毅深思了片刻,最后決定帶上小狗崽兒,一方面它本身是狗,說不定對準尋有幫助。
另一方面它來歷不明,將它與呂師兄安置在一起,風毅心中不放心。
確定之后,風毅并沒有急著上路,而是緩步走向木板車。
呼!
一團青火自他之間彈出,炙熱的溫度能將巖石融化,一瞬之間就將木板車和左豐吞噬,僅幾個呼吸間,便讓一切都化成了劫灰。
小狗崽兒眼睛都看直了,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
咕隆!
它咽了一口唾沫,嘀咕道:“好可怕,還好我當時認慫得夠快。”
呂興神情有些復雜,師弟成魔后難道心性也會轉變嗎?自己當初放他走是對還是錯呢?
風毅盤坐下來,艱澀的經文聲響起。
“師弟他在做什么?”呂興問道。
“怎么沒有作用?”片刻后,風毅睜開雙眼,有些疑惑。
以往此篇經文一出,定能讓靈魂消散,可這一次卻失去了效果,連個動靜都沒有。
風毅再次嘗試,經文聲再次響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忽然虛空之中出現一個裂痕,并且在逐漸擴散,極為陰冷的氣息垂落,讓兩人一狗都打了個激靈。
裂痕蔓延,越來越大,陰冷的氣息也愈發濃郁,小狗崽兒的身上都起了層冰霜,都快被凍僵了。
嘩嘩嘩!
河水涌動的聲音自裂痕深處出來,一條寬闊的大河出現在其中。
“這是!”小狗崽兒一剎那變了顏色,大叫道:“這是忘川河!”
忘川寬廣遼闊,河水呈血黃色,一股腥氣飄散而出,聞之讓人發嘔,河面之上骨山聳立,蛇蟲滿布,無盡的陰靈在河中掙扎。
“小子你瘋了。”小狗崽兒大喊。
風毅不為所動,經文聲更盛。
突然,忘川河中一個陰靈顫栗,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而出,正是左豐。
只見他神色驚恐,當看到風毅時,一臉的怨毒。
“消散吧!”
風毅冷漠地說道,左豐痛苦的掙扎,身影逐漸虛淡,帶著不甘與恐懼徹底消散天地間。
忽然,忘川河掀起滔天巨浪,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將要掙脫而出。
“渾小子,快停下。”小狗崽兒嚇得一縮脖子,大叫道。
“大膽!”一個生靈在忘川河表面疾馳,渾身環繞著死亡的氣息,極為恐怖。
風毅駭然,經文生生而止,天地間的裂痕瞬間被撫平消失。
轟!
可怕的震動自虛空中傳來,就像有人撞到了結界之上,讓眾人變色。
“小子,你惹大麻煩了。”小狗崽兒憂心忡忡地說道。
風毅皺眉,問道:“方才那是什么?”
“忘川河!”呂興顫聲說道。
風毅被嚇了一跳,手心冒著冷汗,在前世神話傳說之中,忘川河是冥府與黃泉路的分界處。
還有一種傳說是,忘川河流經人間與冥府,引渡亡靈。
“小子,你竟然敢從冥府搶人,這份因果大了。”小狗崽兒身體有些發抖,說道。
“有那么嚴重嗎?”風毅也有些擔心。
小狗崽兒思索了片刻,認真地說道:“當然很嚴重,他們一定會找你清算的。”
風毅沉默,久久未語,過了很長時間才說道:“那就讓他們來吧。”
……
黑暗漸漸布滿天空,明月與無數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師兄,我們回來之前,萬萬不可出此陣。”一處山腳下,風毅對呂興說道。
片刻后,風毅與小狗崽兒上路了。
一片叢林之中,端木安臉色煞白,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她心中暗恨,低聲道:“可惡,未想到他竟然如此強。”
忽然她秀眉微蹙,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隨即她看向衣擺,還有著濕潤的印記。
“該死!”她臉色鐵青,僅一瞬間就想到了什么,這絕對是那條狗留下的。
她忽然冷笑起來,自語道:“或許可以此為誘餌!”
月色朦朧,山林間不時傳出獸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你確定我們的方向是對的?”兩個時辰后,風毅問道。
小狗崽兒自信滿滿,說道:“放心,絕對錯不了。”
一人一狗又前行五十里,仍不見蹤跡,連點血跡都沒有。
風毅心中起疑,靜靜地站在叢林中,他緩緩閉上眼睛,以近乎透明的元神去感應周圍的一切。
雖然他閉著眼,但周圍的一切卻無比得清晰,甚至一草一木之間細小的蟲子也逃不開他的感知。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難道方向錯了,為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還是說她早已逃離了這片大山?
“應該不能,她傷勢極重,要不然絕對不會在最后時刻選擇退走。”風毅推測道。
他狐疑地看向小狗崽兒,說道:“你留下的到底是什么印記?”
小狗崽兒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小聲說道:
“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