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軒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輪明月,還是那灰蒙蒙的月亮,溶溶月色里,樹木是那樣蔥蘢繁茂,密密匝匝的樹葉像打了白蠟似的,朦朧地發出潤澤的光。
……
雨軒轉過頭來,有一個妙齡少女正站在身旁,是小蝶,她此刻已不再是魂妖那副陰森恐怖的面孔,沖天的怨氣此刻也沉匿下來,周圍跟隨她的傀儡也消失無蹤,整個人看起來秀雅絕俗,像個鄰家阿妹,若不是先前見過她恐怖模樣,定以為她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剛剛看到的就是你的過去嗎?”雨軒看著她疑問道。
“嗯。”小蝶冷冷的輕聲回答道,話語中不帶任何情緒。
“你為什么要讓我看到你的過去?”雨軒不解的問道,“你不是殺我嗎?或者讓我做你的傀儡?”
“因為就在剛剛,我發現你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可以幫助我離開這里!”小蝶說道,“如果你聽話幫我離開這里,我就放過你,反之,我便讓你成為我的傀儡之一。”
小蝶冷冰冰的話語威脅道,一陣陰風掠過樹梢發出‘嗖嗖’的聲音,雨軒知道,若她要他死,就如同踩死一只螻蟻一樣簡單。
“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你的身體里沒有三魂七魄!”
她這話語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雨軒目瞪口呆。
雨軒微顫道:“胡說,人沒有靈魂怎么可能還活著!而且沒有靈魂我怎么會說話……”
小蝶打斷了雨軒,“人有三魂七魄,對應喜、怒、哀、懼、愛、惡、欲,而你沒有三魂七魄卻還活著,有靈識,這本身就違反了天地的規則,我也不解,不過卻可以幫助我離開這里。”
“你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理論上說,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但也不是妖,鬼等,但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
沉默不語,雨軒確實沒有任何記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她說的他沒有三魂七魄,存在于世上,世間生靈都有魂魄,如果他就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人不人鬼不鬼。
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
自己來自哪里,又該去往哪里?
此刻雨軒無比的迷茫……
“百年前他們屠戮了村子,焚燒了村里人的尸體和靈魂,還設下了法陣,我雖化為厲鬼卻只能被法陣困于此,遇到了你或許也是天意!”
“你要我怎么幫你?”
“他們在村子里設下了法陣,為的就是囚禁我的靈魂,要破壞法陣你做不到,但你可以去取出井底我的尸骨,然后我附在你的身上,因為你沒有魂魄,所以應該不會被法陣限制,說不定就能讓我離開這里!”
讓雨軒下井里去取她的尸骨?說實話他是拒絕的,但沒有辦法,雨軒若拒絕她隨時都會殺了他。
“我就算被你殺死,死外邊,也不會答應你這無理的要求!”
“嗯?你確定?”
……
夜靜得像一譚水,樹影婆娑,銀白的月光趴灑在地上,繁星點點,夜風輕輕地吹著,讓人感到陣陣冰涼。
奈何奈何,縱然雨軒說得多么義憤填膺慷慨激昂,最終還是屈服于小蝶的淫威之下。
銀白的月光下,小蝶和雨軒一前一后,走了片刻便來到了村子里,村子已經破落不堪,雜草叢生,瓦塊遍地,籬墻和房屋皆已垮塌,實在看不出從前繁榮的景象。
在幻境里時,村子里人們悲慘叫聲,血紅夕陽下的屠殺,雨水伴血染紅了溪水,都一一浮現眼前,百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井在哪呢?”
“就在前面!”
……
進入村子沒走多久便看到一口古井,井壁已經垮塌,此刻只剩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看到這井雨軒又想起,當時小蝶被馬賊團團圍住時,毅然決然的一躍縱身井底的情景,不由得感到傷感。
雨軒走到了井口邊,探眼望去黝黑黑的看不見底,猶如通往地獄的深淵,也不知有多深,頓時心里生了一絲懼意,連忙退后了兩步。
這井這么深,估計井水也很涼,雨軒一想到在黑暗的環境里泡著冰冷的井水,令他還沒下去就感覺渾身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