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二人已經就位,花慕云依舊是一臉癡騃的模樣,如果不經過此前的比賽,恐怕沒人會私下支持他。反倒那高犀浦緊張到汗流浹背,粗重的呼吸聲讓人輕易就能覺察到。
“多堅持幾個回合吧,不要敗的太丟人。”他只能這樣慰藉著自己,畢竟這花慕云可是擊敗了灰啊,自己輸給他應該不算羞恥。
落日的流霞從天邊耀得正甚,橙紅色的曦微透空而至,抹在了擂臺一腳,照得花慕云雙眼微合成一細縫,但并不影響他那不睬塵世的氣度,隨著裁判單手揮落,一場今日的尾賽正式打響。
臺下的陸佳鑫此時正掃著觀眾席,仿佛在尋著什么。搜尋無果之后,便向一旁專心觀賽的許子殿詢問道:
“你有沒有看見趙老師。”
許子殿眼神依然停格在賽場之上,他只是嘴唇微動。
“你復賽結束的時候,他就回主道觀繼續辦公了,別人的戰斗他絲毫不感興趣。”
陸佳鑫其實心滿意足,能讓趙老師看到自己威風凌凌的樣子,他早已喜躍抃舞。這是小孩子炫耀自我的心里,無非是想讓趙聞朝對他更加關注而已。
臺上,高犀浦已經移動腳步全面向花慕云進攻而來,他每走一步,場上就震動一分,他經過處的擂臺都凹陷出一個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腳印。
他的綴明道可以提升自己的質量,現在他給腳下施加的重量在千斤徘徊,盡管這摒棄了他的速度,但是勁力卻得到了質的飛躍。可想而知被他踩上一腳將會落得什么田地。
花慕云見那逐漸裂崩開來的擂臺,竟沒有任何應對措施,只是呆呆的望著那重如山岳般的高犀浦迎勢襲來,他如同稻草人一樣一動不動。
......
據銀之觀三百米的天空之上。
一佩戴駭人猩紅面具的男子正佇立在空中,在那面具的頭頂上還刻著“陸”,身上裹著黑綢金紋袍并透著一股磅礴的實質能量附在其中,兩手背在身后,最為悚人的是,他居然沒有雙腿。
站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矮挫猥瑣的男人,穿著顯然跟面具男不是一個檔次,周身四空各有一只眼睛在不停輪轉著,看起來極其瘆人。他突然頭一扭,開口說道:
“六大人。那從虛役城逃出之人,就在我們下方道觀之內。”
面具男聲音略微發顫,好似想到了什么恐怖之事,便回應道:
“教徒,你這綴明尋人精準度如何?”
那矮挫男人略微低下頭顱,恭敬道:
“六大人請放心,小的這‘源視魔眼’雖不能巡察到凡源和高于我級別之人,但是小小綴明道搜尋起來卻是輕而易舉且準確無誤的。”
面具男聽聞后也不在遲疑,兩手擺出握狀,聚源力在心房外一點,一股巨大的推力把周邊云彩吹散,那矮挫男也差點被推飛。
一只長約二十米由漫天能量化成的晶瑩巨弓騰云駕霧一般從面具男頭頂劃落,他手做拉弦姿勢,那巨弓之弦宛如呼應他一樣,居然也開始蓄起弦來,他雙眼緊瞄銀之觀的方位,后來快速松手。
奇怪的是,那弓上卻沒有箭矢,他只是拉了一個空弦。
矮挫男也一臉不解,看著恢宏奪人的巨物,卻是無矢之弓嗎?
六大人瞟了一眼云端下的銀之觀,比量了一下手指,嘴上嘆了一句:
“好像有點偏了。”
......
擂臺之上,那高犀浦已經氣勢洶洶的逼近花慕云,他真的沒想到竟如此簡單的近了花慕云的身,顯然人家對自己的攻擊不屑一顧啊。
他隨后咬緊牙關,讓自己的拳頭加重無數倍的質量往看似漫不經心的花慕云打去。鎖定了他的肋骨之上,準備教訓一下他這自大傲慢的性格。
“瞧不起人,就容易自掘墳墓。”
花慕云終于有所動容,抬起自己右手掌心,硬生生控住了他那破竹之勢的質量一擊,要知道,高犀浦已經把自己的拳頭加到接近千斤,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空手攔下來的。
見狀后,高犀浦在驚異的同時,覺得自己拳頭并沒有發揮出該有的沖擊力,反而感覺像是泥牛過江一樣盡數被那掌心卸去了。這讓他覺得很是怪異。
“難不成這才是他的綴明道,那之前那根長相奇特的怪杵又是什么?”
他趕緊抽回拳頭,準備先行拉開距離,再決定后續。
花慕云當然不給他回身的機會,正要用左手召出的金剛杵給他一擊。
就在這時,天空一聲異動,讓貴賓席上的所有人都驚恐萬分,下一個瞬間,他們盡數出動,紛紛一人圍住幾個學員,呈半蹲姿勢,并用海量源力在周身形成一層罡氣。
幾秒鐘過后,一聲驚覺寰宇的巨大爆炸聲作響整個觀星山,只見次山那側山巒已經面目全非,連山頭都被炸去一半。
銀之觀的現在的模樣也是一片狼藉,主道觀盡毀,觀內還升著黑色的徐徐硝煙,熊熊烈火燎著四周建筑物,場面一度混亂。
許子殿從黑煙彌漫中驀然睜開雙眼,由于剛才的巨大爆炸聲,現在耳朵仍然游蕩著刺銳的回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看著跪在他身邊的翁彥溫,和躺在地上依舊昏迷的陸佳鑫和上淵時雨,一臉茫然。
“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坐起,再眺向遠方,被那支離破碎的山峰嚇了個半死。周圍的同學也都逐漸醒來,一個個都極為愕然。
最后銀之觀的死亡人數超過五十,離當時爆炸近的學員直接化為灰燼,在銀之觀辦公包括趙聞朝在內的三十名教師也命喪黃泉,還有注意到爆炸之前去特意保護學生的兩名領導也壯烈犧牲。
整個銀之觀的幸存者都在一片死寂之中,無法自拔。這對于這些二年級學員的心里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畢竟他們還不到九周歲啊。
就在與此同時,幽省紅之道觀,也面臨了一場浩劫,更為凄慘的是,整個道觀無一人生還,雖然破壞力不及這邊的爆炸,不過整個道觀也被侵蝕的絲毫不剩。
是一個打水的和尚第二天偶然路過此處之時才發現的,那本來一座古樸雅麗的道觀坐落在山林深處,幾乎無人問津。被他見到時,連殘渣都不剩,彷佛本就不存在一樣。
這兩大道觀的收場成了整個須臾帝國的巨大新聞,有人傳聞說是隱藏在暗處的制裁者們的一個玩笑,還有人說是天罰。各種謬論開始四散紛紛,鬧得皇室動蕩不已。
位于帝國首都的飼陽市皇宮之內,作為一國之王的軻真下令,必鏟除陰影處的禍患,并調整銀之觀剩余的學生與教師移至別省就學與工作。
他派送特使專門去告知此事,也安排皇家修源者去調查這股蠢蠢欲動的黑暗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