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殿驅散毒霧,下水道剎那恢復通透。
原本地面零散的植被都鍍上一層青色,這毒素不但未傷及它們,反而像是滋養一番。
隨著毒煙彌散,目艮逐漸恢復了神色,他清醒后第一句話:
“小崽子,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蠱?”
許子殿眼睛彎的如月牙,笑態邪惡:
“您剛才突然醒悟了,把您多年惡行和邪教野心一舉澄清,真乃惡人榜樣也。”
目艮眼神呆滯,嘴中重復:“不可能,不可能!”
之后許子殿裝懂的把幾個關鍵詞復述一遍,目艮才真正的陷入絕望。
躲在死角的黑冷鳶見霧散便奔赴過來,火急火燎的問道:
“可否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許子殿略微頷首,正經道:“此次收獲頗豐,雖然敵人戰力遠超出我想象,不過只要少殿登基青云之后,便可傳書給當今圣上,再商定奪。”
黑冷鳶陰惻惻瞟了一眼萎靡不振的目艮,抽出指尖上利爪刮開了他的頸動脈,大量鮮血猝然迸出,目艮甚至都沒發出嗚咽就死于非命。
一切發生不過短暫兩秒,許子殿反應過來后嗔怒道:
“你為何要置他于死地?你就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黑冷鳶刻意靠近許子殿厲聲教育道:
“他橫豎都是死,與其回去報告泄密一事被教內高層虐殺,不如我賜他一個痛快。”
“我承認你這小家伙確實有點腦子,但是你利弊不分,天真幼稚,將來必栽跟頭。”
“就跟我當時...”
說道這里,黑冷鳶驟然語氣停頓,淚光微微暈開,察覺自己情緒波動后,驀然回首拭干眼角的水波。
盡管許子殿不過十幾歲的孩子,但他也看穿了黑冷鳶身上的一絲落寞與悲情。
沒想到這平日里殺人麻木,邪魅嫵媚的女人竟也有如此煽情的一面...許子殿不禁心生感嘆。
他連忙轉移話題:“既然事情已經辦妥,我們便離開此地吧。”
許子殿召來四處藏匿的伙伴,把所知一切信息都交托眾人。
花裳兒無意間望到了血泊之中目艮的尸體,尖叫了一聲,眼中充斥著恐懼。
許子殿連忙解釋道:“剛才目艮留了最后的源力想與我同歸于盡,黑阿姨出于保護我才不得以失手殺了他。”
聞之,幾人對待此事看法不一。
花姓兄妹二人頭腦簡單,對黑冷鳶好感度激增;陸佳鑫和上淵時雨則內心分析黑冷鳶乃是為了姻緣寶石的承諾才出手護全許子殿性命,出于私欲罷了。
這孩子為何要胡謅謊話,我又不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反正殺人償命,死后必落入地獄之中...
黑冷鳶心底盡管并不感激許子殿為她顛倒真相,不過熟不知心里的芥蒂松動了一下。
花慕云慵懶的伸了個腰,十指相扣,喟嘆道:“這苦命差事終于了結了,我們可以回道觀享福一陣了吧?”
上淵時雨嗟了嗟嘴,捂住天庭無奈道:“慕云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你都知道牛潤山和幾名小卒在此地走私帝國財務,難不成你還放任他們繼續在此為非作歹?”
花慕云有些蠢蠢的,后繼才一副醍醐灌頂的神色。
“黑冷鳶,邪教安排此地駐扎的內部人員究竟有多少。”上淵時雨并不信任她,說話語氣有些逼迫。
猶豫半晌,黑冷鳶說話陰冷:“據我所知,除了牛潤山這個看守長以外,還有十名兵卒,僅此而已。”
“我二哥之前遞交給我一份名單,上面記載著所有潛伏在此處的邪教成員。”
許子殿幾人最終決定要徹底剿滅汐礦市禍患,帝國資金才不會無故流轉到這些惡人之手。
他們幾人現身洞口后,發現了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徐山平,他眼神透露著傷悲絕望,伶仃一人坐在紅土上意識游離。
“喂!少殿。”
熟悉的聲音傳入徐山平的耳中,他毛絨的狼耳顫動一下,便瞥向聲源處的幾人,頓時淚水暴走,喜泣抒情。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少殿抽噎著。
幾人開始好生安慰他,陸佳鑫發現少殿身邊少了一人便問道:
“我讓李虎在礦區護你周全,他是不是偷懶摸魚了。”
本來淚水剛干涸的徐山平聽到“李虎”二字,眼圈又濕潤了,隨后傷感道:
“虎子哥他,為了保護我不被那老賊抓到,硬生生跟他拼命了。隨后骨骼錯位,生死未卜。”
“那老賊為了讓我乖乖聽話,便讓虎子哥也吞下那戲弄人性命的眼球。”
幾人垂憐著少殿的遭遇,便深情安撫他。
待少殿宣泄完情緒后,七人消失在紅土的風沙之中。
......
景明堂。
譚立民左手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核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右手批理著文案,偌大廳堂中只有門口站有兩名兵士守衛。
今日是典獄長辦公批文的日子,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倏忽,門廳前的兵卒在隔門喊道:“典獄長大人,青云殿人士請見。”
青云殿?省級人物找我這一等獄長作甚?諸多疑問浮現在譚立民眼前,不過他可不敢稍有怠慢,道:“趕緊宣貴客進來。”
片刻,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五個小孩子和一個全身烏黑發亮的犬獸人,譚立民老臉瞬間耷拉下來。
兵卒是傻子嗎?幾個毛都沒長全的崽子自詡來自青云殿也信?真是荒謬...典獄長繼而和氣道:
“小朋友們,欺騙大人可不是好品德哦。你們趁天色還早趕緊回家吧,不然晚上有人賊專門倒賣小朋友哦。”
徐山平率先肅然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嘛?我乃是青云殿主徐巔明的兒子,以你的身份應該低頭應諾我一聲少殿。”
譚立民愣神了幾秒,隨后捧腹大笑起來,接連手拍案板:
“你知道我這堂內一年有多少人來假冒青云殿高臣么?可...這少殿主你是頭一遭。”
“來此理由是不也是殿內財庫失竊,特來向我借些銀兩回去應急啊。”
徐山平絲毫不理典獄長的挑釁譏嘲,回眸示意了一下上淵時雨。
一顆縈青繚白的鏤雕玉佩從她香囊中取出,隨著墻壁紙窗外投進來的光駁折射到譚立民的狗眼之中。
他下顎驚得都快崩塌墜地,聲音吞吐發怵:“青....青云殿特使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