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日微熹,女孩從床塌上坐起來,細細梳理著昨日的情景。
她左右顧盼,發現昨天的變態不在旁邊。
不禁舒緩了一口氣。
穿上一雙擺在床邊的拖鞋,匆匆忙忙跑到了院子,女孩狐疑著,這偌大的院子竟有些過于清凈。
突然一只手搭住了她的腳踝,有些困意的聲音傳出:“昨天休息的怎么樣?”
女孩嚇得像失了魂一樣,一飛腳將花慕云提出幾米之外,隨后又重重的落下。
她隨后掃了一眼花慕云的長相,意識到這不就是昨天摸她后背的那個色鬼嗎,本來她還覺得這一腳太過重了,現在卻放松的舒了口氣。
陸遙首先意識到異動,第一時間就沖了過來,發現了眼冒金星的花慕云,和站在一旁很放松的女孩。
“小丫頭,你這是何意?人家解除了你的禁錮,你怎么還出手傷人?”陸遙有些同情花慕云。
女孩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有些抵觸道:
“你們把我拐來此處到底有何目的,那血洗紅之觀的魔女在哪?”
紅之觀?魔女?
陸遙背后一涼,聯系起之前紅之觀毀滅的事情,這女孩難不成是紅之觀遺留下來的幸存者?
青逆川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旦動手便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何況是一個剛剛綴明道的小姑娘。
既然被喚作祭品,那她必然有什么特殊之處。
“你可是紅之觀的學徒?”
“你明明是那魔女的同伙,如今還假惺惺的裝傻。”女孩怒不可遏,眼前浮現的都是師長,同門的鮮血淋漓,她揮舞著拳頭,發了瘋似的朝陸遙沖過來。
“受死——”
一只嫩如滑脂的纖手劈下,伴隨著風鳴聲,掀起層層浮塵。
陸遙食指中指一開攏,竟硬生生夾住了女孩的劈擊,她拼了命的想要抽出,但自己手掌像是深陷泥沼一般,紋絲不動。
“放開我,死老頭,我要讓你去陪我死去的同門們。”
陸遙看她如此執迷不悟,便怒斥:“丫頭,你用腦子想一下,我要是真是毀滅紅之觀那人的同伙,還會讓你自由活動?”
“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失去意識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看著老人不太自然的神情語氣,女孩一時間有些滯住,她遵循著老人的話,回憶起當日自己為何沒了意識。
女孩叫慕思盈,幾年前考入紅之觀學徒,以十分優異的理論成績和實戰操演被當時的觀主認為有機會進入王道之觀進修。
悲劇當日,她正巧去奉任務之托去后山采藥,熟知回到觀內時,卻親眼目睹了修羅場。
堅硬的圍墻被溶成了污液,地上充斥著血與泥的混合物,一片狼籍。
幾位修為出彩的教師紛紛聲嘶力竭的吶喊,揮舞著殘余的源力向天空中一顆黑點迸發,誰知這是他們最后的舞蹈。
不多時,天空被一片不知名白色液體所籠罩,酸澀味刺激著口鼻,液體還不斷蒸騰白煙,那幾名教師還未等觸碰到液體,就紛紛化為白骨,緊接著白骨化為髓液。
慕思盈看到這一幕已經怔住了,雙腿抖動著,身體抽搐著,身體本能的反應是逃跑,但卻始終動不起來。
天空中的黑點逐漸放大,那是一個牛奶色肌膚,白絲彎翹的女子,身軀雖然嬌小,成熟華貴的臉龐卻沒有任何稚嫩,裝扮的如同貴族家的公主。
很難想象,此等漂亮的美人竟以一己之力令整個道觀瞬間蒸發。
慕思盈一念之間動了殺意,她緊咬著貝唇,深諳自己今日已然沒有退路,橫豎都是死,不如拼個同歸于盡。
“就是你嘛?”卷發女子聲線很尖。
慕思盈不理會女子言語,近距離就是一拳。
但女子竟憑空消失,接著就斷了意識。
思路逐漸理順,看著眼前并無惡意的老人,慕思盈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問道:
“你還沒夾夠?”
陸遙有些羞恥,趕緊放開了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