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放我走嗎?”男孩訴盡衷腸。
“老實呆著,再等會兒就結束了。”許子殿雙臂交前,坐如一顆老柏樹,不為所動。
“結束?我在王道之觀生活還未曾開始,就要匆匆消散了么?”
“沒我的保護,你早被野狼分羹了,還在那里不知足呢。”
男孩心臟如同雷擊,這輩子還沒聽過這么毒的話,不過卻毫無反駁之理,他便有感而發:
“或許這就是天妒英才,降大任于我一身,苦我命運,殺我猩猩,我之光芒太過耀眼,讓蒼天都毀我前程。”
許子殿:“......咱能要點碧蓮嗎?”
“你不懂,如果你是真心追隨于我,那就不會堵住我前往光明的路。”
許子殿裝作要抽男孩大嘴巴子的動作,佯裝作勢。
“錯了錯了,哥,你最大,你說了算。”男孩害怕的卷縮一團,像是只受了驚的刺猬。
時隔一個鐘頭,兩人再無交談,男孩每次欲言又止,不敢再次觸碰許子殿的底線,不過目視著他絲毫不緊張的面相,萬千疑慮在男孩心中游走。
‘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他難道不知道離開不了此地,一定會被判為復試不及格,到時候就算擊殺了白狼王這種功績也無力回天啊。’
正當男孩焦慮難安之時,一襲颶風呼嘯而來,吹散了兩旁的煙柳,拂開了虬結的藤曼,一道天瓊之聲爆裂,處于男孩與許子殿中間土壤憑空出現了一個幽深無比的淵洞。
黑色漩渦,似是能噬人。
“這是什么鬼東西?”男孩臉色難堪,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生怕被這悚然的巨洞吸入殆盡。
許子殿卻是激動萬分,這洞的出現明顯證明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二十四小時是本場測試的關鍵點。
“走,我們一起跳下去。”
“你瘋了?我可是要通過復試的,怎么會中這么宛若智障的陷阱。”男孩頭轉到一邊,一萬個不樂意。
“廢話少說————”
許子殿直接越過深淵,一把拽住男孩的肩膀,一舉扔進那駭人的洞內,除了男孩刺耳的尖叫聲以外,再也沒有了動靜。
隨后另一道黑影也竄入進去,片刻后,風止樹靜,一切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
“又有人進入漩渦中了。”陳冰表情肅然不動,閉眼陳述道。
“合美姐,你猜是不是你關注那個綠發小子進入第二階段了。”小一搭話道。
合美眼神像是在看一頭蠢驢,訓斥道:“你是不是傻,二十四小時之內進去過的,只有他,除了他以外還能有誰呢?”
“打擾了......”
“不過真正的試煉,可才剛剛開始呢。”合美表情很矛盾,眼中似有柔情似有期待,難以捉摸。
......
洞內伸手不見五指,本來上方中浮出的入口也不見蹤跡,唯有水滴落下的聲音。
“哥,這是什么地方?”男孩蹲在地上,害怕的情緒涌上心頭,畢竟黑暗是所有人的心之所懼。
“我不知道,但我確定,這也是復試的其中一環。”
“你憑什么能如此肯定?”
許子殿義無反顧把他的分析徹頭徹尾講解了一遍,從黑暗中更容易引起人的深思,男孩也從剛開始的懵懂轉為明朗,他逐漸從內心佩服起這位哥哥,超越同級的武力以及臨危不亂,分析有道的腦力,他開始深知自己如果不依靠這個大腿,連復試的門檻可能都觸碰不到。
尋求萬事的規律,不外乎一個存異點,在情況相近的境遇下,能觸碰到本質的人往往寥寥無幾,他們之所以能功成名就,是一顆與平常想法全全不同的心。
而此處的異,便是這與靜完全不合襯的水滴聲。
許子殿一把抓住男孩的皮衣領襟,緣聲行,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腳底的溫度材質,空氣的濕度流通,無一不是許子殿的考量標準,他仔細聆聽著自然低語,判斷著此處究竟歸屬何方。
在他的認知中,只有溶洞,山洞才能符合此處的條件,黯然無光的環境只能說明此處隱蔽與天日之下,而那淵洞不可能將他們傳送至某種異度空間之內,如果真的擁有那種能力的修源者,那邪教早就覆滅了。
很快,許子殿便判斷出此處并非山洞之中,因為空氣的濕度不對,這里明顯是干燥的,而且并沒有山洞那般透涼。
“這到底是哪?”
驟然一個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