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打擾老子睡覺!”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隔著夜柳旁邊的牢房傳來。
夜柳才停止哭泣,然后對旁邊說道:“抱歉了。我只是有些難受而已。”
隔壁囚犯或許可能無聊沒事干,加上夜柳居然會主動跟自己道歉,頓生一絲好感。
囚犯向夜柳問道:“小兄弟所犯何事?”
夜柳與囚犯隔著墻壁,互相無法看到雙方的容貌,只好提高聲音來互相交流。
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夜柳馬上爆發:“我叫仲宥,被誤認為通緝犯,只是長得一樣而已,被人圍毆不止,還要被那挨千刀的郎中侮辱,真是太難了。不就是采花賊嗎?至于怎么殘忍?”
囚犯這才明白起來,大笑說道:“哈哈哈!怪不得鬼嚎鬼叫,小兄弟你不是衛國人吧?你好好的采花賊不要命了,哪里不去,偏偏敢來衛國,真是勇氣可嘉。”
夜柳雖然知道這副身體原主人可能真的是當過采花賊,但依然打死不承認,憑什么一定轉生來這替原主背鍋受苦。
夜柳解釋道:“我都說我才不是采花賊,只是長得太像而已,被冤枉的。話說前輩這話剛才是什么意思?”
囚犯有些譏諷地說道:“那還真難為你了。偏偏是以采花賊嫌犯身份入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呵呵。”
“你可知衛國人最恨的就是采花賊,比賣國賊還要痛恨。”
“什么!?”夜柳詫異的說道。
夜柳心中暗罵:“原主啊原主。你好死不死,你堂堂一個采花賊偏偏來這衛國做甚,嚴重懷疑你是來坑我的!”
夜柳問道:“那個為何衛國人那么痛恨采花賊?”
囚犯再次一一道來:“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聽聞前任衛國國君之獨生女曾經被采花賊擄走了。那時國家動蕩不安,動用全國之力,甚至為了找回那位郡主,不惜正在與交戰中的齊國立了不平等條約,割地求和,上貢賠償,就只為了救下郡主。直到現在齊國一直欺壓著衛國,因此這件事成為衛國的國恥。”
夜柳開始有了不好預感,問道:“前任衛國國君,現在的衛國國君是?”
囚犯給了夜柳一個肯定:“現在的衛國國君便是那位被采花賊擄走的郡主。”
“我去!”夜柳暗自悲鳴。
夜柳再問:“那么采花賊被捕后,在衛國會遭到什么刑法?”
囚犯淡淡回答:“宮刑。”
“什么意思?”夜柳不解地問道。
“就是閹割成為太監唄。放心反正不會死人的。”囚犯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草草回答。
終于明白衛國人那么痛恨采花賊了,現在衛國國君都曾經被采花賊擄走過,不恨死那才真的奇怪。
“我X”
夜柳開始恐懼和慌張起來,心中暗道:“必須越獄,再待下去的話,那就真的生不如死!”
夜柳現在無法動彈,只得大喊:“冤枉啊!我是仲宥,不是采花賊夜柳那混蛋,放我出去!”
“沒用的。想你這樣的,這牢房里的囚犯,哪個不是說自己冤枉的。”囚犯再次精準般對夜柳潑了冷水。
雖然無奈,但那囚犯說的沒錯,這樣根本無法改變現在的處境,自己的雙手雙腳捆著鐵鏈。在求生意志催使下,夜柳開始思索一番,準備計劃如何越獄。把之前曾經看過電影情節里的越獄方法全部思索一遍。
直到明天一早,獄卒前來檢查牢房的時候,突然發現夜柳不在牢房里面,大吃一驚。獄卒連忙打開牢房進入查探一番,四處的確空空如也。
獄卒正要往上一看之時,夜柳就在上面一躍而下,重重打在獄卒的腦袋,頓時不省人事。
為何夜柳會在上面,好在這牢房不太寬闊,足以夜柳雙手和雙腳橫著支撐起來,然后慢慢往上爬。
看來原主的一身腱子肉還是有些用處的,體力方面倒是非常出色。
夜柳把昏倒的獄卒搜身翻找,終于取得鑰匙,然后用來解開身上的鐵鏈。
接下來夜柳尋找與他談過話的囚犯,那位囚犯長得彪悍大叔的臉容,左臉有一條駭人的刀疤,眼神非常犀利有神,完全是典型的黑幫老大。
夜柳把鑰匙扔給那個囚犯,說道:“前輩,我們一起逃吧!”
那位囚犯聽出夜柳的聲音,現是一臉不敢置信,后來表情是非常欣賞夜柳。
“我說仲兄弟,你倒是有些本領,才進來關一個晚上就逃出來,真是有些手段。”囚犯已經開始改口稱呼夜柳。
夜柳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倒是沒什么。”只是從電影情節借鑒而已,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囚犯解開枷鎖后,便要離開之時,夜柳阻止勸道:“前輩,現在還不能離開,憑我們二人要離開這里還是不夠的。”
囚犯開始納悶問道:“哦。你還有什么其他想法?”
夜柳壞笑說道:“制造暴動。”
夜柳先讓囚犯一人把牢房所有的囚犯都放了,大約一共與一百余個囚犯,暹城監獄一時大暴動。
夜柳之后再說:“前輩你先走,我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
囚犯滿臉疑惑地問:“怎么了仲兄弟?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時候,現在應該要趁亂逃離才是啊?”
夜柳先是婉拒,然后大義凜然地說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前輩你先走,晚輩先殿后,然后自然會有辦法離開。”說著說著就拿起獄卒的軍刀作勢。
夜柳最為拿手的就是厚臉皮和拍馬屁。
囚犯有些動容,然后說道:“好兄弟,夠義氣。我叫閻一刀,以后有需要大哥幫忙的,跟我只說,定當赴火蹈刃,萬死不辭!”
“好的閻大哥,那小弟先告辭了,后會有期。”夜柳說完,便以赴死就義的表情,沖回牢房深處。
夜柳走遠之后,便自言自語說道:“不要命的,才會想越獄,我可不想太快英年早逝。”
夜柳立刻回到自己的牢房把暈倒的獄卒搬到閻一刀曾經待在的牢房里面。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牢房,把牢門鎖起來,再把鐵鏈拷回雙手雙腳,最后躺回牢房里。
過了不久之后,夜柳算了一算,閻一刀應該已經成功逃離。只要他一人成功逃離的話,下一步的計劃就容易進行下去了。
再過了一段時間,聽到外邊毆斗的聲音響起,看來官府的人開始有動作了。
逃犯們不是被殺,就是成功逃離。被押送回來的逃犯們,現在只剩下二十余而已。
“黃大人,牢房暴動已經全面壓制成功。目前來看的話,還在潛逃的逃犯,共有四十余人!”這時有一道聲音傳來。
黃大人以嚴肅無比的官威態度說道:“先進去里面瞧一瞧。”
“黃大人,這里只有一個囚犯沒有任何潛逃跡象。”
“哦?”黃大人疑惑說道。
牢獄中幾乎所有囚犯都逃離,居然還有人不想逃獄,這還是奇事。
黃大人好奇前去探查一番,來到夜柳牢房之前。一位獄卒說道:“報告黃大人,這是夜柳那廝采花賊的牢房。”獄卒的一番話,明顯聽出來多么憎恨采花賊。
夜柳這時逮到機會,看到眼前的黃大人的衣著必是大官,夜柳直接哭喪著臉趴著走去黃大人那里,然后跪下說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真不是采花賊夜柳,小的本名叫仲宥。”
黃大人身邊的獄卒正要喝止,黃大人擺擺手示意無礙,然后對夜柳說道:“此話何意啊?”
夜柳哭著臉說道:“小的只是長得與夜柳那廝極其相似,就被當成采花賊逮捕了。大人!小的實在被冤枉了。”
黃大人問道:“哦?聽聞你好像為了不被拘捕,反而逃離拒捕。”
夜柳再次哭得稀里嘩啦,說道:“當時那位捕快大哥一個照面不打,便提刀就劈來,要不是我反應快,早就被他劈開腦袋了!大人,您評一評理,見此情形,正常人都要拔腿就跑。您再看看您身邊那個獄卒的眼神,現在恨不得要把我活剝生吞!”
黃大人斜眼一看自己身旁的獄卒,真如夜柳所說一樣,倒是挺讓人尷尬。衛國人痛恨采花賊已經到達極端的程度,或許可能有些太過先入為主,太過激進了。
黃大人輕咳一聲,說道:“咳咳。總之既然你與夜柳長得相似,便有嫌疑,待本官查一查,如果你說的話屬實,本官自然便會還你一個公道。”
這時被夜柳打暈的獄卒醒來了,第一個時間看到黃大人,便驚呼:“黃大人不好了!夜柳越獄了!”
黃大人聞之便眉頭緊鎖,身旁的獄卒說道:“小七,你在說什么話呢?那個夜柳不是還在這里嗎?”
名叫小七的獄卒向前一看,然后揉一揉眼睛再看,不敢置信說道:“怎么會?”
夜柳搶先說道:“官爺,你是糊涂了,那時你明明去查視隔壁的牢房,然后被他打暈的。”
后來一位類似師爺的男人便對黃大人說:“黃大人,剛才審訊那些逃犯,是一位叫閻一刀的人釋放他們,應該打算集體越獄。”
小七摸摸自己的腦袋,暗自心想,難道真的記憶混亂,要越獄的是閻一刀,不是夜柳。如果是夜柳要越獄的話,自己為什么會倒在閻一刀的牢房里面?
眾人不再理會小七,只有黃大人喃喃自語:“閻一刀,不就是那個叫閻王營的土匪頭子閻一刀?”
師爺回應:“正是。”
然后有一位捕快過來通報:“黃大人,屬下奉命封城追捕,已經捕獲不少逃犯。但以閻一刀為首,帶領二十余逃犯使用繩索翻墻逃去。”
黃大人臉色有些難看,什么逃犯逃了還好,偏偏是閻一刀這個人物。此人屢次騷擾暹城百姓和商旅,搞得民怨四起。好不容易借用軍隊挑了那個閻王營,現在卻逃了,要是卷土重來,那不是搞得人心惶惶。
黃大人吩咐師爺:“他們應該沒走遠,通報附近各地縣,合力追捕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逃了!還有盡量不要驚動百姓。”
師爺抱拳回應:“是。”
師爺便離開處理相關事務去了。
之后,黃大人轉頭對夜柳問道:“本官有件事還是不明,閻一刀把人全都放了,為何唯有你一人不逃呢?”
夜柳暗想:“呵呵。沒想到那個便宜大哥閻一刀居然有如此身份。也好,他越是窮惡的惡人,越對我有利,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夜柳回答:“黃大人,小的本是齊國人,本想來衛國游山玩水,為了觀看這衛國風土人情。可惜后來遇到土匪搶劫,帶著一些錢倉惶逃跑,丟失了證明自己身份物件。后來,來到暹城那里,就被當成采花賊夜柳拘捕。”
“閻一刀的確有意放了我。但被我拒絕了。”
黃大人再次問道:“為何?”
夜柳振振有詞地拍馬屁說道:“那是在暹城從百姓們聽聞黃大人清正廉明、克己奉公、大公無私、愛民如子的好官。要是小的答應閻一刀的提議,那不是我將會成為逃犯,到時候自己將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小的認為黃大人秉公辦理,便回絕閻一刀的提議。”
夜柳再次補充一句:“小的本是問心無愧,聽聞衛國律法處置采花賊是施于宮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試問黃大人,要是我真的是采花賊夜柳的話,難道會坐以待斃,任人魚肉。那夜柳早就與閻一刀一同越獄離開此地。”
黃大人聽的頭頭是道,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沒有先例,或許真的抓錯人了。
忽然轉頭想起了什么,黃大人便問起:“你是齊國人,你叫仲宥,那你與仲文遠是什么關系?”
夜柳心中暗道:“什么關系?這問題道是有些難為了。仲文遠到底是誰就不知道了,要是說是我爹,他要是只是比我年長幾歲或是年幼,或是是男是女也不知。答不好的話就穿幫了。”
看著黃大人說起仲文遠,不像是仇家,倒像是對仲文遠有幾分忌憚。
夜柳便回答:“小的自然認識,同族親戚。”
這回答絕了,直接跳過提起輩分這道坎。
黃大人聽完之后便差點暈了過去,身邊的獄卒們無不驚訝,面色蒼白。
黃大人指著夜柳,驚訝地說道:“你你...你是齊國相國仲文遠的親戚!?”
夜柳心中大喜,看來是賭對了。目前齊國壓著衛國一個頭,只要以齊國人身份說明自己的身份,衛國官府自然有所顧忌。但沒想到同樣姓仲的,居然是齊國當朝國相,要是得罪仲文遠,那將會是升級成為國際問題。
夜柳心中暗道:“這樣一來,我真是命不該絕。為了活下來,只得不擇手段去利用周圍一切事物。抱歉了,閻一刀大哥,還有不知道是誰的仲文遠。”
夜柳微笑著回答黃大人的問題:“小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