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登山（上）

古代兵法云：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有個概念，不理會紛亂的表象，用最簡單的直接的方法解決問題。最核心的問題在于：能不能發現問題的核心。世界上很多事，只要發現問題存在的核心，可以很容易的解決問題。

　　比如婆媳關系最難搞的關系，住在一起矛盾極多，這種矛盾有時候已經超越了光速，進入了人類男性無法理解的境界，更難以理解的是她們都覺得自己非常道理。核心問題不是她們鬧的矛盾，想通過小聰明解決一個個矛盾來緩解婆媳關系，那不是釜底抽薪，那是含水救火，不能說沒用，但終究沒有屁用。核心問題在于住在一起，只要婆媳分開居住通常都比婆媳居住在一起的矛盾會少很多。當然，解決問題需要成本，客觀上無法解決住在一起的核心問題，那也只能含水救火。

　　昆塔這件事的核心在哪？核心自然是可能存在的幾個想復辟mi5的激進派保守主義者。梁襲如同買不起房子一樣，他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好在他的核心是昆塔，所以還有更簡單粗暴的辦法，那就是滅掉昆塔兩個兄弟。

　　從羅伯特提供信息，和梁襲自己接觸案件推理的信息，梁襲認為兩兄弟負責或者參與面粉加工廠。有可能加入激進派。顯然昆塔沒有加入其中，但是昆塔對兩兄弟持信任態度，并且不會對他們進行任何的阻撓。兩兄弟也把昆塔當自己人。來來回回，很可能昆塔就陷進去。

　　釜底抽薪，抽的就是兩兄弟。

　　不過要抽這兩兄弟有難度，警方一注意劍橋郡兩兄弟的農場，他們就撤。該死的法律需要相關的證據才會開出搜查令。沒有搜查令，警察無法進入面積廣大的私人領地。真存在激進派的話，警方一有動向，他們就可能向兩兄弟示警。很難抓他們人贓并獲。

　　同時還要考慮一個可能，劍橋郡的農場真的是面粉加工廠嗎？會不會只是明面的一個幌子？用于偵測警方動態的一個地點呢？這不是庸人自擾，兩兄弟和昆塔一樣，都是特工精英。又在監獄度過十幾年，幾十年來日常接觸不到幾個好人。

　　即使用金發俠突擊農場，也有可能撲空。一旦撲空，金發俠就慘了。較真的話，金發俠就算抓個人贓并獲，他也難逃牢獄之宅。

　　梁襲突然想，昆塔是不是也不知道兩兄弟的窩點？不好說，和昆塔不熟，不了解昆塔的為人。加之昆塔日常習慣披著皮做人做事，梁襲看不透昆塔。梁襲和昆塔能建立起非敵的共識，還要感謝已經去世的約翰，是約翰維系了這條信任線。

　　湯姆襲擊菲奧娜，引菲奧娜發現劍橋農場，目的是為了利用警方對付昆塔。但是湯姆和兩兄弟似乎是一路人。沒錯，農場一定沒問題，他們巴不得警察搜一次農場，以證明農場的清白。下次警察想再搜查農場，就需要拿出過硬的證據說服法官。

　　梁襲回憶貝克的調查，小超市的員工告訴貝克，兩兄弟每周購買物資提供給八到十個人使用。農場如果只有兩兄弟，他們不需要買那么多物資。但小超市員工并沒見過其他人。

　　梁襲覺得得去現場看看，從地圖上看不出農場有什么秘密。距離農場十五公里有一座海拔九百米的山峰，帶上專業望遠鏡登頂尋找合適地點，可以直觀監控農場。

　　海拔九百米？是不是還是其他辦法呢？

　　在所有運動中，梁襲最恨不是長跑，而是登山。登山時矮樹林，灌木叢無法提供陰涼，又遮擋了吹來的涼風，走起來特別的悶。登山特別費體力，不僅腳底疼，大腿小腿都酸痛。登上去干嘛？就算你登上珠峰，你以為自己很高了？還有宇航員呢。登山帶水嗎？帶了礙事又麻煩，不帶口渴。帶的少吧不夠喝，帶的多吧，累死人。

　　睡袋，帳篷，野外燒水器，泡面，餅干等等都得扛到山頂上。

　　肯定還有別的辦法。直升機航拍如何呢？會不會打草驚蛇呢？兩兄弟會沒有考慮空中的可能？

　　再議吧。

　　……

　　刀鋒針對05號巡邏車司機凱文展開打草驚蛇行動，梁襲借用和卡琳晚餐時間，共同討論了感情問題。主要內容是波比提出負疚感，付出與回報等。當晚回到酒店公寓的卡琳終于下定決心，她聯系了地中海，申請離職。

　　地中海告訴卡琳，這不符合規定。他是可以放卡琳，但是不能沒人情就放卡琳。情報工作很多時候是一場買賣，一份生意。相對于卡琳，地中海更愿意獨眼龍或者伊莎欠他人情，因為這兩人的人情可以拿到工作上用。

　　不過卡琳電話打的時機讓她獲取了一個正常離職的機會。卡琳即將前往美國進行一個半月的進修，她完成mi6一份秘密工作后就可以正常離職。Mi6有一位美女特工與俄特工相愛，雙雙逃往美國，他們以俄英機密為籌碼，換取了美國人對他們的庇護。=這對特工已經更名改姓，知道這對特工下落只有是聯調局一名主管。卡琳將獲得在美國本地的mi6人員支持，消滅這位美女特工。

　　這是卡琳第一次單獨出外勤任務，也是卡琳最后一次出外勤任務。地中海相信卡琳的實力不遜于一線特工，能完成這個任務。在卡琳同意這個條件后，地中海祝卡琳好運。Mi6本部也會全力支持她的行動。為什么不派遣一線特工去處理問題呢？因為美國是英國的盟友，美國知道mi6手上幾名適合行動的人員身份。

　　還有最后一個原因，卡琳要對付這位聯調局主管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剛正不阿，勇敢堅強，唯獨一個弱點是好澀。根據情報顯示，這位主管最喜歡的類型就是卡琳這種類型，黑發，碧眼，身材極好的大條美女。地中海沒有要求卡琳怎么做，只是在提供的資料中說明了這一點。

　　卡琳有很多選擇，比如梁襲遠在天邊英國，她可以在美國犧牲自己，拿到資料，完成任務，和沒事發生一般回到倫敦，與梁襲繼續恩愛。比如可以向梁襲說明，梁襲通過自己的人脈幫助卡琳解決這件事。甚至卡琳可以通過自己的導師關系解決自己和mi6的雇傭關系。

　　這件事和賭徒的產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普通人對賭沒有興趣，也沒接觸過。有一天有人在賭，他有很多選擇。因為無聊他選擇了觀看，看熱鬧，他認為看熱鬧不會有壞事發生。沒錯，但是賭的氣氛吸引了他，玩法，刺激度讓他開始關注賭。有人勸說他下場玩一玩，他是拒絕的。此時，他朋友有事離開，給了他一千塊錢讓他幫忙玩，輸贏都算朋友。參與到其中后，這人發現了更多讓自己愉悅的樂趣。最終一步步的沉淪。在此過程中，這個人有讓自己不成為賭徒的機會，但是他沒有選擇這些機會，因為這些機會相比沉淪來說，少了快樂。

　　卡琳自強自尊，她希望自己能解決自己的問題。她會向梁襲和導師求援嗎？不，她會決定先去看看情況。具體了解情況后，她發現有可能小小的犧牲就可以搞定對方，甚至不需要肢體接觸。接著又進一步……一旦到了某一步后，她又發現現在退出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最終很可能出現第一種比如：明明發生了很多事，當作沒事發生一樣回到了倫敦。

　　很多人的人生充滿了選擇，大部分的選擇都是痛苦的。為什么要努力，為什么錢很重要，因為錢能讓你選擇的可能性更多，可以增加選擇選項。至于卡琳最終會如何選擇，現在還不清楚，但直到離開倫敦，卡琳也沒有和梁襲說起自己另有公務。

　　這期間八槍手案在警方手中沒有進展，但是在刀鋒手上有了巨大的突破。雖然伊莎反對梁襲違反職業道德的提議，但是行動部助理總監馬龍和菲奧娜父親一次工作會面中，菲奧娜正巧找父親有事。想到了梁襲的話，菲奧娜接電話避開兩人時，又故意讓馬龍聽見凱文這個名字。

　　在菲奧娜在馬龍面前說出凱文名字24小時后，凱文在自己家中的浴缸自盡。伊莎得知真相后，氣到扇了菲奧娜后腦一巴掌。能揍菲奧娜說明伊莎沒打算對其他人提這件事。面對目前的情況，在鎖定了行動部助理總監馬龍后，所有的一切都要拋開，因為馬龍不是凱文。馬龍這只老狐貍不僅極其狡猾，而且陰險毒辣。

　　狡猾，陰險和毒辣換在正義角度解讀為：聰明，機智和果斷。馬龍是司法機構公認為具備聰明、機智和果斷三大標簽的人。

　　……

　　在卡琳去美國進修，刀鋒開始挖蛀蟲時，梁襲接到了血月請柬。邀請梁襲在十五天之后，前往血月城堡參加血月邀請。這次的請柬還附送了一封信，如果梁襲有需要，他們可以提供直升飛機接送。如果梁襲有任何私人生活方面的要求，都可以撥打信內留下的電話。

　　這半個月過去，梁襲是不是還沒有解決昆塔兩兄弟的事？沒錯，梁襲還沒有下定決心是不是要犧牲自己去登山。理由很多，登山也未必有結果。保護自然，拒絕登山。勇者不需形式上的勝利。一個人的強大永遠不是腿部，而是大腦。

　　反正就是不去。辦法是人想的，梁襲有折衷辦法，那就是讓金發俠波比的直升機送自己到山峰上。但是這代表要向波比解釋這件事，波比肯定來勁。但是這件事不能來勁，客觀存在危險。知道的人越多，風險就越高。

　　最好的辦法就是梁襲一個人背上背囊，去海拔八百多米的山上看風景。

　　草！不干。

　　在偵探社看書不香嗎？靠在落地窗玻璃聽著雨點敲擊聲不安逸嗎？爬什么山？

　　還是爬了，沒辦法，自律是個該死屬性，是個和主人爽點對抗的屬性，該做的事沒做，非常不舒服。之所以說爬，而不是登，已經說明了梁襲半死不活的情況。

　　梁襲思考周密，帶的東西很多，除望遠鏡和食品與水外，還帶了防蟲等物品，同時還帶了帳篷，睡袋。要做就做到最好。

　　花費了近一個白天時間到達目的地，梁襲拖著疲憊的身軀搭好帳篷后就睡了，現在隨便出來一只野貓都能把他叼走。

　　睡的早，起的也早，梁襲沒刷牙，一天的衛生問題不是主要問題，能少帶一根牙刷就是好事。

　　能回報昨日辛苦的最少還有風景。這片區域都是農場和牧場。面積廣大，綠色的海洋一望無際，非常漂亮。

　　和其他農場不同，兩兄弟農場只有幾處建筑，沒有圍欄，沒有牧牛羊，也沒有種植農作物，也看不見加工奶酪的倉庫。在主建筑前不遠處有一個綠色的棚子，棚子是一個菌隊常用的野戰半埋式指揮部，頂上拉著防水布，鋪設迷彩布，如果不是有人從里面走出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梁襲無法肯定這是個建筑。

　　走出來的人是兩兄弟中的一位，名叫甲客，他走到主建筑物前水龍頭洗涮。另外一位乙客從主建筑中出來。伸伸懶腰，顯然睡的不錯。

　　吃著泡面，喝上一杯紅茶，梁襲沒有發現農場有其他人的存在。兩兄弟也不是巨人，他們是怎么消耗八到十個人物資？

　　梁襲觀察地形，距離主建筑物北面五百米處是一片樹林，然后是一個緩坡，接著是一個山頭。有車轍印從樹林邊繞過，轉到樹林之后。梁襲追擊尋找了一會，發現距離農場主建筑物10公里的位置，山頭的右側有一片破敗的建筑，通過手機查詢，得知這片建筑是幾十年前的采石廠。

　　原本有一條公路支道通向采石場，中途的石橋早已經垮塌，公路自然也被廢棄。要到達采石場，唯一的陸地路線似乎就只能通過兩兄弟的農場，繞過樹林山頭，才能到達采石場。

　　在兩百多年前，這一帶是英國主要的采石地，周邊有很多采石場，甚至距離采石場十公里的小鎮還有一座小型地質博物館。因此梁襲不太肯定采石場是目標。有可能野戰指揮部內大有名堂。

　　盯梢了一個上午，梁襲一無所獲。采石場也好，農場也好，沒有發現第三人。梁襲只能放棄下午下山的決定，再留一晚。除非是原始人，正常人在正常情況下，晚上都離不開光源。看不見人沒關系，能看見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