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哨半的那個半是丙哨的,所有人由旅帥韓茂德帶領,七十余人,撒在這廣袤的草原上,基本跟沒有差不多,往一個地方去顯然不合適,七十余人以伍為單位,十來個小隊,四散開來,如果那個方向的斥候沒有回來,說明遇到了敵軍,斥候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發出情報,情報工作的重要性,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一般大戰還沒開始,斥候戰就已經血戰了無數場,斥候一旦落入敵軍手里還是早早自盡的好,為了獲取情報敵人一定會嚴刑拷打折磨出情報,沒有幾個人能扛的過去。
韓牧這一小隊五人,挑了一個方向過去,一路上鐘大勇都在教著韓牧,的確是個好的伍長,經驗也足,韓牧學了不少東西。
如何看馬蹄印和糞便,如何看天氣,識別方向,偵查地形繪制地圖,怎么逃跑求生,如何泅渡,甚至還有下毒放火和刺殺,原來斥候要做這么多事,難怪不出操,不點卯,好吃好喝的供著。韓牧心中警惕,如此說來對手肯定也很厲害,定是軍中精銳之士。
鐘大勇說的興起,又告訴韓牧,他們只能做到一人一騎,但是匈奴不缺馬,他們的斥候一人雙騎甚至三騎,所以碰上之后一定不要直接逃跑,肯定跑不過,先將敵人殺怕了他們就不行了,匈奴裝備不好。缺兵少甲,只是他們人多勢眾,須得講究策略。
這次巡游大約歷時三天,扇形往外搜索兩天后,剩余一天返回。
“匈奴人會來嗎?”韓牧在盤算這十個首級幾時才能完成,這時候一直不發話的猴子沖他齜牙一笑:“大軍可能不會來。但是匈奴游騎肯定會來。”
“匈奴人也在不停的試探,他們像狼一樣狡猾,不停的尋找弱點,一旦被他們找到,就會兇猛的撲上來把你撕碎!”鐘大勇補了一句,想想也是,老疤剛死,肯定死在匈奴人游騎手里了,他們已經到了就看能不能遇到了。
搜索半日,除了一些散碎的馬蹄印,毫無所得,這些馬蹄印不是近日的,這個位置還是比較靠近賀蘭關的,出現匈奴游騎概率不大,不過幾人也沒放松警惕,漸漸的天黑了,鐘大勇看了看天色,決定就在此露營,晚飯是隨身攜帶的干糧和水,喂了馬,一些黑豆,物資攜帶有限,也難怪只能出來三天,人還可以堅持,戰馬如果不吃糧食光吃干草的話是跑不動的,斥候沒了馬,在這片草原上根本活不下去。
夜間天氣已經非常寒冷了,幾人都有專門的行軍毯,不能生火,平坦的草原漆黑的夜里,火堆能在很遠的地方就被發現。
幾人輪流值夜,一夜平安過去。
第二天一早,鐘大勇拿出一份地圖,韓牧看了一眼地圖上標記的斑斑點點非常詳細,不過這個只是記錄賀蘭關外這幾百里范圍內的,鐘頭看出韓牧很感興趣,對他說:“這是咱們斥候隊的寶貝,有了它就不會迷失在草原上,不過這份地圖是多少斥候的命換來的,幾乎每一個點都有人死在那里了。”韓牧肅然起敬。
“今日往這處飲馬湖過去,我們去補充水源。不過這邊已經到了交戰區了,大家小心!”幾人點頭應下。
到了這處飲馬湖已經快中午了,正午的陽光給這個寒冷的秋天帶來了一絲暖意,遠遠看去,蔚藍的天空映在湖面上,整個湖面像一塊平整的藍寶石,草原上這樣大大小小的飲馬湖有不少,它們散落在草原上,就像從天而降的珍寶一般為草原提供珍貴的水源。
再有半日便可以結束這趟巡游。
“鐘頭,有人!是匈奴人,有十幾個,他們都戴皮帽拿著彎刀。”韓牧目光銳利,幾人執弓在手,他們也看到了匈奴人了,不過只能看到黑點,這條路只有他們一伍,其他都是敵人。
“別退,跑是跑不了的,”鐘頭怕韓牧害怕說了一句,轉頭看了韓牧一眼,才發現自己想多了,這小子的表情這是……興奮?
匈奴人也發現他們了,很快驅馬趕來,但是在百步外停住了馬,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卻沒有貿然沖上去,他們知道這些大齊斥候的厲害,別看他們人少,弄不好死的還是自己這邊。
氣氛在一霎那凝重起來,兩邊都沒有動,先沖鋒的一邊就要承受對方一到兩波的箭雨洗禮,就這樣隔著百余步對峙起來,鐘大勇臉上的汗水淌了下來,一陣秋風吹來,也沒能吹散躁意,他們是悍不畏死的戰士,但是畢竟還是人,這種緊張的氣氛帶來的生理反應不可避免。
“鐘頭,我開弓啦?”看著大家都不動韓牧發問。
“射程太遠……”鐘大勇回頭看了他手持的三石弓……馬上無法使用腰力,開弓全靠臂力,這小子是個怪胎。“那還等什么,射他,一個匈奴游騎賞銀五十兩呢!”
“嗖!”韓牧搭箭開弓,手臂用力,一箭射出又取出一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連三箭,這種百余步的靜止靶子對他來說完全是百發百中。
箭矢快若流星,瞬間三人中箭倒地,旁邊其他的匈奴游騎也是一臉懵逼,說好的對峙呢,不好,對方有高手。其他匈奴游騎竟然一掉馬頭,逃跑了。
“追!”鐘大勇也驚住了,不過看到匈奴人逃跑,這可是好機會:“小心他們的回身箭!”
未等匈奴人馬速提起來,韓牧又是三箭,兩人落馬,一箭落空。
很快韓牧領教了什么叫回身箭,這些匈奴并不是一味逃跑,時不時回過身子來上一箭,不過箭速不快,若是追的狠了馬速太快,只怕難以躲閃,韓牧射程遠,他的三石弓最遠可達兩百步,他不著急追了,放緩馬速,反而有利于提升準頭,又是幾箭過去,倒下兩人。
這人用的床弩嗎?這么遠?已經跑了這么遠還能射中,立馬催馬狂奔,韓牧見敵人要跑遠了,又加快馬速趕來,匈奴游騎沒時間換馬,大家速度差不多,始終保持一百余步的樣子,這純粹是活靶子,韓牧一箭一箭射去,精準度驚人。
再次射到幾人,匈奴還剩四個人了這幾個匈奴游騎一看跑不了了,竟然轉身向韓牧他們沖了過來,韓牧又射了兩箭,中了一人,放下弓。抄起掛在一邊的長槍,韓牧沖鋒迎了上去……
長槍橫掃將一人打下馬,一人被捅個對穿,連兵器都這么長,估計這是兩人最后的意識。還有最后一人,被猴子射中。
戰斗這就結束了?鐘大勇狀態明顯不對,射了幾箭都沒射中,手太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