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吹落了樹梢的落雪。
家家熱鬧鞭炮聲掩蓋不住巷子里的聲響。
顧黎咬著口中的口香糖，精致的眉眼帶著絲縷的煩躁。
巷子里打群架的兩撥人似乎也逐漸發現了那在巷子口站立許久的人。
寬大的羽絨服被拉鏈拉到了頂，頭上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單肩背著黑包，雙手抄在衣服口袋里。
乍一眼看上去完全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就連臉也都看不見些許。
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人一站在那，兩撥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了一條道。
“咳，你是要過去嗎？”
顧黎嚼著口香糖，洗白了的帆布鞋踩踏上那凌亂不堪的小巷。
干枯的樹枝被輕而易舉踩斷，聲響被掩蓋在樹上的落雪聲下。
顧黎正從兩撥人中心穿過，不知道誰腳下一歪，摔在地上發出響聲。
眾人的視線隨之望去，就連顧黎也是微微側轉過眸子。
那摔在地上的人還沒來得及問前面那個人后退做什么，就從下向上看見了那黑帽檐下的那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渾身的溫度像是褪了色，臉色微白。
顧黎收回視線，漸漸穿過那巷子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喂，大胖，你還坐著做什么，還不起來？”
被稱為大胖的男人臉色難看，好一會才找回操控手指的神經中樞。
“剛剛那個人……”
“怎么了？”
大胖轉身看向那人消失的巷子，臉色微白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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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哲今年十七歲，就讀Z市N鎮讀高二，成績不好不壞處于中流。
而今天，他奉林母命特來迎接一位貴客。
林哲坐靠在臺階上，手里的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地縫。
突然視野里步入了一雙洗到發白的帆布鞋，林哲縮了一下，抬頭看向那人。
顧黎垂眸看著這一位發呆的表弟，主動開口，“顧黎。”
林哲第一眼還以為是周邊哪里的混混來了個新的，可聽到那名字之后，立刻就站了起來，扔掉手里的樹枝，“哦哦哦，表姐，表姐和我這邊走。”
林哲走在前頭，可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那顧黎。
他小的時候也是有見過顧黎的，可現在這帽檐低壓，羽絨服遮臉的少年真的是他那愛笑的表姐嗎？
要不是她主動報上名字，林哲還真的不一定能認出來這是一個女生的。
顧黎察覺到身前男孩的視線，冷雋的眼眸微微一抬。
林哲對上那視線，像是被電到一邊，暗搓搓的收回視線，走在跟前，一步也不敢再回頭。
“媽，我把……”林哲回到家，換著拖鞋，可看著身后的少年，言語頓了頓，“表姐帶回來了。”
林母正在做飯，但是聽到聲還是探頭出來，笑著招呼，“小黎來了啊，來來來，快進來，都是自己家別拘束。”
林哲看著如此熱情的林母，他靜靜的瞥了一眼那渾身寫滿了“不好惹”氣質的少年，彎下腰從櫥柜里拿出了一雙新拖鞋，“表姐你穿這個吧，這是媽新買的。”
顧黎垂眸換了鞋，“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