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的生活完全亂了套,一覺醒來,身邊躺著個陌生女人,我們肌膚相親,摟抱在一起。“你是誰?”我無比震驚地坐起身,問道。那女人一點我額頭,嗔怒道:“傻樣!除了是你老婆,我還能是誰?莫非你宿醉未醒?”
我一下瞪大了雙眼,拼命搖頭:“不對!我壓根還沒結婚,哪來的老婆?”接著我對床上的女人說:“趕緊走吧!哪來的回哪去。”女人暴怒:“錢東,你渾蛋!老娘跟你做了三年的夫妻了,你這玩的是哪一出?”
我冷笑:“你以為我失憶了啊?我腦子沒病!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我絕不會為你負半點責任!”女人氣哼哼地從柜子里拿出兩本結婚證來,指著上面那合影上的男人問:“這個是不是你?”
我仔細一看,還真的是我,而跟我偎依在一起的那女的,赫然是眼前這個女人!她叫梅琳。“這一定是找假證公司辦理的。”我滿臉不屑地說。
“我還有嘴說不清了呢!走,找證人給我們證明去,老娘非要看清你想搞什么鬼!”梅琳拉扯著我出了門,敲開鄰居的門。出來的是個老太太,姓什么不知道,但經常上下樓遇見,互相笑著打招呼。
梅琳賠著笑問老太太:“我是不是他老婆,他是不是我老公?”老太太瞪著渾濁的眼珠,一臉茫然,晃著腦袋說:“這我可真不知道。”
梅琳氣得一跺腳,又問:“那您是不是看到我們一塊兒在這房里住了好幾年?”老太太點點頭:“我倒是經常見你們同進同出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老太太的回答令梅琳很不滿意,她又帶我去我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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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被一陣聲音驚醒。我睜開眼,思緒朦朦朧朧,發現下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床。
我在高處看見自己躺在那張大床上,身邊還有個面目很熟悉的女人。再三細看,我認出她是柳翎。柳翎是我的情人,我們暗地里來往了一年多,她是有夫之婦,嫵媚妖嬈,在床上尤其瘋狂。
還是說實話吧,以上那些我不認得梅琳、不承認她是與我共同度過三年時光的老婆的事兒,都是我裝出來的。我跟柳翎商定,我倆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離婚,然后光明正大在一起。
但我知道,梅琳是那種很倔的女人,性格強悍。我們相戀六年,結婚三年,她很愛我,絕不會讓我離婚的打算輕易得逞。
我正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后就看見床上的那個我爬了起來,四處摸索,最后找出一個長條形物件,將那長條形物件狠狠地扼在她喉嚨上。一翻身,那個我將柳翎背了起來。柳翎彈動著手腳,拼命掙扎,一切都像一部無聲恐怖電影一般……
這場景我看得很真切,驚出一身冷汗來。我想從這噩夢中醒過來,卻發現我不能夠。大腦反倒越來越昏沉,然后我就人事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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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冷汗已把床褥濕透了,夢中的一切仍歷歷在目。如今,我獨自住在另一套房子里,這是為了造成與梅琳分居的事實。
我剛剛給柳翎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她好像失蹤了。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煎熬,便開車出去。我知道柳翎工作的單位,但過去一問,她的同事說,柳翎已經有三天沒來上班,她老公也在找她。據說,柳翎的老公童真已報了警。我又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那個噩夢是真的?
等到夜色深沉,我決定去那垃圾場看一看。憑著夢中的記憶,我順利地找到了那座傾覆了的巨大垃圾山。我揮動著鐵锨拼命地挖掘,半個小時后,真的從里面挖出來一個大皮箱。我渾身顫抖,手里的鐵锨“叮當”落地,人也頹然倒在臟臭的垃圾上面,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被抽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