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文倒是顯得挺輕松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未來如何布局，如何盈利，都是有詳細計劃的。
一個老板如果對自己的事業非常有信心，胸有成竹那種，那他完全不怕花錢。
不是沒有風險，商業風險對于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而是他有自信掌控風險。
這筆錢砸進去，在外人看來，風險相當高，可在林皓文這里看來，那就是有出必有回的好生意。
見阮紫檀有些責怪林皓文的意思，龔月娥趕緊笑著打圓場：
“阮總，其實林總現在的壓力我能理解。這樣吧，海納這邊呢，各個分廠的擴建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后續花錢的地方不多。第三季度賺了很多錢，只是我預留了一筆錢，要在第四季度的銷售旺季，加緊備貨。還有一些經銷商的回款沒有催收。我這邊把貨款拿出來一部分，另外馬上派人去催收經銷商的回款。兩個方面湊一湊，給林總拿出來2.5億，您看可以嗎？”
林皓文又不是不識四六，這2.5億，已經是龔月娥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好，這筆錢，包括前邊啟動資金的兩億，算是暫借款，一共4.5億，以海納的名義借給皓石科技。后續等皓石科技盈利了，再一并還回來。”
“好！”
不過2.5億還是不夠后面皓石科技的量產和運營。
找錢那就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尤其是科技行業這種大資金流的企業類型，斷斷續續的，肯定要出事兒。
“龔總，我記得《味蕾上的美食》這檔欄目，咱們在京城的行致廣告公司那里還有一筆廣告收益吧？有一個多億，到了沒有？”
龔月娥蠶眉微蹙，說道：“還沒到，我催過曾總了，他總是拖著。”
“他什么意思呀？”
龔月娥看了看林皓文，又瞅瞅阮紫檀，隨即目光一沉。
“說呀？”
龔月娥的粉舌微微抿一下紅唇：“半個月前，曾總來過一趟海城。說是辦點事情，順便到咱們廠里看看。”
“曾鳴到海城了？他不來找我？”
“他……我問過他這個廣告收益有多少，他說很多，有1.5億的廣告收益。”
一檔美食紀錄片節目，總廣告收益達到了差不多4億，在2001年確實有點離譜。
但是要知道，這可是僅次于春晚的超級現象級節目啊，萬人空巷，全民沸騰。更何況是美食類，這里對應食品、酒類、店鋪的廣告效果可想而知，所有廠商都擠破頭了要打廣告。
而海納能夠從中分到1.5億的廣告收入。
聽龔月娥這么一說，林皓文和阮紫檀都嗅到了惡心的味道。
“龔總，你是了解我的，曾鳴他到底要干什么，你直說，不用怕。”
龔月娥是一個睿智的女人，她順了口氣，說道：“曾鳴說，要讓我去京城找他，當面跟他談，他才肯把這1.5億的廣告收益，劃給我們。”
這暗示多明顯啊！
花花腸子。
“臥槽他媽！”林皓文抓起一個杯子，重重敲在了茶幾上：“曾鳴這是膽肥了，到海城來不找我談，還打起我下屬的主意了？夠可以的呀！別忘了要是沒有老子，他狗屁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阮紫檀補了一刀，一臉慍怒地說道：“這個曾總啊，當時我就覺得他滑溜得很，酒吧夜總會都是常去的，哪是什么正經人啊！龔總，也就你還搭理他，要是碰到我，賞他兩個嘴巴子。”
龔月娥見到自己的兩位同事，如此的深明大義，貼心暖肺，很感動。
“林總、阮總，那我這邊要怎么跟曾總說呢？”
林皓文氣憤地擺擺手：“你什么也不用說，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曾鳴這是吃飽了，開始掀桌子了。平時他不敢這么嘚瑟，就是因為《味蕾》播完了，錢賺進口袋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玩賴是吧？他有資格跟我玩嘛？”
這么一通臭罵，龔月娥心里別提多溫暖。
晚上在廠里吃飯，食堂阿姨得知老板和阮紫檀回來了，特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阿姨，你們這手藝還是這么好啊，比我現在科技園請的那幾個強多了。”
“咯咯咯咯……哎喲，林總這夸的，我們就是做做家常菜可以，大餐可做不了啊！比不了比不了。”
“啥大餐小菜的，好吃就行。我平常沒事兒也得回來蹭頓飯啊，就沖著你們的手藝。”
“哈哈哈哈，好好好，歡迎林總常回來吃飯。”
阮紫檀坐在旁邊，臉上掛著笑：“廠里這個月提升了工資，大家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心里高興。”
“是啊，做企業的意義，其實就是讓這些跟著自己奮斗的人，也能過上好的生活。”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隨后和龔月娥再聊了一個小時，林皓文就坐上阮紫檀的車準備回科技園了。
臨走的時候，林皓文想到一個事情，對龔月娥說道：“聽老陳說，你自己在附近的民房租了一個單間？”
龔月娥啞住了，沒說話。
“我的龔總，我求您了，您現在是6000人酒企的總經理啊！不能這樣對我啊！”
龔月娥嚶嚶發笑：“好了，我知錯了林總，我明天就搬家，搬去高檔小區，可以了吧？”
“好，你說的，回頭我要檢查的。”
“行，歡迎林總來我的新住處視察，咯咯咯咯……”
車子開走了，途中林皓文指著路邊說道：“阮總，路邊停一下，我打個電話。”
“好的！”阮紫檀急急忙忙停車，看林皓文這情緒，估計是要打給曾鳴了，趕緊說道：“林總，要不要我先給行致公司的武曉丹打個電話？讓她傳話給曾鳴？畢竟往后說不定還有合作。”
阮紫檀做事還是留有余地的。
但是林皓文更加殺伐果斷，該懟的人，直接開懟。
“傳個屁的話，曾鳴敢不要臉，我就敢懟死他。這種人不能慣著。”
林皓文說完，就開始查找曾鳴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好像是喝酒了，有點上頭：“喂，哪位？”
“曾總，是我，林皓文啊！”
“林……林皓文……哪位？不……不認識……”
“行了，曾總喝多了，明天再說了。”
隨即將電話掛掉。
阮紫檀在一旁靜靜看著，林皓文很快又找出來一個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王制片，休息了沒有啊？”
是《味蕾》的制片人，王用晨。
“林總啊，沒有呢，還在臺里開會，有什么指教啊？”
“指教不敢當啊，就是，這《味蕾》第一季已經結束了，是不是要著手準備第二季了？”
“是啊，第一季太倉促了，真是拼了老命了，想想都怕得直發抖。所以這第二季，一定要好好籌劃，不能太倉促上馬了。”
林皓文笑著說道：“正好啊，第一季這個火爆程度，對我們海納酒廠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味蕾》第二季的文案內容，我已經準備好了。”
“您是說真的？”王用晨激動得要發瘋。
第一季《味蕾》總共20集，讓王用晨在京城大臺站了起來，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制片人，躋身為國內紀錄片領域的著名人物。
事業那是站上了頂峰。
他原本正愁著第二季怎么辦的時候，林皓文找上來了。
“第二季的文案，您真的在準備了？”
“對，已經準備了。不過你也知道，第一季的時候，大家都倉促，沒準備妥當。”
“可不是嘛，不瞞您說啊，這一年，我的頭發都白了很多。”
“是是是，所以啊，這一次的文案，我準備再細化，再精準。到時候，你只要拿著這個文案，對著拍就行，咱們兩個也不用每次為了探討一個劇情，打了一兩鐘頭的電話。”
之前《味蕾》第一季的文案，林皓文是有意為之，寫得看似詳細，其實很多細節方面，王用晨不得不來請教林皓文。
這樣一來，林皓文即使回到了海城，也能有一個談判的籌碼。
事實也確實如此，《味蕾》這部紀錄片在整個插播廣告，到播出時段，一周一集改成一周兩集，都是林皓文從中把控節奏，才有了海納酒廠在華東市場占據先機。
而這一次，他就不想那么麻煩了。
王用晨心想，這樣是最好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要裝出無所謂的模樣：“林總說哪里話，好的作品都是一個團隊精打細磨出來的，我真是懷念咱們兩個電話里探討劇情的日子啊，唉！”
林皓文這時候要死不死地說道：“正好，我今晚有時間，要不咱們繼續探討到天亮？”
王用晨差點抽自己一巴掌，說這屁話干嘛：“額……今晚可能不方便，我還在開會呢，這會兒在走廊打電話呢！”
“好吧，那我還是寫出來吧，最近大家都忙。不過，時間有點久啊，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把第二季20集的文案全部寫出來。”
王用晨別提多高興了，感恩戴德啊，找書苑 www.zhaoshuyｕａn.com 說了一車的好話，還說要親自到海城來感謝林皓文。
不過林皓文話鋒一轉，轉到了曾鳴的事情上邊了。
他說道：“王制片，有個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林總您說。”
“《味蕾》的第二季，我準備更換一家廣告招商代理公司。”
王用晨疑惑地問道：“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行致在做嘛？曾總那邊很用心啊，做得也很好啊，他們招來的商家也都蠻符合我們節目的調性呢！怎么突然要換掉？”
這不屁話，曾鳴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要不然林皓文當初怎么會跟他合作。
不過整個京城，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公司足夠專業。廣告招商代理，這種公司一板磚拍過去，能砸倒一大片。
他曾鳴算個雞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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