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工人體育場,人聲鼎沸。
“riddle!riddle!”
“溫黎!溫黎!溫黎!”
“……”
燈光的中心,一個女人身著一襲紅魚尾吊帶裙,將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穿著的平底小白鞋一塵不染,踩在鋪著柔軟地毯的舞臺上。
她站在那里,仿佛這個舞臺就是她一個人的主場,帶著標志性的笑容面對著臺下狂熱的粉絲,顯得那么平靜,淡然而又優雅。
平靜的表現,讓人覺得剛剛嘶聲揭底演唱了整整兩個小時的人不是她。
“感謝大家來聽我的演唱會,今天最后一首歌是翻唱的一首歌《魚》”
“溫黎!溫黎!溫黎!”
“溫黎!溫黎!”
場地里一片喧鬧,聲浪一陣蓋過一陣,震耳欲聾。
溫黎的眼里滿含笑意,看著舞臺下的粉絲們,感受著她們的追捧和熱情,辦了這么多演唱會,還是喜歡這種感覺呢,果然人都是一樣的。
片刻,溫黎用左手食指的第二個關節靠近唇珠說了一句:“噓,安靜聽歌。”
說完,溫黎的視線便轉移到了剛剛被遞到自己手里的吉他,滿眼笑意,這也是自己所熱愛著迷的。
手指放在吉他上輕撥了幾下,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舒服,干凈。
“我想要帶你去宮古島吹吹海風
用阿童木的噴射引擎載你遨游太空
你脾氣總是爆發無理由的多變
你像只精靈自由穿梭在我這片海中
遇見你使我失去理智停止我的呼吸
我同時想要設法引起你的注意
你說的萬言千語都非常無理,這樣子沒有天理達到你目的
又是我望著星空湖面荷葉顯得搶眼
為何還不出現時間不早已經深夜兩點
今生的海中飛行一定是我前世藏的秘密
用全力穿過了整個海洋只為一眼保留我
七秒鐘的記憶沒力氣也要穿過珊瑚
......
跟隨著wrong way的步調
遠離了世俗的浮躁
感受著耳邊的呼嘯
周圍全都是云山霧罩
我飄蕩在風中
視線變得朦朧
追逐所謂得彩虹可我還離不開牢籠
風飄蕩的美麗像你一般的隨意占據我全部回憶
可我最后還是墜地
房間的乏味彌漫著每首鼓噪
寂靜到靈魂都感覺被迫出竅
腦海中很多記憶都模糊但你依舊清晰
......”
少女的嗓音伴隨著吉他,好像讓人著迷一樣,沉溺在這首歌里。
結束后,少女抬起頭看著粉絲們,放下手中的吉他,拿起了麥克風站了起來。
“大家可能都好奇,為什么我回國第一場演唱會沒有唱《riddle》這首成名曲。我有說過《riddle》這首歌是我為一個男孩子寫的,我回國發展就是為了他,如果我和他還有以后的話,那我會繼續唱下去,如果沒有了,那我就把這首歌封鎖起來,再也不會碰,也當是紀念我的青春了。”
少女的嗓音回蕩在整個會場,粉絲們揮動著手里的熒光棒,嘴里不停的喊著溫黎的名字。
“還是感謝大家不辭千里的來看我的演唱會。”溫黎笑著對著臺下的觀眾鞠了一躬。
*
車上
溫黎坐在后座上,披著一個外套在肩膀上。
她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女人咋咋呼呼的,但是能聽出來她對溫黎的關心。
“黎黎,剛剛演唱會冷不冷?早就叫你多穿點衣服了,像我們這種粉絲只看見你就很開心啦,凍壞了自己,我們都會難過的。”
溫黎對著電話的那一邊的林婷宜說:“婷宜,你覺得今天這場演唱會,我漂亮嗎?”
聽著溫黎的問題,林婷宜看了看手機剛剛換上的壁紙說:“當然漂亮呀,但是更希望你照顧好自己。”
聽著對面那頭的溫黎沒有說話。
林婷宜又說:“對了黎黎,我聽說江時年沒有接你電話?那......《riddle》那首歌是為他寫的嗎?”
溫黎沒有任何避諱,應聲道了句是。
林婷宜驟然之間沒有說話,隨后她笑著說:“也對,高中那會兒你也就和他一個男孩子接近過,不是給他寫的還能是誰......”
溫黎還是沒有說話,林婷宜又說:“黎黎,我們改天再聊,我等會還要直播......拜拜。”
溫黎好像覺得車內有點冷,她咳嗽幾聲聽見林婷宜說的話,她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拜拜”。
林婷宜聽見咳嗽聲,結束通話的手又頓了一下。
林婷宜點進和溫黎的對話框發了一句“感冒了就要吃藥,叫你穿這么少。”
溫黎立刻秒回了一句“知道啦,婷宜你也注意保暖,天氣降溫了。”
林婷宜看完消息,搖搖頭笑自己好傻啊,明明知道兩個女孩沒有可能,明明覺得江時年很討厭,但是更不想看見溫黎難過的樣子。
她撥通江時年的電話,接通了電話她對著手機的那頭說:“江時年,她回國了。”
聽到這話的江時年眼眸里不知道閃爍著什么暗光。
他看了一眼電腦里那抹絕美的笑顏,喉嚨特別干,不知道為什么,他啞著聲音說:“看見了,明人的大明星呀,就是不知道大明星還能不能記得我,應該是忘了吧。”
“畢竟她現在的追求者肯定不會少,以前的一個小混混追求者,她會放在眼里嗎?”
林婷宜聽著江時年自嘲的話,搖了搖頭,接著道,“如果我說那個《riddle》里的男孩是你呢?或者換句話說,其實你一直是她心里的男主角。”
江時年不屑一笑:“林婷宜,你他媽的說這些可不可笑?你自己能不能聽下去?她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寫歌,那她那年還會不辭而別?她只是把我當猴耍!”
林婷宜還想著要說話,結果被江時年打斷。
“林婷宜,如果我沒猜錯你喜歡她對吧?你看她的眼神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他媽要喜歡就去追,別來煩我。”江時年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林婷宜聽見江時年這些話,她嚇著了,她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好呢......被秦浩看穿又被江時年看穿。
她點開信息,想給江時年發信息,她在鍵盤上點了又點,一直詞不達意。
原來解釋自己不喜歡她這么難......
最后她把打得字一點一點的清除,最后她打了一串話發給江時年,發送之后她便把手機裝進了包包里。
她和江時年青梅竹馬,都太了解對方了,他的心軟,尤其是在溫黎的事情上,不止是上心,他為了溫黎甚至可以不要命。
……
一個坐在椅子上喝著悶酒的男人,聽到了被他隨手扔在一邊手機的消息提示音,余光讓他看見了一小部分。
“溫黎有病,她當初離開......”
光是看見這幾個字,讓他精神一振,他猛得坐直身體,把手伸向手機,面前的酒杯也被他不小心碰倒,微稠的液體緩緩流下。
但此時的他卻管不了那么多,拿起了手機點開消息,整只手都在抖。
不敢面對,我確實是個膽小鬼。
她走的這件事是他一輩子都不愿意揭開的傷疤。
溫黎更是他不愿意提起來的禁忌。
看見信息后,江時年直接撥了昨天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
接通后,江時年對著電話那頭的說:“喂,我是江時年,溫黎你現在在哪?”
“江時年,我回國了,我現在在帝都大學旁邊的酒店里。有什么事嗎?”溫黎對著電話里的江時年說
江時年冷靜了下來他說:“沒什么事,時間不早了,熬夜對皮膚不好,晚安。”
溫黎看著窗外下著稀稀疏疏的雨,她對著電話的那邊說:“江時年,晚安。”
電話被掛斷,江時年怔怔地看著手機上的短信。
“溫黎她有病,她當初離開只是為了出國治療,她不敢和你說,因為她的病情一天一天的加重。本來高考前一星期就要走了,但是她硬生生拖到了高考結束。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她走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好遺憾,不能如約而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如果有機會她想帶江時年去看海。’江時年,我不想聽見你說那些混賬話了,好言相勸,你千萬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江時年把手機塞進了口袋里,他看著窗外下著雨,玻璃上滴著水珠,劃下去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夜景也模糊不清了。
他拿出一支煙,打火機火焰的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點燃一支煙之后,煙霧繚繞。
他現在只想平復自己的心情。
這么多年他都以為她只是為了擺脫自己編出來一個理由,沒想到她也有喜歡過自己嗎?
生病了,堅持到高考結束......
江時年越想越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掐了煙喊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帝都大學。
江時年坐在帝都大學的臺階上,他給溫黎發了一條信息。
“你穿裙子很好看但是要注意保暖,現在還太冷。”
溫黎看見信息,聽著外面的雨滴滴答答的響著。
她下意識地看向窗戶,居然隱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帝都大學門口的臺階上。
下雨天在外面聽雨的怪人,她認識的人還真有這么一個。
江時年,他說他只要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去外面聽雨。
他說他不喜歡聽什么歌曲,他覺得天籟之音沒有誰可以唱出來,他覺得雨的聲音很好聽。
溫黎不確定是不是江時年那個怪人,但是回憶被勾起來了,她打了把傘出去。
坐在臺階上的江時年,看著臺階上的雨滴從高處重重的砸落在水坑里,突然想起來以前高中的時候溫黎在他耳邊輕哼的一首歌。
“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臉。”這首歌林俊杰的《江南》,她哼唱過。
彩磚路上面淺淺的水坑,不時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水花開始變得很大,有人往這邊走來,江時年抬頭去看。
四目相對,彼此都楞了一會。
江時年看著她,她穿了一件灰色的衛衣,下身穿著破洞牛仔褲,頭發被隨意的綁著,她眉眼還是很干凈。
江時年看著她率先開口:“好久不見。”
溫黎給他撐著傘,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他說:“好久不見,江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