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宇把菜單遞給了巴特爾了。
“巴特爾老爺,今天還是你先點菜吧,我們哥兒倆是棗木球兒一對兒,那是不分彼此的。
按說咱們也算是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我也早就該請請你了。”
巴特爾聽了呵呵一笑。
“我說飛宇,你也太會說話兒了吧,咱們這叫合作共贏,共同發財。
今天你既然讓我第一個點菜,那我也就點上幾個吧。
我們蒙古人吃牛肉羊肉都吃膩了,再吃那些東西的話,那已經不怎么新鮮了,干脆我今天就換換口味吧。
你給我們來上一個素炒黃花,一個小雞兒燉蘑菇吧!
另外再給我們來上一個紅燒肘子,一個黃燜雞!
我今天就要這四個菜了,下來就給你們哥兒倆的了!”
巴特爾把菜單又給了黑牛了。
“我說黑牛,現在該你的了。”
黑牛望了望菜單說:“那你就給我們切上一盤兒小驢肉,另外再給我們來上一盤炸小蝦兒吧!
干脆我就要這兩個得了。
說句實話,這兩個菜是我最愛吃的了,我說兄弟,現在該你的了!”
趙飛宇笑呵呵地說:“你給我們來上一盤煮花生米,一盤小涼菜得了。
他奶奶的,今天我上了火了,一會兒我吃點兒涼菜敗敗火吧!
我也就要這兩個菜得了,要的太多了也吃不了!”
“嗯!那好吧,請問你們喝點什么酒呢?”
趙飛宇笑呵呵地說:“我們又不缺銀子,有什么酒好喝,你就給我們來上兩壇子也就行了。”
“請問一會兒你們要點兒什么主食吃呢?”
黑牛聽了一瞪眼睛。
“這事兒你還用問嗎,這大正月的,我們三個人自然是吃餃子了。
有那豬肉肉丸餃子最好,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就看著辦吧!”
“好唻!我知道了,那你們就稍等一會兒吧,一會兒這些東西就都上來了。
我先把酒給你們搬上來吧,把你們要的小涼菜先給你們弄上來,我看你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等著吧。”
說完,伙計轉身跑下樓去了。
時間不太大,兩壇子酒就被飯店里的伙計搬上來了,一盤兒小驢肉、一盤煮花生米、一盤冷拼盤兒小涼菜就先后被端上桌子來了。
伙計笑呵呵地說:“三位貴客,你們先吃著喝著,用不了多長的時間,你們要的那幾個熱菜就好了。
我先下去忙著去了,你們且慢慢地用吧。”
說完,伙計轉身下樓去了。
趙飛宇給兩個人倒滿了酒,然后笑呵呵地說:“來吧,咱們吃著喝著吧。”
三個人正在吃喝著呢,樓下傳來了敲碟子賣唱女子的歌聲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無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趙飛宇聽了呵呵一笑。
“這歌聲唱的也太好聽了!早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話,那剛才咱們就不如在樓下吃了。
他娘的,現在可后悔死我了。”
正在這時,伙計把做好的小雞燉蘑菇和素妙黃花端上來了。
“三位客官,你們要的小雞燉蘑菇和素炒黃瓜端上來了,你們先用著,那幾個菜隨后就到了。”
伙計轉身剛要走,趙飛宇叫住他了。
“唉,我說伙計,樓下那是誰在吟唱呢?
唱的這也太好聽了吧!”
“哦!那是一對賣唱的父女倆,他們是兩個南方人,淪落到了咱們這個地方快四五個月了吧。
他們倆是莫大爺的人,由于生活沒有著落,才經常跑到咱們這個飯館里來賣唱了,他們也就是討幾個賞錢混日子。
你要是喜歡她唱的曲調,要不我把他們倆叫上來?”
趙飛宇還沒有說話兒呢,巴特爾先開了口了。
“趕緊給我們叫上來,反正是今天他請客,這有個曲子聽,這也是個不錯的事兒呀!”
“那好,那我現在就把他們給你們叫上來,反正他們倆在樓下也掙不了幾兩銅錢。
你們這是有錢人,說不定一會兒你們還多給他們倆點兒賞錢呢?
哎呦呵,說實在的,這對父女也夠可憐的了。
他們淪落了到咱們這個地方,也就每天在咱們這幾個飯館里掙幾個小錢兒呀。”
伙計搖頭晃腦地下樓去了,也就一小會的功夫,隨著樓梯一響,父女二人從樓下走了上來。
趙飛宇抬頭一看。
只見那個老漢也就四十多歲,他的手里拿著一把二胡,他長得還文雅的。
后邊跟的姑娘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吧,她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裳,梳著兩個大辮子,看模樣還算挺秀氣的。
這父女倆來在樓上,沖著三個人一鞠躬。
“三位大老爺,一看你們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呀!
今天我們父女倆給你們獻上一曲,你們就當聽個樂子吧。
一會兒你們聽得高興了,希望你們多給我們兩個賞錢兒,說句實在的,我們父女倆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
那個女子一揚手,把手中的一個小碟子揚了起來,然后用筷子輕輕地一敲,然后就唱了起來。
“手拿碟兒敲起來,小曲好唱口難開。
聲聲唱不盡這人間的苦,三位大爺樂開懷。
奴家本是江淮女,因為天災流落塞外。
塞外千里好風光,白雪皚皚萬里長。
寒氣籠罩八千里,窮人依舊活不來。”
巴特爾聽了哈哈大笑。
“好!好!唱的也太好聽了。
我說飛宇,一會兒你要多給幾個賞錢錢,在這個地方吃飯,沒想到還有這么動聽的曲子可聽呀。
真是開心死我了。”
正在這時,那個伙計又把紅燒肘子和黃悶雞端上來了。
趙飛宇對那個伙計說:“我說伙計,既然這父女二人還沒有吃飯呢,干脆你先給他們煮上兩大盤肉餃子端上來吧!
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現在都已經過中午了,他們餓著肚子能好受嗎?”
“哎呦呵,我說這位大爺,你的心眼兒也太好了吧!
不過,咱們得把話說清楚,他們要的這餃子,可得要記在你們的賬上。”
趙飛宇聽了呵呵一笑。
“那還用說嗎!既然是我朝你要的餃子,那自然要記在我的帳上了。”
那個伙計聽了連連點頭。
“嗯,這就行,既然有人付賬,你說我又怕什么呢!
我說老趙頭,今天你們父女倆走了狗屎運了,你看看這位大爺,人家這是多好心眼兒呀!
我告訴你說,用不了怎么一會兒,你們倆就可以吃上肉餃子了。”
那個拿二胡兒的老漢聽了沖著趙飛宇一躬身子。
“那就多謝這位大爺了。
你們還想聽什么曲子呢,我們再給你們唱一首吧!”
“既然你們還想給我們唱一首的話,那就唱一首劉詠的曲子吧。
他那曲子聽著好聽。”
“那好吧。”
那個女孩兒聽了,立刻低聲吟唱了起來。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無序,留戀處蘭舟催發,持手相望淚眼。
念去里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夢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唱完了這首曲子以后,伙計把兩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來了。
“我說老趙頭兒,你們父女倆今天可遇見貴人了,這是你們的餃子,你們就吃吧!”
“哎呦,我說客官,那我就謝謝你了。
唉,這人一旦幾頓不吃飯,這也就要不得臉了。”
趙飛宇笑呵呵地說:“我說老人家,請問你們是哪里人氏呢?
因何跑到我們這個地方來了呢?”
那老漢聽了一陣苦笑。
“我們家是江淮人士,小老兒我姓趙,我叫趙漢卿。
以前我也是一個讀書人,我本想著考取功名來著,五年以前我也曾經中過秀才,不料現在這天下大亂,靠讀書博取功名,那恐怕已經沒有什么希望了。
去年又趕上了大澇了,我們那個地方實在沒有辦法生存了,孩子他娘也被洪水沖走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逃荒到你們這個地方來了。”
由于我們父女也不會別的,只好賣唱為生了。
唉!真沒有有想到,靠賣唱為生在你們這個地方生存可真難呀。
趙飛宇聽了嘿嘿一笑。
“難道說你們就不會干點正事嗎,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在這個地方以賣唱為生,那的確是挺困難的。”
“哎呦,我說這位大爺,你是不知道呀,你們這個地方我初來乍到,好多的農活兒我也不會干,你說我指著什么生存呢?”
趙飛宇想了想說:“我看這樣吧,你們倆如果實在走投無路的話,干脆你們倆跟著我家走吧。
你不是一個秀才嗎,干脆你回家教教我們識字,你的閨女也別閑著,她給我們家做做飯也就行了。
我們家管吃管住,每一個月我再給你們一個人一兩銀子,你看行嗎?”
“哎呦,那可太好了,只是我這里還有點兒債務,這可怎么處理好呢?
還是容我好好地想想辦法吧!”
正在這時,飯店里的伙計走了上來。
“我說三位客官,你們的餃子來了。
你們就趁熱兒吃吧,說完,把三大碗餃子放在桌子上了。”
伙計轉身下樓去了。
三個人也不客氣,端起餃子來就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
正在這時,就聽見樓梯咚咚咚地一響,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壯漢走了進來,這個人穿著一身的綢子衣褲,一看也是一個有錢人呀!
“他娘的,我說老趙頭,你們欠我的錢還不給,還他娘地跑到這里吃餃子來了,就你們那張窮嘴,你說你們配吃餃子嗎!
趕緊把欠帳兒給我還上,不然的話,我把你的女兒賣到妓院去。”
趙飛宇一看這個人囂張的樣子,兩道眼眉立刻就立了起來。
一場沖突,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