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味看老人故意不想多說,就朝著柳依依笑笑:“河邊風大,你的鼻子凍得有點紅。冷吧,不好意思,只顧著說話了。”
柳依依搓搓手,微笑著搖搖頭:“不冷的。”她以為他會。。。然后失望的放下手。
齊知味說:“我的一個同學還記得嗎?叫廖三鵬,外號廖三妹,畢業比賽時做辣子雞的。”
“記得,他動作有點扭捏,他在旭州市?”
“他應該推薦在在旭州大酒店,我去看看他,從畢業到現在就沒見過,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好啊,我陪你去。”
旭州大酒店是全市最好的酒店。進了大廳,果然金碧輝煌,裝修規格很高,一個巨大的吊燈垂下,大廳兩側是會客區,擺放著高檔家具,透著尊貴的氣息。在豪華環境映襯下,齊知味的衣著就顯得樸素了。
詢問服務員認識廖三鵬嗎?20出頭,來酒店應該有八九個月了。服務員想了好久,說確實有這個人。
不是吃飯的時間,不太忙,廖三鵬很快到了大廳,穿著印有酒店標識的白色工作服。見到齊知味,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握住他的手,興奮說道:“知味,你怎么來了?”同學相見的喜悅溢于言表。
“我來市區正好有事,就想你看看你,就試著找,你果然在這里。這是柳依依,不用介紹了吧。”
柳依依朝他笑笑點點頭。
廖三鵬說:“不用介紹,校花誰不認識?我快兩個月沒休息了,正好可以請個假,我們一起吃飯。”
齊知味說:“不用,我們聊聊就可以,不能影響你工作。”
廖三鵬已經跑著進了酒店內部,不久,就穿著便裝出來了:“走,我帶你們去吃一個比較有特色的館子。”
飯店名叫老家菜。裝修很簡單,內墻裝修的效果是農村土墻,點綴著干辣椒和玉米。桌子是農村常見的榆木材質,杯子用的是老的搪瓷杯,很有農村的感覺。
坐定后要了啤酒和菜,就開喝,廖三鵬敘述著他來店里的情況:
“我畢業后被老師推薦到酒店,來報道時,正好下大雨,身上還嘀嗒著水,被廚師們嘲笑一番。
也許就是因為被嘲笑吧,反而認為我對他人無害,就勉強答應要我了。后來我就一直在后廚做些雜活,搬東西,打掃衛生,洗菜。但是我不會氣餒的,總有一天我會戴上最高,褶皺最多的帽子。”
接著問齊知味畢業后的事時,齊知味只是簡單說了在鎮上飯店干,收入低,就來到縣城找了份工作。
同學好久不見,分外熱情,柳依依插不上話,只是握著水杯不時的喝著水。
“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來我在的酒店,真替你惋惜。”
“我現在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現在的目標是進縣城最好的酒店。
“你說的是宴福樓嗎?聽說我們老板在這個酒店有股份呢。如果我有機會,我讓我們廚師長給老板說說,看能讓你進去吧。”
“不需要,等待機會就行。我在旭州待幾天,你那里晚上可以住嗎?”
“可以,咱倆一個床鋪,還暖和的很呢。”
兩人閑聊至飯店打烊,就意猶未盡中地離開了。
飯后齊知味帶著柳依依去了花鳥市場,很是熱鬧,在一個賣假玉的地攤上,柳依依一直端詳著,齊知味花了五塊錢買了,紅繩穿過綠色圓孔,她開心的握在手里。
逛完市場兩人看電影,吃完晚飯已經很晚。送柳依依回家的路上,她的情緒一下子很低沉,齊知味能感覺她的情緒的變化。
夜晚月朗星稀,九點多了,市區的廣場上還是人來人往,不懼嚴寒。柳依依搓搓手,又失望的放下的那一刻,突然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握住,溫暖而寬厚。
她瞬間被電擊般,將興奮傳遞給全身每個細胞,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
“你是不是覺得我冷落你了?”
“我期盼你好久,你來了,只顧著找同學聊天。我知道我這樣想不對,但是我控制不住。就想。。。”
齊知味握住她的手一起放進自己的口袋里,用手心暖著她的指尖,柳依依反手摩挲著他右手被燙傷的皮膚。
柳依依突然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在羨慕她:“你聞聞,空氣中有甜甜的味道。”
齊知味聞了下,并沒有聞出。
“你用力聞。”
齊知味的嗅覺十分敏感,依然沒在空氣中聞到特別的味道。他怕她冷,說道:“打車吧。”
柳依依說:“走著回去,也不太遠,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快進小區時,柳依依的手從他的口袋里抽出來,微笑著說:你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我和廖三妹說好了,去他租房子那擠一擠:“上樓吧,天冷。”
柳依依揮手再見,齊知味心里若有所失,聞了下右手,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
柳依依突然回頭說:“等我。”
不一會拿著一條圍巾下來:“你試試合適嗎,天慢慢要熱了,戴不了多久了。”
她想打開圍巾往齊知味脖子里系,她甚至在腦海里已經設計了好幾種系圍巾的方法,最終還是整齊的疊好遞給他。
待回到廖三妹的出租屋已經十點,十幾個平方的民房,比齊知味的更簡陋。
齊知味聽廖三妹說宴滿樓,還有再多了解一些。就問:“關于宴滿樓你知道多少?”
“我老板在那是股東,廚師長也會常去宴滿樓幫忙。聽他說,宴滿樓產業很大,宴福樓在所有產業里最不賺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只是作為一個平臺,至于還有什么產業,廚師長沒說,估計不知道,也有可能不想說。”
“宴福樓老板呢?”
“聽廚師長說,宴福樓老板深居簡出,一般不到店,他只見過兩三次,絕對是個人物。說話慢條斯理,面無表情,猜不透他心中想什么,他一到店,全員緊張,就是那種不怒而威的勁頭。
而且聽說他們飯店很少接納新人,工資待遇很高,還經常有旅游福利,總之一句話,開放又神秘。
還聽說對前任老板這個話題諱莫如深,不準私下議論,違者重罰。”
齊知味點點頭:“有獎有罰很好,憑能力吃飯嘛,如果能進里面肯定工資高,我得努力爭取進去。”
廖三妹不好意思道:我有機會就給推薦你,只不過。。。”
齊知味知道以他的性格和資歷,在酒店肯定是被別人呼來喝去的身份,但是他仍很感動。
說道:“沒事,我會進去的,再說咱們還年輕,機會多的是,你好好干就行了。”
“聽說萬新嚴,跟著于大海干,就在于大海家的酒店,干的還挺好的,快一年了,遇到過一次,還是那個吊樣,說話囂張的很。”
“他們的囂張是給需要和被需要的人看的,咱們又不靠他們吃喝,他們有自己的活法,咱們有咱們的,平行線,難有交集。”
兩人聊至深夜,抵足而眠。齊知味躺著睡不著,想著賣十三香的老人的話:“凡事有定期。。。材的好,料的巧,器的妙,人的道。。。。虛空的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