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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薛兆乾氣死薛忠義,景泰帝下旨緝惡徒

小說:大明龍州土司 作者:李木一Molly

  薛兆乾帶著廣武十二騎剛走到漁溪司江油關關隘,就被等候多時的薛忠義截住了。

  已到古稀之年的薛忠義,身體早已不復當年那般健碩。銀發之下,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歷歷可見,心痹也比以前更厲害了。

  薛忠義這個時候出現在江油關關隘,大大出乎薛兆乾的意料。看到一臉怒相的薛忠義,薛兆乾趕忙下馬,顫顫巍巍地向薛忠義行禮:“父親大人,這么晚了,您怎么還未回府歇息?”

  “若不是我今日赴完于員外的喬遷宴提前回來,我還不知道你竟然趁我不在私自調動廣武十二騎!兆乾,你老實交代,你私調廣武十二騎意欲何為?”薛忠義赴完宴回到宣撫使衙門后,赫然發現薛兆乾和廣武十二騎不知去向,特來江油關關隘堵截薛兆乾一問究竟。

  薛兆乾心驚一下,為瞞住薛忠義,只好硬著頭皮撒謊:“回父親大人,孩兒今日私自調動廣武十二騎到漁溪司邊地一帶巡防,未提前向父親大人報請,實乃孩兒的疏忽,還請父親大人責罰!”

  薛忠義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看見薛兆乾和廣武十二騎身上的盔甲或多或少沾染著還未來得及洗凈的血跡,厲聲呵斥道:“兆乾,你休得撒謊!廣武十二騎乃我漁溪司的奇襲精銳,快如風,烈如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強弩利刃,善騎善射。以一敵十,未嘗一敗。巡防這種日常的軍事防務,從不需要廣武十二騎參與。兆乾,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帶著廣武十二騎去做了什么?怎么你們一個二個身上都有血跡?”

  “孩兒……孩兒……”薛兆乾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回答,薛兆乾開始后怕,此事若是被薛忠義知道,后果將不堪設想。

  薛兆乾不依不饒地催問著,語氣強硬:“兆乾,你不說是吧?莫非你殺人了?”

  “我……”薛兆乾臉色緋紅,頭昏腦漲,不敢作答。

  薛兆乾的態度徹底惹惱了薛忠義,他抽出腰間的佩劍,將劍刃放在陳巖脖子上:“兆乾,你還不說是吧?為父生平最痛恨撒謊之人,你若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一劍殺了陳巖,再把廣武十二騎余下的十一個人全都殺了,我看你還說不說!你別以為我只是嚇唬你,為父歷來說到做到!”

  陳巖等人熟悉薛忠義的脾氣,用眼神向薛兆乾求救。

  薛兆乾暗自思忖,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他私自帶領廣武十二騎殺了李土司李蕃一家十三口人,這么嚴重的一件事遲早會傳入薛忠義耳朵里。不如向薛忠義坦白一切,一人做事一人當,以免連累廣武十二騎。拿定主意的薛兆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給薛忠義磕了好幾個響頭,眼角流下悔恨的淚水:“父親大人,孩兒不孝,自知今日闖下彌天大禍,甘愿接受父親大人責罰!此事與廣武十二騎無關,是孩兒私自下令,命他們跟隨孩兒一起到馬盤司青溪城殺了李蕃全家十三口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父親大人放過廣武十二騎,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薛兆乾話音未落,薛忠義震驚得頭頂炸了個響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手里的佩劍應聲掉在地上:“什么?你……你再說一遍……”

  “回薛土司大人,此事不能全怪少爺,是那李蕃父子一再言語刺激,少爺為保薛土司大人您的聲譽,這才一時沖動,殺了李蕃全家……”陳巖試圖為薛兆乾辯駁幾句,但顯得蒼白無力。

  “逆子!”薛忠義恨得牙根發麻,腦袋嗡嗡直響,胸中的怒火燒得噼啪作響,氣憤到極點,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薛兆乾臉上,“逆子啊,逆子!我薛忠義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忠不義之子!如今你闖下滔天大禍,我們薛家世代英名被你毀于一旦!難道你要我親眼看著你在刑場上被砍頭,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我都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了,你要我怎么面對列祖列宗?今日正好是李蕃之子納王璽之女為妾的納妾之禮,莫非你又是為了那個妖女?混賬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薛兆乾自知不該一時沖動,可已經太遲了,來不及了,他拼命想要保全辛夷:“父親大人,孩兒知罪!這件事和辛夷無關,全是孩兒一人的主意,請父親大人明鑒!”

  薛忠義緊緊抿住發烏的嘴唇,無處安放的憤怒直沖腦門,心跳得瘋狂加速,胸腔仿佛要炸裂開來:“兆乾,枉我費盡心思地栽培你,把你當做薛家唯一的希望,我們薛家上下只有你能夠繼承薛氏土司的衣缽。我早早確立你為世子,我百年之后自會把龍州宣撫使之位傳給你,把整個漁溪司交給你。十三年了,為父苦口婆心地勸過你多少次,要你忘了那個妖女,早日婚配,你就是不聽,一味地固執下去。如今你犯下滔天大罪,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土司世子,我們薛家的希望沒了……沒了……”

  薛忠義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頭昏腦漲,胸悶胸痛。他心如刀絞,痛得面部扭曲,渾身顫抖抽搐,喘不過氣,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就像是一只原本翱翔于天際的雄鷹,突然間被無情地折斷翅膀,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薛土司大人,您醒醒,快醒醒啊!”

  “來人啊,快去請郎中!”

  ……

  一時間,大家七嘴八舌地亂作一團,想盡辦法全力搶救被氣得心痹發作的薛忠義。薛兆乾快馬加鞭地請來漁溪司醫術最高的段郎中。可就算是扁鵲在世,也救不回薛忠義了。

  面對薛忠義愈漸冰涼的身體,薛兆乾奪眶的淚淹沒了他寒冰般冷漠的面孔。薛兆乾跌落在崩潰的邊緣,獨自承受著這份痛不欲生的業果。薛忠義的離世,讓薛兆乾既難過又自責,懊悔不已。

  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已經發生的誰也改變不了。所有的眼淚和哀怨,在強悍的命運面前只是軟弱的回應,薛兆乾不想當一個弱者。

  將薛忠義風光大葬后,薛兆乾以世子的身份繼承了龍州宣撫使薛氏土司之位,并派兵進駐李蕃父子被殺后群龍無首的龍州馬盤司,將馬盤司據為己有。

  薛兆乾矛盾地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踟躕,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條路。如果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門負荊請罪,投案自首,那么等待薛兆乾的注定是一場聲名掃地的身首異處。如果趁四川承宣布政使緝拿他之前拋下一切,遠走高飛,那么他將面臨的是一條亡命天涯之路。殺害一家十三口人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況且李蕃乃世襲龍州宣撫副使,官至從五品,不論薛兆乾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官府全國通緝,總歸是在劫難逃。

  究竟該如何是好,哪一條路是薛兆乾眼下最該走的路?

  正當薛兆乾還在糾結謀劃之際,請愿團不舍晝夜地奔波,很快來到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門擊鼓鳴冤。龍州宣撫副使李蕃父子一家十三口被龍州宣撫使薛兆乾滅門的慘案,傳到現任四川承宣布政使蔡思侃的耳朵里。

  蔡思侃得知這個消息后,震驚不已。早就聽聞龍州薛、李、王三家土司歷來不睦,但他沒想到剛繼承龍州宣撫使、官至從四品的薛兆乾竟會犯下如此滔天血案。蔡思侃深知,薛兆乾犯下不道之罪,理應問斬,但世襲薛氏土司乃大明太祖皇帝親封,以他現在的權力不能直接拿薛兆乾興師問罪。不同于上一任四川承宣布政使吳蒼介,現任四川承宣布政使蔡思侃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他知道只有將此事奏請當今皇帝朱祁鈺,才能按照大明律法依法懲治薛兆乾,以慰李蕃父子全家十三口人在天之靈。

  蔡思侃在悲憤之余,八百里加急上書景泰皇帝朱祁鈺,請求皇帝嚴懲滅絕人道的薛兆乾。

  時年二十五歲的景泰皇帝朱祁鈺得知此事后龍顏大怒,召集眾大臣在朝堂上商議此事。

  朱祁鈺俯瞰著殿前的眾多大臣,拋出問題:“這龍州宣撫使薛兆乾如此膽大妄為,殘忍殺害龍州宣撫副使李蕃父子全家十三口性命,犯以不道大罪,眾卿家認為朕該如何處置啊?”

  朝堂上頓時彌漫竊竊私語聲,刑部尚書俞士悅手持象牙朝笏,主動上前一步,向皇帝諫言:“啟稟皇上,微臣認為龍州薛氏乃窮兇極惡之徒,犯下十惡不赦之罪,若不嚴加懲戒,免去其世襲土司之圣恩,派重兵緝拿,誅其九族,以告天下,將來我大明子民又有何敬畏?皇上可趁此肅清地方邊陲中的惡行勢力,絞殺一部分胡作非為、欺上瞞下的狂妄之徒,以促進地方政治清明,長治久安。”

  “還請皇上三思啊!”工部尚書江淵并不贊同俞士悅的看法,“皇上,太祖念在龍州薛氏曾英勇抗元,世代忠烈,又對大明初建有功,便在開國之際敕封其為世襲龍州宣撫使,恩及后人。這薛氏確是犯下不道之罪,但微臣建議皇上就事論事地懲罰薛兆乾一人即可,禍不及全家,給薛氏一族保留些人脈,以免其他邊境土司甚覺唇亡齒寒,犯上作亂。”

  內閣大臣商輅附和道:“江大人所言極是,微臣也認為此事不宜過分擴大。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不是薛、李兩家土司在利益分配上長期存在矛盾隱患,也不至于會發生此等慘案。說到底,這只是薛、李兩家土司的個案,并不代表整個土司群體。土司地區本就屬于自治地區,既已定期朝貢,朝廷不該過分干涉。若是朝廷大面積絞殺,勢必引發廣大土司反叛,等于打開了禍亂的口子,會動搖我大明根基啊!”

  兵部尚書于謙自有他的一番打算,他向朱祁鈺諫言道:“啟稟皇上,微臣倒是認為俞大人所言極是。以微臣愚見,當年太祖初建大明時,在川、鄂、滇、藏和云貴番民居住的邊疆一帶,將當地許多愿意追隨大明的豪酋敕封為世襲土司,承認他們番民的首領世襲地位,給予其官職頭銜,以進行間接統治,達到‘土官治土民’的效果。龍州幾位漢人土司對大明初建有功,因而被敕封為世襲土司。如此一來,地方雖然看似歸附朝廷,但實際上皇上的敕詔往往并沒能夠在邊疆地區得到真正貫徹,土司才是當地的土皇帝。隨著大明根深蒂固,蓬勃發展,邊疆土司大多居功自傲,仗著歷代大明君王對他們的恩澤,積極擴張自己的勢力,頗有地方諸侯割據的氣勢,嚴重威脅朝廷的統治。微臣認為,皇上此次不如利用龍州薛氏犯下不道之罪大做文章,借機打壓地方土司勢力,將那些原本早就該歸還給朝廷的權力,從這些土司手里一一收回來。”

  朱祁鈺對于謙的諫言頗感興趣:“于卿家,你倒是說說看,朕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把權力從這些土司手里收回來?”

  于謙目光冷峻,脫口而出四個字:“改土歸流。”

  “改土歸流?”朱祁鈺眉頭緊蹙,神色凝重。

  于謙冷靜地娓娓道來:“皇上可借龍州薛氏不道一案,下旨在西南邊疆番民地區廢除土司制,實行流官制,流官由朝廷委派。若是改土歸流這一政策能夠得以實施,必然有利于消除土司制度的落后性,同時可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有利于對西南邊疆一些番民聚居地區的統治。”

  俞士悅認為此法甚妙:“微臣認為于少保提出的推行改土歸流,此策功在千秋。改土歸流可廢除土司制度,減少邊疆番民叛亂因素,加強朝廷對邊疆的統治,有利于邊疆番民地區社會經濟發展,對大明全域的統一和經濟文化的發展有著積極意義。”

  江淵極力反對:“此時推行改土歸流,微臣惶恐將引發動亂。若是實行改土歸流,勢必會有土司不甘心權力交還朝廷,進而圖謀反叛。這樣會使得那些土司有叛亂的口實,也給他們可乘之機。”

  于謙鐵了心要推行改土歸流,極力說服朱祁鈺和其他大臣:“針對日久相沿的土司割據積弊,微臣認為推行改土歸流可分步實施。第一步,抓住一切有利時機進行,譬如有的土司之間互相仇殺,被平定后即派流官接任;或是有的土司絕嗣,后繼無人,或宗族爭襲,可派流官接任;抑或是有的土司犯案,或反叛朝廷被鎮壓,以罪革職,改由流官充任;再者有的土民主動向朝廷上書改土歸流時,朝廷可以所謂從民之意,革除當地土司世襲,改為流官。第二步,由朝廷頒布新政,從上而下,先改土府,后改土州。總之,請皇上勢必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抓緊推行改土歸流政策!”

  朱祁鈺很了解于謙,十分信任他,對于謙奏請的事幾乎沒有不聽從的。這一次也不例外,思忖良久的朱祁鈺采納了于謙的諫言,對眾大臣宣布:“幾位卿家的意思朕已全然了解。大明現有的土司制度是在唐宋時期羈縻州縣制的基礎上發展而成的,至今已有八百余年歷史。我們不能抱殘守舊,墨守成規,而是應當順應世代潮流,審時度勢,推陳出新。如今發生在龍州的薛、李兩家土司內斗慘案,正是土司制度弊端的體現。土司割據積弊時日已久,朕不能再坐視不管,不能任由土司野蠻生長,等他們羽翼漸豐,就該是他們啄食大明根基之日。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揠苗助長。此次龍州薛氏土司犯以不道一案,朕打算先懲戒薛氏,再以龍州試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廢除土司制,委派流官。逐步以點帶面,擴散開來,在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乃至整個西南地區鋪開,大力推行改土歸流的新政,以強化對地方的實際控制,進一步加強朝廷的中央集權。至于薛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必須予以嚴懲。來人!傳朕旨意,命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速速集結重兵緝拿龍州薛氏,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見朱祁鈺已下定決心,對改土歸流政策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們誰也不敢再反駁。

  眾大臣跪下齊聲高喊:“皇上圣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朝臣們的高呼聲中,朱祁鈺深感壓力與責任重大。每一次改革對于統治者而言,如同刮骨療傷,會痛,會流血,會遇到諸多阻力。在改革中,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既得利益者的種種阻撓和破壞,更是對統治者自身是否能堅持將改革進行到底的一種考驗。在這種內憂外患下,必須要有脫掉一層皮才有新希望的決心和勇氣,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年輕的朱祁鈺無比堅定,他鐵了心想利用這次改土歸流政策的推行,對整個大明的政治、經濟、軍事等多個方面進行整頓和改革。他要借此來鞏固他對整個大明王朝的實際控制權,進一步樹立他在朝廷的絕對權威。他想告訴世人,只有他朱祁鈺才能使大明江山社稷轉危為安,使大明社會由亂而治,漸開中興。他希望世人明白,他并非名不正言不順的臨時皇帝,他是一個穩定江山、知人善用、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比那個被瓦剌囚禁一年后遣返回京軟禁在南宮的朱祁鎮,更適合做大明王朝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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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木一Molly所寫的《大明龍州土司》為轉載作品,大明龍州土司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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