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游。”
靈貓貝斯特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穿梭時空,奪魂取物,復活松果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而葉秋聽完后表情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因為他心里壓根兒就不相信。自己如果能有那本事,還會卑微地給別人打零工?想想就搞笑嗎不是?
所以全都是在當講神話故事了。
不過這么多年來唯一讓他葉秋想不通的就是,自己半年前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李思思的床上,還咬著李思思的脖子,經過很長一段思考后,葉秋慢慢得出一個結論,逐漸說服了自己,那就是自己會夢游。
貝斯特聽后極力解釋,而葉秋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比起貝斯特的神話故事,此時的葉秋還是對剛買來就弄丟的新衣服更加念念不忘。正發著愁時,突然間,“不對,貝斯特,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只白毛鼠吧?”
貝斯特一聽直接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主人你能不能別在大白天地說瞎話好不好,而且人家叫松果兒不是白毛鼠。”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這么激動干嘛,哈哈。”
葉秋看著貝斯特慌亂的眼神嘿嘿地笑了起來。這也是葉秋枯燥的生活中一絲趣味。
“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得去上班了。”
說完葉秋拿起雨傘準備走出房門,貝斯特苦著臉也跟在了后面。
撐開傘的一瞬間葉秋愣住了,淡紅色瞳孔中李顧清正直挺挺地站在雨地里。不過此時的李顧清已不再是以前的李顧清了,而是以一種靈的形式出現在葉秋面前。
葉秋來不及多想,伸手就想要抓住這個一直以為對自己照顧有佳的叔叔。然而手剛接觸到靈體的瞬間,李顧清微笑著消散在了朦朧的煙雨之中。
葉秋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直到一陣風吹過,刮走了手中的雨傘。
新興市第一人民醫院——
“媽,怎么了?你到是說句話啊。”
看著一直原地不動發著呆的母親,李思思有些急了,穿起拖鞋便下了床。
“媽,你怎么了?”
楊璦莉聽見女兒的呼喊聲音后擦了擦眼淚,吸了一口酸鼻,二話沒說,拉起思思的手就跑出了房門。
慌亂的腳步聲中,李思思有心里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又看看母親那著急的樣子,已經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步伐加快,就連等電梯的時間都顧不上,直接沖下了樓梯。
起先還是母親拉著女兒的手變成了女兒拉著母親的手。跑出醫院的門口的時候甚至還摔了一跤,全身都沾滿了污泥。
“出租車,出租車。”兩人在雨地里瘋狂招手。幸運的是剛好有一輛空載的出租車司機路過,看著如此心急的母女,本來三十幾分鐘的路,十分鐘便到達了目的地。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光線也逐漸昏暗了起來。一片片烏云籠罩在城市上空。
楊璦莉臉色慘白地走進醫院,失魂落魄地默念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在外等候的過程中,楊璦莉兩眼通紅,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而躺在母親懷里的李思思早已哭成了淚人。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手術燈熄滅,滿臉鮮血的醫生走了出來,
“很遺憾,搶救無效,請節哀。”
此話一出,楊璦莉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洪水般往外涌,不久就哭暈了過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有時就像是一座大山,能壓垮無數堅強的女人,楊璦莉無疑是其中一個。
先是心愛女兒心臟驟停沒了呼吸,現在又是丈夫出車禍丟了性命。試問哪一個女人能連續承受這樣的打擊?本來患有高血壓的她昏倒早已是注定的事。
而醫院門口外,一個黑影全身濕透,撐著玻璃窗,呼吸急促,剛好目睹眼前的一切。
平安醫院——23號病房,楊璦莉靜靜地躺在床上,打著點滴。
門外,李思思的臉緊緊靠在葉秋肩上,抽泣著,眼淚侵濕了臂膀。而葉秋在李思思耳邊反復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李思思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暈倒,父親就不會去找葉秋,那么一切都不會發生。所以都是自己的錯。
而葉秋卻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為了省電關掉手機,叔叔就不會去開車找他,那么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因此自己才是害死思思父親的罪魁禍首。
就在這兩人相互自責時,葉秋突然松了松手臂,好似想到了什么,“貝斯特,貝斯特!”
葉秋呼喊著。
要知道這可是在醫院,是明令禁止大聲喧嘩的,就這一吼周圍的人都投了異樣的眼光。只有身旁的李思思并沒有太大反應,因為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貝斯特聽見后從葉秋的身體了竄了出來,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身子,“別喊了主人,人死不能復生,我也無能為力。”
葉秋彎下腰,托起貝斯特的臂膀,將其按在墻上,“你不是說我可以復活人嗎?那快告訴我怎么復活?”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這人神經病吧?!”“胡言亂語什么啊。”“想多了吧。”……
不絕入耳。
葉秋沒在意他人的眼光,態度誠懇,似乎還帶著一絲祈求的眼神看著貝斯特的眼睛。
在一旁的李思思終于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夠了!”便沖進了房門,在母親的床邊哭得一塌涂地。
李思思從小就喜歡著葉秋。她也說不出為什么喜歡,反正就是喜歡呆在他身邊。
她們一起讀書,一起學習,從幼兒園到初中一直都是同桌。分過三八線,做過惡作劇,兩人兩小無猜,形影不離,可以說是妥當當的青梅竹馬。
可過程中李思思也漸漸發現了葉秋的異常。他總喜歡對著空氣說話,或者大喊大叫,這也使葉秋在好一段時間里心情沉悶,性格孤僻。
好在有李思思這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在葉秋胡言亂語的時候故意裝作自己跟他一樣,也能看得見一些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并傻乎乎地配合著葉秋。
雖然葉秋早就看出李思思是裝的,可并沒有揭穿。這也恰好使葉秋孤獨的性格發生了轉變。
然而現在,李思思崩潰了。父親去世,母親昏迷,還欠起一大筆醫藥費,而自己還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和壓力讓李思思根本不愿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葉秋懷里尋求一絲絲依偎。而葉秋胡言亂語的表現反倒讓正處于崩潰邊緣的李思思心里雪上加霜,只能通過哭泣發泄心中的郁悶。
由于聲音太大,整層樓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抽泣聲格外清晰。葉秋低著頭,松開了貝斯特的手,沉默不語。
貝斯特看著主人失魂落魄的眼神,本來還不是很在意的它,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走到葉秋腳底蹭了蹭褲腳,叫了一聲主人。
可這時的葉秋哪兒還有心思理睬貝斯特啊。現在就算一輛卡車從面前撞來,他都不會帶眨一下眼的。
見主人葉秋遲遲沒有反應,貝斯特無奈地走開了,帶著極為失落的眼神走開了。
在貝斯特近千年的記憶里,這還是第一次見主人葉秋不理睬自己。
貝斯特雖然很難理解人類之間短短不過數載的感情,但它絕對明白自己主人現在肯定很傷心。
正因為這一點,貝斯特跳到上窗臺,回頭看了一眼葉秋。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而葉秋低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貝斯特的異常。
最后貝斯特無奈地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后跳出了窗外。
直到午夜十分,天空沒有月亮,只有冰冷的雨滴擊打在貝斯特的背上。
全身濕透的貝斯特在雨中奮力奔跑著,它要去一個地方,一個可以通往死亡的地方。
愈越往前走,環境就越發冷清,周圍的綠色植被逐漸減少,枯死的樹干和人骨卻在逐漸增多。
偶爾會有一道閃電劈落,每一次都嚇得貝斯特趕忙躲藏起來。發顫的四肢可見它心里有多么地害怕。
終于,在枯木的盡頭,視線開闊了。一個破舊的城堡出現在了貝斯特眼前,腳底盡是動物或者人類的骷髏殘骸。
貝斯特雖然害怕,不過還是踏著尸骨走到了城堡門口。
這座城堡有三層,蛋糕形,與人類印象中的城堡相差無幾。
唯一不同的就是城堡被一層紫藍是色的靈氣包裹著,周圍時不時飛過一些靈鴉和蝙蝠。偶爾傳來鷓鴣鳥的叫聲,而這些都是人類所看不見的和聽不見的。
貝斯特用爪子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后在圓圈周圍寫刻上一些古老而復雜的圖案,緊接著咬破手指,在圈里滴了幾滴鮮血過后,地上泛起了光亮。
與此同時,“吱——”的一聲門開了,自己就開了,厚重的聲音就像一個塵封已久的鐵門突然被打開一樣。
出于恐懼,貝斯特在門口回頭看了幾眼,不過還是閉著眼睛走進了城堡。
塵封的大門瞬間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