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虎賁西行

    

    大秦二世元年八月十九日。m整個咸陽城再次陷入沸騰之中。

    午時時分，收到胡亥詔令昨日剛剛正式成軍的二十萬鎧甲鮮亮的虎賁軍自灞上大營開拔而出，旌旗招展、刀槍如林，浩浩蕩蕩的自咸陽城邊咸陽至陳倉關的大道上西行而出。

    大軍正前方那高達五丈的碩大黑虎軍旗，迎風招展。兇煞之氣迎面撲來。

    咸陽百姓在祭天大典的時候已經知道在咸陽附近有大秦一支數量不明的精銳大軍，但是此刻見到這首尾幾乎橫亙數十里的浩大嚴整大軍出行，在驚駭萬分的同時又自豪頓生。

    只是，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今大秦關中以外山東各郡的叛亂早已平定，楚國亂兵都在南方，為何這二十萬大軍會西行而不是南下呢？

    蒙闊的信報打亂了胡亥原本的部署，但是以虎賁軍等各大軍團訓練的嚴苛，即便缺少了這必要的磨合期，胡亥也相信他們能很快適應各自軍陣的變化。

    五大軍團，五百主以上的各級將領盡皆都是出自皇帝門下由胡亥親自授課過的。更是經過尉繚和章邯兩人數月的調教，甚至于蒙恬回到咸陽也在灞上大營中突擊對各級將領上了兩次課。

    這些人，都是對皇帝、對大秦絕對忠心之人。

    此次，虎賁軍西行自然是為了應對南越生起的變故，而章邯之所以會被胡亥派去巴蜀兩郡正是胡亥的未雨綢繆之舉。只是沒想到正好趕上。

    如果沒有蒙闊的信報，胡亥原本只打算將二十萬虎賁軍中派出一半也就是十萬人前往巴蜀兩郡。不過如今既然子嬰都已經稱帝了，那么大戰隨時可能來臨，十萬虎賁軍精銳胡亥顯然有些不夠用。

    畢竟子嬰那南越的數十萬大軍可都是身經百戰的大秦精銳。兵械鎧甲可都是盡皆齊全的。

    這二十萬虎賁軍的統領是衛尉兼中尉楊瑞和。因為咸陽宮胡亥遇刺的事情，胡亥雖然沒有撤去楊瑞和的中尉之職，但是卻將楊瑞和的衛尉給撤去了。

    贏一顯然不可能統領這二十萬大軍趕往巴蜀。楊瑞和顯然是個很適合的人選。不過，在趕上章邯將大軍以及皇帝的密信交給章邯之后，楊瑞和就會立即趕回咸陽接著充任中尉一職。

    二十萬大軍的調動根本無法瞞過任何人，更何況跟隨二十萬虎賁軍西行的還有一千余輛箱車。龐大的大秦，在上計府府丞張蒼的精準運作下，開始爆發出讓整個天下為之顫抖的戰力。

    就在咸陽百姓興奮的看著鎧甲鮮亮的二十萬秦軍西行時，絕大多數人都選擇性的忽略了跟在二十萬大軍身側的三股六千余人各個帶著強弩銅劍、身上的鎧甲明顯要比二十萬虎賁軍陳舊許多的彪悍大漢。

    這三股前后相隔百余步的六千余彪悍大漢，就是關中眾多的世家貴族前往隴西劫掠的先遣軍了。

    為了能夠從皇帝手中得到首次出去劫掠的資格。關中眾多的世家貴族沒少被胡亥敲出東西。那些被赦免為平民的私奴就不說了，要知道每家每戶釋放多少私奴，那些私奴的糧食和器具可都是原本是私奴主人的世家貴族提供的。

    當然，這些事情被胡亥赦免為平民的私奴們并不知道，不過也許即便他們知道也不會感激這些世家貴族半分。他們感激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身在咸陽宮的大秦惹事皇帝陛下。

    而關中眾多的世家貴族之所以舍得下如此血本，自然是為了從胡亥手中取得最先出境劫掠異族蠻夷的權力。他們付出的。都會在異族身上找回來。

    荊云，如今是這六千先遣軍的臨時統領。

    看著眼前絡繹不絕步伐整齊鏗然前行的一眼望不到頭的無數大軍，面容死板的荊云似乎有了那么一剎那的失神。誰能想到這些人在四個月前很多人都是從來沒有經過訓練的刑徒？

    可是如今，在這些人的身上根本看不出半點對大秦的恨意乃至頹廢，有的只有無比高昂的士氣以及對大秦或者說對年輕皇帝的無盡崇敬和忠誠。

    而這二十萬大軍僅僅只是他手中兵力的一部分。

    在這里荊云能清楚的看到遠處一座小山上的幢幢黑影。他知道那就是一手打造出這數十萬精銳大軍的二世皇帝。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時辰之前的那一幕。

    “荊云，你知道太多丞相大人的黑暗之事，手中也沾滿了太多無辜之人的鮮血。在產出羅網之后朕曾經猶豫過是要將你誅殺還是放逐，亦或是放你回到丞相府，繼續侍奉李由。

    朕不想強人所難，所以不會派你到李由身邊為朕做事。思來想去，朕還是決定留下你。你去帶著那些世家貴族召集的人手去為我大秦創造財富吧。就當作你在贖罪了。

    記住，約束好那些游俠門客。朕若知道你們敢屠戮我大秦百姓，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會讓你嘗盡天下酷刑。還有，你這一路西行出了隴西后，要將隴西周邊異族地形為朕做好地圖。功是功過是過，當你的功足以抵消你過往的罪過之時，朕，會讓你正大光明的走在我大秦的土地之上。好自為之吧。”

    這是荊云聽從李斯的命令投效胡亥之后，第一次見到他。但是僅僅這一面，荊云就已經明白，為什么老謀深算的老恩主會選擇自殺謝罪。

    陰謀，永遠只能藏在黑暗下，一旦曝光，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局。

    堂堂正正，從一開始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收回腦中雜亂的思緒，荊云回頭沉聲道：“走！”

    六千余劫掠先遣隊開始跟隨著西行的虎賁軍緩緩前行。在到達陳倉關之后，荊云這六千余人就會同虎賁軍分開。繼續西行，直至出隴西邊境。

    二十萬虎賁軍的行軍路線基本上同章邯走的路線一致，經過咸陽至陳倉關的大道到達陳倉關。然后走陳倉道，南下大散嶺，沿故道水（嘉陵江上游）河谷越南山（秦嶺）。再入褒水河谷，抵達漢中。到達漢中之后，轉入金牛蜀道進入巴蜀兩郡。

    ……

    “陛下，早些回宮吧。”

    這座小山正是胡亥第一次到達咸陽時曾經立足過的那座小山。蒙恬看著已經逐漸遠去的大隊虎賁軍，終于忍不住進諫道。

    從昨日收到蒙闊信報開始，胡亥在書房中同他們幾個老家伙整整呆了一晚上，然后早上匆匆吃過早飯就出城目送虎賁軍出城，直到現在還沒有休息過。更主要的是。昨日是麗妃小產之日。

    “嗯！回宮吧！”

    今天，算是真正的走出了平定天下的第一步。在今日二十萬虎賁軍西行之后，再過三天青龍、玄武、白虎三大軍團也將出關南下。

    而王乾統領的朱雀軍將會留駐咸陽。王乾率兩萬步卒進入咸陽附近的衛卒大營，剩余八萬騎兵將分作四部分，每部兩萬人分駐櫟陽、雍城、灞上以及藍天大營。

    朱雀軍留駐關中，進駐這五處之后，任何一部的調動只有在贏一和王乾兩人同時下令才能調動。少了任何一個人的令符。各處朱雀軍都可以直接拒絕聽令。

    在九月十五日冊后大典舉行完畢之后，胡亥就將輕兵出關南下。在那個時候，想來三大軍團以及虎賁軍都已經快就位，只要胡亥到達淮河以北，章邯的二十萬大軍以及聚集在淮河邊上的近五十萬大軍就將全軍盡出。力圖一戰而定。

    胡亥策馬走了兩步，停下看著蒙恬道：“南越蒙氏族人之事愛卿不必放在心上。明日愛卿就要前往九原，朕就不送了。九原邊疆，朕就拜托愛卿了。”

    “陛下隆恩，老臣唯死以報！”

    雖然昨夜已經將所有的計劃都部署完畢，但是再次聽到皇帝安慰蒙恬依然感動異常。

    “駕！”

    胡亥點點頭，千余騎飛速的奔回咸陽……陛下駕到！”

    回到咸陽宮，胡亥馬不停蹄的就趕往麗妃寢宮。昨夜同蒙恬等人商談南越子嬰之事，胡亥沒有來得及趕在扁魚對麗妃施藥時回來，心中卻一直記掛著。

    錦榻上麗妃臉色蒼白的沉沉睡著，聽到寢宮門口的腳步聲，悠悠睜開雙眼。

    “愛妃，怎么樣？朕有急事耽誤……”

    胡亥大步走到麗妃床頭坐下，一臉自責的道。看到一臉疲倦內疚不已的胡亥，麗妃嬌柔的笑著伸出手堵在胡亥的嘴唇上。

    “陛下，國事為重。臣妾很好啊！”麗妃溫柔的看著胡亥柔聲道。

    “可是……”胡亥抓著麗妃放在自己唇上的手，低聲道。

    “陛下，聽龍冰說陛下昨夜又一宿未曾歇息。雖說國事為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ｍ然陛下是我大秦之主，身系天下萬民，為了臣妾為了天下百姓也該愛惜身體才是啊。”麗妃心疼的眼神一點點將胡亥融化。

    “朕身體壯著呢。愛妃，你知道的。”胡亥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一語雙關的道。

    聽到胡亥的話，麗妃因為小產而蒼白的俏臉上飛上兩抹紅暈，更添幾分嬌柔之美，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擁入懷中細心呵護。

    “陛下，快回去歇息吧，臣妾也累了呢。”嬌俏的白了舔臉壞笑的胡亥，麗妃將頭埋入被褥中悶聲道。

    “額。那愛妃睡吧，朕陪愛妃一會就去歇息。”胡亥不疑有他，接口道。

    “陛下，您看著臣妾臣妾睡不著嘛。快回寢宮歇息去。”麗妃嗔道，說著伸手推著胡亥。

    “好好，朕去歇息，朕去歇息。你別動，小心崩壞了傷口。”胡亥見狀無奈的道。

    看著一步三回頭的皇帝，麗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