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生故事里那些重要的情節都很容易被查證。買東西的發票,上面注的日期是六月十八日,那日期看起來是不能被篡改的。他們打電話去店里證實,并順帶得到另一條信息,根據發票判斷,那是當天賣出的最后一批東西。因為那家小店每個星期二下午一點關門,這就能證明購買行為是在此之前不久進行的。
接下來關卡警察的證據是最關鍵的。很快就找到了他,并對他進行了詢問,他承認蔣天生所說的完全真實。他那晚大概九點左右還在村莊,拜見一個年輕的女人(那時候已經下班了),并在輝煌大酒店外面遇到了一位村莊的警察,那個警察名叫季勇。他隨便問一下,那個在平鐵找到的尸體有沒有什么新進展,季勇就提到他的身份已經被證實了。季勇也證明了這一點,這一點無可懷疑:照片拿到警察局后,馬上就被打印出來了;接著,警察們第一個去了酒店;快九點的時候,尸體的身份被證實,問詢輝煌大酒店經理的時候,季勇正好和顧鵬飛警長一起當班。關卡的警察還承認,他在餐廳里提到過死者的身份。他在關門之前進了那家酒吧,他當時有很充足的理由,是去搜查一個犯了小事的人,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馬洪”當時在場。兩位警察都因為說話太隨便而被批評;但事實被確認了,蔣天生那天晚上的確聽說了死者的身份。
“我們現在還有什么疑點?”局長問。
夏想搖了搖頭。
“沒多少了,但還是有的。首先,蔣天生知道關于那匹馬的事——我發誓他肯定知道。當我問他有沒有看到任何人,東西或是動物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在猶豫到底該說‘沒有’,還是編一個謊話。第二,他所有的故事都太單薄了。一個孩子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都會答得比他好。為什么他會兩次去村莊,兩次都一無所獲地離開?第三,他的故事太精密了,說的全部都是準確時間。如果他不是刻意準備一份不在場證明的話,這是為什么呢?第四,就在最關鍵的時間段,在他所提供的證詞里,居然看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并且那個人還問了他時間,為什么一個剛剛經過村莊的人,會走下老喬小路去問一個露營的人時間?要知道村莊那里的人很多,也有許多鐘。對于刻意編造不在場證明的人來說,一個問時間的人則是很顯眼的手段。整件事情太精細、太可疑——你覺得嗎?”
局長點了頭。
“我贊同你的看法,太可疑了,但這意味著什么呢?”
“那你就問住我了。我能說的只是,不管蔣天生那天早上在村莊干什么,肯定不是他證詞里說的那些,他有可能和真正的殺人兇手是一伙的。那個010101車牌是個什么情況呢?”
“這個不是我們這的車牌號碼,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很多人喜歡買二手車。不過我們還是會去查的。給那的警察局打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但這還是不能說明蔣天生那天做了什么。”
“的確不能,但找到那個女人沒有什么壞處。還有,你問過花園的人了嗎?他們上個星期四造成演的是什么?”
我們的人詳細地詢問過了。那是一場古典音樂會,從十點半開始。都是正確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蔣天生證詞里關于莫扎特和貝多芬的演奏時間都和實際時間差不多。沒有任何節目表讓人帶走或者默記的。還有,因為樂隊的人怕出錯,最后一分鐘的《英雄交響曲》換成了《月光》。每一個樂章的名字都由指揮從指揮臺上宣布。如果到現在為止,還有人懷疑蔣天生出息那成音樂會的真實性,那一定是因為,他居然能出人意料地把他聽見的曲目名記得這么清楚。我們的人仔細地問過當時出席的人,但沒有人能證明他在場。一個戴著黑色眼鏡的人,哈!這種人在花園里就像廁所里的蟑螂一樣常見。
然后,另外一個警察帶來了蔣天生故事的另一個證明。他問過房東,得知星期三的確有一個戴著黑色的男人來找過林克,還試圖打探郭佳穎的事。房東聞到了“麻煩”的味道,就敷衍地讓他去林克經常去的飯店找,把他打發走了。飯店的老板還記得他;是的,老板肯定,當時那個人的確跟一個從樂隊來的男人談到過花園,那個男人當時剛剛進飯店——是一個比他粗俗得多的男人,他是在第四排拉第二小提琴的。最后,在一系列的調查之后,警察去了村莊最大的修車廠,找到了那里的一個修車工,那個人記得有個男人星期三晚上開著一輛摩托車過來,抱怨說他的車啟動的時候有麻煩,點火很慢。修車的人沒發現哪里有毛病,除了在點上有一些磨損之外——那樣的話如果引擎是冷的,就會有一些啟動麻煩。
如果這真是一宗謀殺的話,這些事實對于謀殺的證明意義并不大;不過,它們確認了蔣天生證詞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