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決戰馬尼拉（2）

    時間：1931年5月22日，下午14時。

    天京城郊，新華國際機場的草坪上，安西共和國副國務卿顧維鈞帶著外.交.部、內.政.部、財.政.部、交.通.部、產.業.部、商.務.部、海洋水.利.部副部長以及金融管委會、發.改.委等人站在烈烈地風中翹首望向西面天空。

    一架通體銀色的安西生產的神龍7型客機，在六架安西共和軍空軍殲擊機護衛下，很快便從云霄中穿出來、在顧維鈞等人目光關注下、在二十一響禮炮聲中，降落到了新華國際機場的一號停機坪上。

    顧維鈞帶著一眾人等，快步走到了舷梯下。舷梯打開，一個高大的洋人帶著一位女士，從機艙中一露出頭來，便對著顧維鈞親切地揮了揮手。爾后，拉著那位女士，快步走下了舷梯，與顧維鈞親切地擁到了一處.....

    《安西日報》在顧維鈞等人陪伴著那位洋人乘坐加長中華轎車行駛在去往總統府的大路上時，刊登出了特刊《美國總統柯立芝應邀抵達天京，對安西進行為期一周國事訪問》的大標題文章。

    在天京的各國公使們，看到特刊后各個被弄得一頭霧水。因為安西與美國此刻正在聯手對付日本人，可是柯立芝的這次訪問，居然事先從安西和美國政府內一點消息也沒露出來。

    美國總統突然到訪天京的獨立宮總統府，究竟是要做什么？對于這個問題。德國、意大利、奧地利、匈牙利四國駐安西的公使，是最為關心的。當柯立芝在獨立宮門前見到唐朝。二人親切地擁于一處時，四個國家的公使一起跑到了安西外.交.部......

    “在這里，請允許我謹代表安西共和國中.央政府、安西致公黨中常會、安西共和軍總司令部、安西全國公民以及我個人，熱烈地歡迎尊敬的約翰?卡爾文?柯立芝總統先生應邀來到天京，對我國進行正式的國事訪問......”

    唐朝在獨立宮門前廣場上，面對兩百多位急匆匆趕到獨立宮的記者和兩百多位各國公使或代表們發表歡迎致辭時，外.交.部副部長伍朝樞也與德國、意大利、匈牙利、奧地利四國公使坐到了外.交.部大廈十二層的小會議室內。

    一坐下身，德國公使便先開口對伍朝樞發問：“親愛的副部長先生。請問此次美國總統到訪安西，為什么事先任何消息都沒有呢？作為安西最忠實的兄弟之邦，為什么我們德意志帝國竟然也在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呢？”

    淡然笑了笑，伍朝樞看向德國公使，從容地答道：“親愛的公使先生，您應該很清楚。我們安西正與美國，共同主導進行著太平洋上懲戒日本新殖民主義、帝國主義和軍國主義的正義之戰。

    而貴國雖然是我安西最忠實的兄弟之邦。卻也與日本仍然保持著很不錯的外交關系。在貴國國內的許多行業中，仍然有許多名義上是日本公民，實際上是日本陸軍省特工人員潛伏于其中。

    柯立芝總統此次來訪安西，是經兩國外長、國務卿兩輪秘密商談，最終由我國唐朝大總統與柯立芝總統直接通過電話于三天前最終確定的。作為兩個正與日本進行著激烈戰爭的超級大國，我們很清楚地知道。日本人即便在我安西境內也是潛伏著眾多的特務。

    為了柯立芝總統的人身安全，也為了安西與美國之間的友誼不受任何意外的挫傷，所以事先我國唐朝大總統在黨內和外交部是下達了一道嚴格的極密禁言令。這樣做，只是為了盡最大程度上的讓柯立芝總統此次到訪不出現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外，難道這有什么錯嗎？”

    “哦。我親愛的副部長先生！”奧地利公使見德國公使被伍朝樞反問得不知該如何應答，立即截過話去。用流利地、帶著天.津口音的漢語說道：“如果說德國和意大利仍然與日本保持著單方面的相對友好外交關系，我們奧地利和匈牙利，卻沒有。為什么連我們也不通知一聲呢？

    要知道，美國這樣一個大國，不只是安西要與之保持良好的外交關系。我們奧地利，長期以來也與之外交關系很融洽。可是這次柯立芝總統的突然到訪，由于我國事先未得到通知，竟然倉促間無法去歡迎他來到歐洲，這是將對兩國關系造成很不好影響的。

    請問副部長先生，貴國如此做，是不是要拋開北約和歐洲聯盟，獨自與美國進行更廣泛的合作。從而，將我們這些北約與歐洲聯盟國家，扔出更深層次合作的圈子呢？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問我們還如何相信貴國是我國最可信任的盟友呢？”

    四國公使興師問罪，在唐朝三天前與柯立芝在電話中最終拍板、美國總統二十四年以后第一次踏上歐洲大陸那一刻開始，唐朝、楊永泰、顧維鈞等人便在確定事前嚴密封鎖消息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的必然發生。

    所以，面對奧地利公使的搶先發難，伍朝樞仍然很從容的淡定淺笑道：“公使先生，您這樣說似乎很不合適。安西是北約與歐洲聯盟的主導國，長期以來我國的一切利益，自從兩大洲際組織的合法地位得到各個成員國國會承認后，便一直是與全體成員國捆綁在一起的。

    我們從來沒有單方面的，在任何一次國與國之間的正常邦交活動中，為安西利益而放棄歐洲整體利益。您這樣說，是否是在全盤否定，我安西這三年以來為整個歐洲聯盟以及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成員國謀取極大利益這個不容質疑的事實呢？

    美國總統來訪安西，是美國與安西之間的事情。并不是整個歐洲的事情。首先我國政府在這三年中所調整、執行的外交政策決定了即便是兩國之間單獨性的正常邦交，我國政府也必然先會從整個歐聯成員國利益上去出發。來開展這次的邦交活動。

    難道說，公使和貴國政府，很希望因為我們事先的通知，柯立芝總統在此次訪問中被日本間諜驚嚇到或者刺殺了，就是對歐洲整體利益的最好保障嗎？親愛的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不要忘記我們都是一名代表各自國家的外交官。

    我們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對兩國的外交關系。造成極大的影響。如果這個影響是好的，那么我們將是各自國家的功臣。如果這個影響極壞，那么很可能引發的不只是外交危機，更深層次的危機一旦發生。我們，都可能成為各自國家和民族的罪人的！”

    對于奧地利和匈牙利，唐朝從來就沒有真正放在眼里過。原本是一個大帝國，上百年來與德國時敵時友。可是自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這兩個國家便完全倒入到了歐洲內德國為首的一方。

    事事唯德國馬首是瞻，不管安西曾經給過他們多么大的利益，他們依然會在德國與安西之間去選擇德國。儼然間，已經變成了安西養不熟的白眼狼，德國的忠實走狗國家。

    伍朝樞正是充分接受并了解唐朝對這兩個國家的定位，所以一記太極推手。就讓奧地利公使和原本還想接話的匈牙利公使弄得閉口不敢再言。

    他們兩個國家的公使很清楚，德國與安西國土之間相隔著一個正在全面倒入安西懷抱的波蘭。安西如果與德國全面翻臉，進軍德國可以行軍的路線就只剩從羅馬尼亞先打到他們各自的國家，爾后才能進軍德國本土。

    他們是德國在東部的屏障，那是他們不愿意卻又不得不為之的事情。他們不希望安西與德國太早的翻臉。因為他們的國家還發展的不夠好，軍事實力上根本也無法抵擋住安西一個集團軍全力攻擊三個月。當炮灰。他們也希望可以晚上幾年......

    奧地利和匈牙利公使不敢說話了，意大利公使也很清楚，他們的西面是正積極與安西一起通力合作、想要實現唐朝提出的歐洲共同繁榮夢計劃的法國與安西忠實的附庸西班牙。而且安西的地中海及黑海艦隊，隨時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對其全境任何一個地方發動大規模的十萬人以上集團性攻擊。

    對于意大利來說，安西海軍的十萬人，完全就可以與其國內五十萬人想對抗。而安西海軍的士兵，都是老兵居多。意大利的三軍，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后便一直未再經歷戰火洗禮，早已經沒有任何地實戰經驗。這樣一對比，十萬安西軍人，完全可以抵上百萬意大利士兵。

    兩國的軍事實力對比，讓意大利公使也在隨后選擇了沉默。這樣一來，這場原本是四國公使聯合質詢安西外.交.部的行動，就完全變成了伍朝樞與德國公使之間的對駁。其結果，從開始就可以知道，必然是安西又一次去的外交上的勝利、壓倒了德國、駁回了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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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尼拉北郊前線，1931年5月22日15時20分。

    謝晉元在連續帶著他的287團隊日軍密集的防線進行第三次猛攻后，終于坐到了指揮車內，開始短暫的休息。

    這一次，楊虎城給了287團整整半個小時的休整時間。

    轉頭看著坐在指揮車門口的團參謀長武庭麟，謝晉元問道：“歧峰，還剩多少可以作戰的兄弟？戰車還有多少完好的？”

    接問回頭看了一眼謝晉元，比這個團長大了整整十三歲的參謀長，苦著一張臉答道：“還剩九百三十六個兄弟沒傷，輕傷六百九十二人、重傷三百八十七人。戰車完好的，還有七十八輛，吉普車、摩托車幾乎全都報銷了！”

    聽到武庭麟的回答，謝晉元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短短五個小時的連番猛沖，287團打死了日軍三個師團至少兩萬四千名官兵。可是自身的損失的確也真的不小。

    謝晉元是一個愛兵的指揮官，所以無論是之前他當連長、營長、旅長。都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將部隊團結到一起、從而形成極強的戰斗力。

    官不愛兵，兵不用命，官一愛兵，兵必玩命。

    雖然這次七上將擺明就是要287團做這場馬尼拉戰役的第一王牌，對于許多軍官來說是求之難得的。可是正因為愛兵，謝晉元的心情在聽完武庭麟的答復后，也不禁一陣抽搐。

    “哎！我們的二八七團，我們的好兄弟！”沉寂幾分鐘后。謝晉元再次悠悠開口，異常沉重地說道：“相信這場戰役打完以后，委座會知道我們二八七團做了什么，也會讓那些兄弟們能夠瞑目九泉。歧峰兄，傳我的命令，讓下一輪沖鋒中，所有兄弟都必須緊隨戰車吧！

    這樣再打下去。我怕等我們突破了敵人最后兩道防線，完成楊總給咱們切斷東西兩端敵軍連陣的命令后。咱們二八七團，也剩不下什么人了！兄弟們的父母妻兒，還在等著他們凱旋榮歸，我們多少得給咱們這個團留下點香火呀！”

    聽得真切，投身軍旅在加入西北軍之前便是劉鎮華心腹。因為幫著老長官走私從師參謀長被降至連長的武庭麟，微微點頭道：“是啊！不能再這樣急于求成了！如果繼續這樣，咱這個團的兄弟，等完成楊虎臣的計劃，怕也剩不下什么人了。我這就去。把你的命令告訴弟兄們......”

    話音一落，武庭麟快速站起身。奔向了西面。看著他跑開的背影，謝晉元心底里卻是一陣感慨：這樣一個早年就曾在陜豫馳騁、張鈁昔日麾下的營長，混了軍界這么多年，兩次進入西北軍事學院和國防大學，卻依然難改一些軍閥思想。

    謝晉元的保留，是想要減少部隊傷亡去迎接最后勝利。可是謝晉元很清楚，剩下的人中許多都是陜籍老兵，之前的戰斗中正是這位參謀長帶著他們一直躲在后面對敵人放冷槍，才保存下性命的。

    對于這樣一個老兵痞式的家伙，謝晉元當初曾經拒絕讓他來給自己當參謀長。可是張之江也是老陜軍出來，他親自找謝晉元談了三次話，使得謝晉元最后只能接受這樣一個名聲不好、打仗卻是真敢沖、敢拼，只是工于心計的家伙來做自己的參謀長。

    現在，也只希望他在傳令的時候，別歪曲了自己的想法，讓二八七團剩余這不足千人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變成一群只會躲在戰車后面放冷槍的“冷槍大隊”吧......

    “團座，楊總指揮來電話。”就在謝晉元看著武庭麟想這些時，身后指揮車內那個中尉通信官大聲的喊完一句，將臨時接通線路的戰地電話遞到了謝晉元。

    接過電話，謝晉元朗聲道：“報告總指揮，二八七團團長謝晉元，聆聽教諭。”

    “中民，那個武庭麟沒有給你使什么幺蛾子吧？”電話中，楊虎城一開口便如此直接問道。

    聞言微微停滯一下，謝晉元道：“沒有，武參謀長帶著陜籍那四百個兄弟，這三輪戰斗中都充當了很好的狙擊手作用。沒有他親自帶著那四百個兄弟打冷槍，我團還未必能夠打到現在還剩這么多人。”

    “你他姥姥的！”聽到謝晉元如此說，電話中先是傳來了楊虎城的一聲咒罵。爾后，楊虎城洪鐘般地繼續說道：“二十分鐘后，你們就要去啃日軍第十四師團那塊硬骨頭了。他們是從蘇門答臘僥幸大部逃過來的，總共還剩不到一萬人。

    下一輪沖鋒，你讓武庭麟帶隊頂到最前面去。他姥姥地，別讓他繼續跟我那玩小心眼。你怕得罪他，就明確地告訴他，這是老子的命令。他再跟老子玩冷槍、不沖鋒，挾私保存鄉里，老子不但不記他的功，還要軍法處置他！”

    老陜軍出身的楊虎城如此說了，謝晉元心底里頓時一陣清爽：“好，有總指揮您這話，我保證下一輪攻擊中，我團將更加勇猛......”

    謝晉元放下電話，抽出了一根香煙。點燃后沒等抽幾口，武庭麟便跑回到了他的面前：“團座，日軍第十四師團好像在做戰略調整。他娘的，我剛才去三營的時候，竟然遇上了他們大約一個小隊的偵察兵想向三營陣地滲透。

    我看，咱別等了。您給我個命令，讓我帶五百個兄弟，現在就上去給他們來點狠的吧！不然的話，萬一真給小日本撈著空子，咱們可太不劃算呀！”

    不用下命令了，這個家伙自己醒悟過來了！聽到武庭麟這樣的請戰，謝晉元心底里先是小小開心了一下。

    皺眉微微思索一下，找書苑 www.zhａoｓhuyuan．ｃｏm 謝晉元還是拒絕了他立即出戰的請求：“歧峰兄，您的勇氣可嘉。不過不行呀！咱們的兄弟三個小時內只短暫的休息了三次，每次十分鐘。戰車沒事，兄弟們是人不是機器，體力上必須補充啊！

    這樣，剛才楊總指揮也來電話了。十五分鐘后，你選五百個兄弟做為突擊一線部隊。給兄弟們足夠的休息時間，你才能帶著他們讓小日本徹底絕望嘛！別急于一時，委座不是教導我們要厚積薄發嘛！”

    “咻咻咻......”

    “轟、轟、轟......”

    正當謝晉元話音落下時，天空一陣馬達轟鳴聲過后，十幾架安西空軍的大力神運輸機在幾架殲擊機掩護下飛到了日軍第十四師團陣地的上空，扔下了至少上百枚重磅炸彈。

    聽到爆炸聲，謝晉元咧嘴一笑，繼續對武庭麟說道：“看到沒？楊總指揮、鄧總政委不希望咱二八七團真的一戰成名、也一戰打光底子。運輸機都開始投彈玩了，哈哈，一會您帶人上去，只管撿人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