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決戰馬尼拉（6）

    曾凌在前西北軍事學院、現國防大學陸軍指揮學院學習的時候，當時鄧錫侯正擔任陸軍指揮學院教育長兼戰役系主任。

    所以在私下底里，曾凌經常稱呼鄧錫侯為老師，因為當初鄧錫侯也正是他所在班級的班主任、且一做三年將曾凌等一批學院教出來以后，才重新被唐朝啟用回到的作戰部隊中。

    與鄧錫侯具有相同背景的，還有馬尼拉戰役前委會的政委張之江。在幾年前，張之江曾以軍參謀長身份，兼任過一端時間的國防大學陸軍學院高級指揮系教員。當時，曾凌也正巧被唐朝選定進入那一期的高級指揮系進修。

    正因如此，兩個老師加上一個學生，平日里早已不隱藏彼此之間的關系，爭論時成了一種習慣。

    聽完曾凌的話，吉鴻昌最先抬頭望向鄧演達：“總座，我支持曾部長的想法。委座既然已經確定要讓一六八旅當那桿大旗，我們就理應繼續以該旅做急先鋒。如果怕謝晉元那個家伙把一六八旅打光了，很簡單，再給他增調六個營過去。

    委座剛從國內抽調來的十二個特種兵營，調撥一半給一六八旅。這樣，謝晉元的部隊人員便可比其他旅多出兩千人、達到一萬人。讓他用一萬人去當急先鋒，而且還全是擅長啃骨頭的老特種兵、偵察兵出身，足以讓他直搗馬尼拉城市核心地帶了。

    若是還不夠，我們也可以為他預備六個營做補充嘛！反正現在我部特種兵旅就其一部。直屬偵察大隊也早已超出編制，無法接納更多新調來的特種兵補充進去。總座。您看可行否？諸位，認為可行否？”

    “我認為可行......”張之江這次第一個表了態。

    旋即，郝夢齡、曾凌、楊虎城表示贊成之后，鄧錫侯也只能悻悻然地“保留意見、服從表決結果”......

    ※※※※※※※※※※※※※※※※※※※※※※※※※※※※※※※※※※※※※

    馬尼拉北線戰場前沿，時間：1931年5月53日10時許。

    謝晉元接完楊虎城的電話，臉色異常莊肅地走出了指揮車。

    巡視一眼眼前的上萬名剛剛完成補充和調配重組的部下們，謝晉元高聲說道：“兄弟們，前總長官剛剛來過電話。二十分鐘后，將由我旅繼續擔任主攻任務。我們的正南方向，如今換成了日軍103師團，他們有兩萬一千人。

    我謝晉元，從這場戰役開始，就是帶著原二八七團兄弟們做著以少勝多的事情，相信新調來的兄弟們也很清楚。這一次。長官們還是要我一六八旅用一萬零五百人，去啃我旅一倍敵人的骨頭。兄弟們，你們愿意跟著我啃日本人骨頭、喝日本人的血嗎？”

    “愿意、愿意......”

    上萬人，在戰壕中、戰車旁、直升機旁一起大聲的回應，使得整個戰場上瞬間回蕩起一片繚繞的回音。

    微微點了點頭，謝晉元再次掃視一圈部下們。繼續高聲道：“不論從前你們是哪支部隊的，不管你們曾經做過什么。從你們被編入二八七、五零七和陸航六八八團、編入我一六八旅那一刻起，你們便是我一旅八旅的兵、便是我謝晉元的兄弟。

    兄弟們，我希望在二十分鐘之后的戰斗中，你們不要有任何畏懼。我們前面雖然是倍數于我旅的日軍部隊。但他們只是一群紙老虎，一戳便會被我旅的英勇無畏和先進軍械給戳個稀巴爛。

    我更希望。在以后的戰斗中，所有的兄弟不要玷污了二八七團兩千三百名烈士為我們這支新生部隊前赴后繼、浴血犧牲換來的戰旗上那份榮譽。為一六八旅、為二八七旅、為六八八團、為五零七團打出更多的傲人戰績來，以慰烈士在天之靈。你們，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

    “時刻準備著、時刻準備著......”

    “好，全團進行最后的裝備整備。各團主官，分批次跟我到那邊的野戰帳篷去開會。陸航團團長，你們先過來......”言一停，謝晉元轉身便率先走向不遠處的野戰帳篷。

    幾分鐘后，陸航688團團長耿明堂中校、政委陶達綱中校最先走進了野戰帳篷中。

    耿明堂、陶達綱進入帳篷，對謝晉元、張耀明以及副旅長成永旭上校、參謀長武庭麟上校、副政委劉景寵上校這五個旅級黨組成員敬了禮后，被謝晉元揮手示意坐下。

    沒有多余的廢話，耿明堂、陶達綱一坐下，謝晉元立即直入主題，指著桌子上的作戰地圖說道：“耿團長、陶政委，十五分鐘后，你團最先對敵人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發起空對地攻擊。

    八十四架直升機，編成四個空中編隊，五分鐘內必須徹底擊毀敵軍所有重武力點。然后，再以運輸轟炸營給我上去，對敵指揮部可能所在的這三個點進行持續的空中打擊。怎么樣，能確保讓小日本的一零三師團，五分鐘內徹底失去全部的重火力支撐點嗎？”

    仔細地看了看地圖，耿、陶二人對視一眼，隨后異口同聲地答道：“請旅座方向，保證完成任務。”

    滿意地點了點頭，謝晉元轉首對向政委張耀明，示意讓他接話。

    張耀明理會，立即接著開口對二人說道：“六八八團的榮譽，可就看你們二位的了。在你們把敵一零三師團重火力點全部拔掉以后，地面上的兩個營，便會發起第一輪沖鋒。旅黨組的計劃是由二八七團率先進行沖鋒，先以五零七團為預備隊。

    在二八七團進行攻擊的時候，你們六八八團必須在戰場上空時刻給予強力支援并與二八七團團部的電臺保持時刻聯系。你們兩個團配合是否得力。直接決定能否讓二八七團第一輪攻擊順利地再二十分鐘內奪取這里、這里、和這里三處至關重要的小高地。怎么樣，能否做到與二八七團的無隙配合？”

    “請政委放心。我團一定全力配合二八七團，在戰場上實現委座要求我們必須做到的無隙協作作戰。”耿明堂正色答完時，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報告......”

    正在此刻，帳篷門口傳來一聲報道聲。旋即，新任二八七團團長郝世昌中校、政委徐子儀中校與五零七團團長王維侃中校、政委孟昭乾中校便一起走進了帳篷。

    依然沒有多余的話，謝晉元示意他們在指揮桌前坐下后，立即指著地圖對四個人部署道：“一會戰斗開始后，郝世昌、徐子儀。你們帶著二八七團作為第一輪沖鋒的主力給的對準這、這、這和這里四個點先進行營級全編制沖鋒。

    在陸航團兄弟支援下，先把小日本的心理給我攪亂以后，再集結一處一起朝1018小高地、1021小高地和1027小高地發起攻擊。每個小高地，你們能夠使用的兵力將不超過一個營。二十分鐘內，能否確保給我拿下這三個小高地？”

    先是趴在地圖上仔細端詳、隨后皺眉稍做思索，最后郝世昌抬頭時對謝晉元說道：“旅座，除了陸航團的兄弟給予我們支援。是否能夠再讓后面的炮兵旅兄弟部隊給予一定的炮火支援。

    您要知道，根據偵察的情況來看，日軍在這三個小高地上，早就修筑了二十五米一個的秘籍地堡群。以我團的輕裝甲步兵，去拔這樣的釘子，必然損失很大才可能在二十分鐘內完成您交代下來的任務。更有可能。一戰之后我團又得進行補充和休整呀！”

    補充，就必然會耽擱部隊去建立更多的功勛。不用郝世昌明說，在帳篷中的眾人聞言便知其所想，全都將目光落到了謝晉元的臉上。

    眼珠子一瞪，謝晉元在眾人關注下對郝世昌黑著臉說道：“補充和休整怎么了？你好事想長。難道他娘地做不到老子之前所做那樣邊進攻、邊接受新兵，用實戰去融合、鍛煉全都三年以上服役老兵們的能力嗎？

    如果真沒有。你趁早說，我給前總長官們去電話換個人來當這個團長。你干不了，以后也他娘地別再說是我謝晉元的兵。你做不到，就算你打了勝仗，回來老子還是要踹你小子的屁股、抽你小子的耳光。少跟老子這閑言碎語，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就這么辦！”

    謝晉元做連長時，郝世昌是其連隊的排長。謝晉元升任營長，郝世昌跟著晉升連長。八年來，二人就這樣一直在一起、是絕對的老長官和老部下、純粹的老兄弟。

    其實如果按照當年唐朝派遣南下進入黃埔軍校算，謝晉元是黃埔第四期、郝世昌是黃埔第三期畢業算起來，郝世昌實際上是謝晉元的學長。

    不過在安西的軍隊中，諸如謝晉元與郝世昌這樣的情況是屢見不鮮。許多北洋陸軍大學畢業的，還給黃埔軍校回西北的當下屬很多年呢！一切皆因首者好，唐朝從來不管是哪里畢業的，只看誰的帶兵能力強，便是誰當長官。

    郝世昌八年來始終跟隨在謝晉元身邊，即便是謝晉元戰場抗命被將職，他也沒逃掉、也是跟著一起被降職。從團長變營長，加入到二八七團后更是一切唯謝晉元馬首是瞻。

    被老長官如此當眾罵了一翻，換做別人臉上早都掛不住了。但是正因為二人這種關系，郝世昌不但沒生意，范圍嬉皮笑臉地說道：“行、行、行，旅座您說行，俺就沒個不行。您放心，不在預定時間內拿下三個高地，您就是給我屁股踹開花，我也絕對不敢叫半句......”

    不再搭理他，謝晉元轉頭將目光對上507團團長王維侃：“學長，您的團在第一輪沖鋒中暫時做預備隊，希望您別有意見。不是我謝晉元想繼續讓二八七團立標桿，您也清楚。委座親自指定要讓我的老部隊成旗幟。所以，還望學長您別多想。隨時給二八七團強力支持。”

    “旅座這是說得哪里話！”王維侃聞聽此言，立即眼睛一瞪、歪著腦袋對謝晉元說道：“二八七團當標桿是委座定的，誰人不知？委座既然選擇讓二八七團當這標桿，我們五零七團便沒有任何想法可以存在。你放心，我團保證隨時給予最強力、最有效的支援。”

    欣慰地點了點頭，謝晉元接回話，笑對王維侃道：“那就這樣，一會二八七團全面開打。你們團可以不用直接去戰場上沖鋒。但是，我希望你們五零七團的火箭筒、火箭炮，以及狙擊手五個排，全都靠近戰場。狙殺、轟炸，直接對二八七團進行火力支援，學長您看如何？”

    “旅座您如何吩咐，我團便如何做......”

    前后用了十分鐘不到。謝晉元作戰部署最終完成了。三個團的軍政主官，隨后離開，快速地返回到了各自的部隊。

    一回到自己的團部，王維侃坐下身后便對507團政委孟昭乾嘟囔道：“這個謝晉元，這分明是拿委座來壓咱們嘛！媽媽的，讓他的老部隊繼續主攻。他忘了咱們團可也是原來席卷大西南、陜甘青會戰和庫倫戰役中的英雄部隊呢！

    當初老團長帶著咱們這個團，可是三個月內縱橫幾萬里，從陜甘到西南、從西南到中原再到庫倫，那是打得叫一個爽。可是現在，媽媽的。卻要給他謝晉元的老部隊來當配角了！這他媽媽的，也太不公平了！”

    淡淡一笑。孟昭乾輕輕在王維侃肩頭拍打了一下：“好了，老同學。我剛從十三集團軍總部調來，雖然不算是五零七團老人，可是也知道我們這個團過去的輝煌戰史。但是謝晉元、這個我們在黃埔時候的小學弟，這樣做絕對不是拿委座來壓我們的。

    你該很清楚，當初陜甘青、大西南、庫倫戰役中，我們這個團使用的是什么軍械？都是步槍、機槍靠大炮給支援對吧？不用說別的，單說如果不是我從十三集團軍帶來的駕駛員和機槍手都是千挑萬選的，怕是我們這個團對于輕型機械化作戰都還很難再短時間內適應。

    不錯，我們之前是特種兵團。但是委座的一系列重新整編正在進行著，你該很清楚，一旦整編全面完成。新的特種部隊，絕對不再是如過去那樣單純靠單兵與小團隊舊式輕武器為主戰手段的部隊，而是機械化、信息化、復合化的新型特種兵部隊了。

    在這一點上，二八七團的底子好。他們原本就是摩托化團，對輕型機械化首先便有優勢于我們團。加上謝晉元和他幾個心腹戰將，都接受過信息特訓和多種混成特訓。所以，讓二八七團當主攻，確實比讓我們團當主攻好嘛！”

    唐朝提出的全軍機械化、信息化、復合化新一輪整編，王維侃是早就知道其核心內容的。

    在從前，老西北軍的時候，王維侃帶的部隊都是一些拿著步槍、沖鋒槍、機關槍，靠單兵與小團隊配合能力絕對兇悍，去用生命、智慧與敵人作戰的部隊。

    在戰斗中，信息的傳遞只能依賴于長波輕型電臺，一旦電臺被炸壞，可能就要有一個甚至幾個分散行動的小隊面臨無法接受統一指揮、隨時被數倍敵軍圍殲的危險。

    而這次的新一輪改組、整編中，唐朝最先將長波電臺直接下發到了連隊。特種兵部隊，更是每個排都配備了一臺中樞性指揮通訊器。

    加上機械化帶來的輕型步兵車、武裝吉普車上自帶的通訊系統配合，真正做到了每一秒都能確保從班到排、從排到連、從連到營再從營到團、旅級的時刻通訊聯絡。

    這樣的通訊系統，首先就能夠確保一個旅長可以隨時隨地精準到指揮某一個班對敵人進行攻擊。這套通訊系統一旦放開某些代碼，更是能夠直接連接到集團軍、天京國防部甚至唐朝那里直接進行通話。

    這種系統領先的最大結果，就是安西共和軍可以隨時實現無縫隙、不間斷地對任何可見之敵進行適合的作戰模式與兵力投入，更能使部隊的機動性與戰斗力發揮到最佳狀態上。

    因為了解內情，王維侃沒有在說話。就在他剛剛沉靜下來，依然嘟著嘴、黑著臉端起行軍水壺將一大口水灌入口中時，戰斗打響了......

    “噠噠噠......”

    “轟、轟、轟......”

    陸航688團的八十四架武裝直升機，找書苑ｗww．zhａoshuyuaｎ．com 按照謝晉元的部署，一飛抵日軍103師團陣地上空，便迅速地鎖定到地面上日軍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以及擲彈筒的所在位置。加特林、火箭炮，對著那些可能對步兵車造成一定傷害的武器便是一通狂轟濫炸。

    短短五分鐘，日軍103師團的七百二十多架輕重機槍、六百多具擲彈筒、四百多門迫擊炮一彈未發，便連同部署在重武器周圍的至少四千五百名日軍官兵便被炸成了碎片和死尸。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沖啊......”

    “向著勝利前進，殺啊......”

    吶喊聲再次響起，八十四家武裝直升機轟炸之后，運輸機快速地將密集的炸彈雨揮灑到日軍103師團一線陣地上之后，287團在團長郝世昌、政委徐子儀率領下，在步兵車頂上發出了一陣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沖向了日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