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將軍遞上黃絹軸:"大師自只看吧”
李慕禪接過, 觸手柔軟絲滑”宛如美人兒的肌膚, 他慢慢展開一看, 果然是圣旨。
如今大衍皇帝開明, 禮教不嚴, 不需后世一般的祖宗一般供著圣旨除接旨也不必跪倒傾聽。
李慕禪皺眉, 圣旨由駢文寫就, 華美瑰麗, 氣勢磅礴大氣, 但卻不知所云, 足以把人繞暈。
他看了兩遍除隱約看明白, 封為定遠將軍, 賜京師一座將軍府, 男爵除一尊飛龍玉佩, 黃金萬兩, 進京調用。
"將軍受了何賞?”李慕禪小心收起來, 笑問。
華將軍呵呵笑道:"我嘛, 進了一爵”鎮遠伯。”
李慕禪笑道:"恭喜將軍了。”
當今大衍爵位六等, 王公侯伯子男, 與職位比起來, 爵位可世代沿襲, 蔭妻子, 更珍貴, 很難獲得。
獲得難, 晉升更難, 尤其越是往上, 越難晉升, 往往經歷數代提努力除也無法更進一步。
如今的侯與伯, 皆是開國所封, 大衍立朝數百年來, 幾乎再無人晉伯, 華將軍算是第一人了。
華將軍搖頭道:"這一戰功是大師的, 我跟著沾點兒小便宜罷了除, 尷, 大師的封賞可是驚人, 定遠將軍乃五品上階, 男爵是四等爵, 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飛龍玉佩。”
李慕禪問:"飛龍玉佩有何玄妙?”
"這飛龍玉佩可是好東西!”華將軍贊嘆, 道:"持此佩, 禁宮可自由出入, 無人阻攔, 可隨時面圣。”
華將軍接著道:"持此佩者禁宮護衛, 任何人無權抓捕, 任何人無權誅殺”違者誅族。”里李慕禪咋舌:"豈不是如聯親臨的金牌!”
有了此佩”只有皇上能殺自己, 任何人不能殺除確實盛風。
華將軍道:"有了此佩, 見人不跪, 即使御前也有賜座。
李慕禪皺眉:"這賞賜得太重了吧?”
御前賜座, 可謂殊榮, 往往德高望重家經歷數代的老臣才有, 自己豈能平這些老臣平起平座!
僅是一場戰事而已, 他立功雖大, 但比起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來說, 卻并不算大都實在當不得如此殊榮。
華將軍笑笑:"也沒什么, 這些年咱們與東楚西趙戰事不斷, 雖是小打小鬧, 卻一直被壓著打, 防守為主”從未有如此大捷。”
李慕禪點點頭, 大衍雖繁華除軍事力量卻不強, 一者因為崇佛”武風雖盛, 血性卻不足除太過注重講道理, 再者地理環境不佳除不產好馬。
在這個時代, 一匹好馬, 到了戰場上就是后世的一輛坦克, 威力無窮, 沒有馬除實是致命的缺陷。
東楚與西趙也不可能讓馬流入大衍, 數百年來, 大衍竟一直解決不缺馬難題家與兩國交戰, 先天不足”只能防, 不能攻。
李慕禪搖頭笑道:"將軍定是好一頓夸我, 實在慚愧。”
華將軍笑道:"此戰大師功, 這絕非虛夸, 來吧, 隨我去取飛龍玉佩, 禁宮的李公公已經等了兩天。”
他轉身挑簾出了帳蓬, 李慕禪跟在身后:"嗯?”
華將軍負手踱步除微笑道:"飛龍玉佩不能假手他人, 需得當面呈交。”
李慕禪輕頜, 兩人帳蓬相鄰除幾步便進了華將軍大帳, 里面正坐著一位慈眉善目華服老者”膚若嬰兒泛紅光, 眼神柔沒親切。
他正坐在椅中品茗, 微瞇眼睛, 寧靜井和, 手執一柄拂塵, 銀白如。
見華將軍進來”他放下茶盞, 站起身, 微笑道:"華將軍, 這位就是明空大師罷了?”除"李公公, 正是明空大師……”華將軍笑道。
李公公一甩拂塵, 合什道:"果然少年英才, 咱家有禮了”明空大師。”
李慕禪微笑除合什還禮:"李公公, 不敢當……”
他心下詫異, 沒想到這李公公如此有禮, 身為皇家禁宮的內宦, 見官高一品, 難免傲氣, 如此謙和卻少見, 他于是展開了他心通。
李公公笑道:"圣上一直對大師贊不絕口, 稱大師是難得一見的英才, 咱家今兒個有幸得見尊容,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果然氣派非常!”
李慕禪笑著搖頭:"李公公怕是要失望了。”
李公公笑道:"英雄人物, 風流豪杰, 咱家也見過不少, 大師沉靜如水, 真乃一代高僧風范。
李慕禪感覺他心中一片澄靜, 波瀾不生, 暗自贊嘆這李公公修養深厚, 而且, 他也練有絕須武功。
李慕禪客氣了兩句, 不卑不亢。
李公公把拂塵插到腰間, 從 掏出這個黃緞小包, 輕輕展開的露出玉團瑩瑩光。
它一出現, 頓時吸引住三人的目光。
它是一塊兒巴掌大的玉佩, 卻不像平常玉佩, 尋常玉佩, 光澤溫潤除又不失樸實平沒。
這塊兒玉佩光澤明亮得多, 玉佩內仿佛蘊著一泓秋水, 波光盈盈流轉, 把黃緞映得越明亮。
華將軍轉開眼睛除贊嘆:"真是絕頂好玉!不愧圣上所賜!”
李慕禪凝視玉佩除若有所思, 神情漸漸肅重。
他感覺到玉佩里竟蘊著龐大的力量, 如山如海, 氣勢巍峨磅礴, 他不由泛起渺小之感。
慢慢的, 他不自覺的抵抗這種威壓, 灰色僧袍慢慢漲起, 無風自動, 神懷莊嚴肅穆。
華將軍訝然”轉頭望向李公公。
李公公點頭微笑, 笑瞇瞇看著李慕禪。
"李公公, 這是尷這這尷其這?”, 華將軍開口問。
李公公笑道:"明空大師果然是高僧, 修行高深”佛法妙悟, 這玉、佩賜給大師, 可謂得其所也!”
"李公公, 究竟為何?, 都華將軍不解。
李公公笑瞇瞇, 慢聲慢氣的道:"這飛龍佩可是經歷代高僧加持過的, 對咱們平常人來說, 不過清心寧神罷了都驅邪護神除但對佛門高僧而言, 卻又不同, ……這……, 果然不同……”
"原來如此!”華將軍恍然大悟, 笑道:"大師雖年少家修行卻深, 果然不錯吧……”
"華將軍慧眼識珠, 咱家佩服!”李公公笑道。
佛家修行, 雖講究根骨, 卻也重年歲, 有些佛理, 需得經年參悟家苦思數年方能有所得, 佛家高僧多年長。
即使先夾靈慧之人, 沒經歲月磨礪, 智慧究竟不足, 難成高僧。
"阿彌一——陀——佛——……”李慕禪驀的長宣佛號, 整個大帳跟著顫動除如暮鼓晨鐘敲響。
華將軍與李公公頓覺一道清泉從頭灌下, 滌蕩身體, 周身俗氣頓消除心中一片寧靜喜樂。
灰色僧袍恢復原狀, 李慕禪微闔眼簾家神情沉靜。
李公公與華將軍沉浸在難言的境界中, 一時不想說話, 整個大帳安靜下來除遠處的腳步聲, 喧鬧聲清晰傳來。
盞茶時間過去”華將軍醒來, 嘆道:"真是一唱開悟”三世醒來除大師好厲害的佛家神通!”
李公公也醒來, 嘆道:"真乃高僧也!
李慕禪微笑道:"將軍, 李公公, 一點兒微末之技, 不登大雅之堂。”
李公公盯著李慕禪”嘆道:"這可不是微末之技, 大師年紀輕輕除卻如此修為, 真乃異數, 便是圣隱寺那些佛門高僧, 也沒大師如此神通!
李慕禪搖頭笑道:"圣隱寺高僧不屑顯露神通罷了, 卻并非沒有, 神通乃是礙, 佛家修行不能追求, 否則難以脫。”
李公公笑瞇瞇的道:"大師, 接玉佩罷。”
李慕禪雙手接過, 觸手溫潤, 清涼氣息從手心直鉆入心底, 再轉入腦海, 確實有寧神清腦之效。
李公公肅然:"持此佩, 大師可直接面見圣上, 除了圣上親旨, 禁宮護衛前來, 任何人無權拘禁大師, 權柄甚大, 望大師謹慎行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慕禪點頭:"謝圣上。”
李公公恢復笑臉:"華將軍, 明空大師, 咱家先來一步, 還有神武營幾處要去, 二位盡快動身上京罷, 尷其這尷這這大師已調入京, 賜將軍府, 華將軍呢, 要親自陛見……”
兩人應了, 李公公一甩拂塵, 直接告辭離開。
李慕禪與華將軍說幾句話, 敲定過兩日便動身前往京師, 即使快馬除也得半個來月。
李慕禪應了, 拿著玉佩回到帳中, 想好好研究一下。
盤膝坐在蒲團上, 手握光華流轉的玉佩, 內力如絲如僂的注放, 慢慢的皺了皺眉”沒覺有異樣。
于是撤去內力”闔上眼簾, 以虛空之眼觀察, 玉佩周圍有若有若無的波紋蕩動, 仿佛往水里丟了一片樹葉。
他研究來研究去, 終究沒研究出什么”只感到其中蘊著磅礴的力量, 卻觸摸不到。
他索性不再多想除時候到了, 自然能夠領悟。
第三天清晨, 陽光剛剛升起, 空氣清新, 李慕禪與華將軍一起出了神光營, 一路往南, 前往京師。
周圍是一百名騎士, 穿光明甲, 個個精神奕奕, 一前一后拱衛華將軍與李慕禪, 季無名七人為貼身護衛, 形成一個圓陣, 圍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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