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小的承諾

　　“滅殺！”

　　嘴里喊著自己也沒有太在意的口頭語，駕駛艙中的少年肆無忌憚的發出大笑。黑色MS右臂的雙管52mm高初速防盾炮噴出火舌撕開了一艘護衛艦的甲板，在水面上徒勞掙扎了兩分鐘，軍艦最終沉入了海中。

　　擊破了一艘護衛艦在‘強奪高達’的機師古洛特看來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眼看著軍艦消失在水面只剩下攪亂的渦旋，他又馬不停蹄地切換了另一個目標。強奪高達在空中一個翻騰，眨眼間切換成了MA的形態，那姿態就像神話中的人面鳥。

　　強奪、禁斷和災厄都是在G計劃的X系列基礎上開發出的次時代高達，其中這架強奪繼承了圣盾可變形的理念，而在機動性和火力上都遠遠不是圣盾能夠比擬。不過正待古洛特想要再接再厲，卻發現敵軍開始了后撤。

　　“這些家伙怎么回事，這就準備逃跑了嗎？”

　　這也太沒有志氣了，感覺自己還沒有玩夠的古洛特發出了不滿的抱怨。作為藍波斯菊培育的強化人，他們原本就是孤兒又被消除了記憶，不過古洛特不在意這些，他喜歡戰斗，喜歡將人殺死、撕裂的感覺，只有他人生命剎那的隕落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這下又沒得玩了，歐亞聯邦的家伙就不能爭氣一點嗎？期望著敵人能夠更強悍一些的想法在旁人看來很古怪，但在同是強化人的同伴看來都沒有什么不妥。

　　“原以為能夠和ZAFT玩玩，沒想到首先是地球軍，真讓人掃興啊。還用著上個時代的武器，像固定靶一樣……咦，等等，好像有什么過來了？”

　　就在古洛特的抱怨間敵我識別上出現了不少新的影像。

　　“是艦隊，歐亞聯邦又找來了援軍？”

　　“那種東西來多少都是一樣，”禁斷高達的機師夏尼笑道，能夠有新的敵人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

　　“總算來了，馬迪內茲。”在下達了撤退命令后，歐亞聯邦讓出了主場前線的位置，當那艘與制式完全不同的新型宇宙艦出現在視野中，聯邦旗艦上的司令官頗感興趣的點了點頭，“就讓我們拭目以待那傳說中的王牌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軍隊中的英雄、王牌說到底只是鼓吹和刻意宣傳的結果，無論是地球軍的恩迪米翁之鷹，還是ZAFT的十二月王牌，這些更多的是為了鼓舞士氣的需求產物。但如果記錄沒有錯的話，馬迪內茲的那位王牌是真正的從無敗績。

　　潔白的艦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用美麗華貴來形容戰爭兵器似乎并不恰當，但是索德布雷加號確實給人藝術品的感覺。

　　“很高興見到您，夜月提督。”第一次見到馬迪內茲宇宙軍提督，任何人都會因為她的樣貌而驚訝，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當看到影像中的提督第一眼，司令官還是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我也是，伊里奇司令官閣下。”

　　并沒有多余的寒暄，在抵達戰場的第一時間，馬迪內茲就接管了歐亞聯邦的一側戰線。格納庫中所有的戰前準備已經完畢，穿著依然是ZAFT紅衣精英的作戰服，事到臨頭尼高爾突然覺得有些荒謬。

　　并不是后悔請戰的決定，只是一時之間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場出現在這里。沒有軍部的命令，周圍的友軍都是幾個月前才爭鋒相對的自然人，仿佛被排斥在一切之外的自己獨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戰場上。

　　“在想什么呢，笨蛋。”

　　通訊器中響起的是小衫那一如既往的嬌蠻聲音，也讓尼高爾從莫名的思緒之中醒了過來。相處了幾個月時間，如果一定要給這個名叫夜月衫的少女一個印象定義的話，尼高爾給出的一定是‘一點也沒有女孩樣的假小子’這樣的感覺。

　　尼高爾見過不少女孩，甚至因為Plant的《強制婚姻法》，他還有自己的未婚妻——雖然至今他一次都沒見過對方。但是女孩子不是應該更溫柔體貼一些嗎？

　　“接下來，自己小心一些……”

　　“咦？”因為聽到了從沒想過會從對方嘴里說出的話，尼高爾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那呆愣的樣子顯然是刺激的女孩的神經。

　　“別做出一副白癡臉啦！馬上要真的上戰場了，之前模擬戰輸了那么多次，真的上戰場的話只要一次就真的Game－Over啦，你究竟明不明白？”

　　“啊，抱歉。”這么大喊大叫的才是他熟悉的夜月衫嘛，尼高爾忍不住笑了出來，之前的顧慮也一下子煙消云散了。他并不是一個人，即使過去作為敵人而扣動扳機，現在他們確實成了互相能夠托付信任的戰友。

　　“遵從國家和軍隊的命令而開槍，原本以為這樣就能夠盡快的結束戰爭，但事實似乎并不是這樣。但是，我現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誰知道，或許你又被我們這些‘可惡的自然人’給騙了哦。”

　　“‘自然人’？我怎么沒見到，我可不承認自己會被自然人擊落那么多次呢。”尼高爾輕松地笑了，不管如何，這一次他確實是以自己的意愿走上的戰場，“接下來就多指教了，衫。”

　　“啊……”突然被少年直接喊了名字，那是只有小風和小依兩位姐姐才會用的稱呼，小衫卻并沒有如過去一樣大發雷霆，反而像受驚一樣迅速的關閉了通訊器，當回過神后看著已經漆黑的屏幕，她懊惱的抓起了頭發，“我究竟在干什么啊，真是的！”

　　仿佛是自暴自棄，看著已經清空的戰艦出艙跑道，小衫猛然推動了MS的引擎。灰色的MS在出倉的一刻變幻了顏色，打開的PS裝甲將強襲的機身染上了藍白。為了應對在大氣環境內的空戰，強襲更換了機動型裝備，附加了滑翔用推進器。就像宗教典籍中的異教神靈，為了戰爭而降臨世間。

　　在強襲之后出倉的是迅雷，藍白與黑色的兩架機體一出現就吸引了戰場雙方的注意。

　　“敵人過來了，跟著我，強襲和迅雷都不適應空戰，我們將他們引到陸地上！”

　　作為敵人的是三架從沒見過的MS，但是從剛才的戰斗數據來看，對方是比G計劃的X系列更強悍的機體，說不定就是從X系列基礎上研發出的進化型，至少就空戰能力而言，即使加裝了助推器的強襲也無法與之相比。

　　原以為引誘對方靠近陸地會很麻煩，可沒想到強襲和迅雷一經出現就吸引了對方的注意，齊齊拋下了原本的目標撲了過來。第一作戰目標很簡單的達成了，但下一步卻陷入了僵局。

　　黑色的敵機以MA的形態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那個家伙是笨蛋嗎，竟然孤軍深入？’抱著這樣想法的小衫在和對方交手的一剎那就意識到了不同。

　　“搞什么鬼，這家伙好強！”

　　不但是機體性能，找書苑wwｗ.zhaoshuyｕan.com 還有機師的反應能力也高的離譜，強襲抽出的光束劍才完成一個突刺的動作，視線中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身影。敵人在……上面！

　　監視器畢竟不是全方位，但小衫的直覺卻彌補了不足。說是直覺或許有些唯心，那是屬于新人類的精神能力。只是即使知道對方在哪里，那個角度卻無法攻擊。就在這一個剎那，想要偷襲的強奪卻被一束能量步槍逼開了——出手的是迅雷。

　　小衫有一個剎那的失神，過去的她總習慣一個人馳騁戰場，其他人無法跟上她的步伐，而若是姐姐大人出手那就意味著戰斗的終結，所以屬于她的戰場都是獨來獨往，這是她第一次與別人配合。并沒有想象中的束手束腳，相反讓人覺得恰到好處，就仿佛是自己的武器、自己心念的延伸。

　　“喂，尼高爾。”這是小衫第一次稱呼少年的名字，出口后卻發現沒有太多的尷尬和不適，只是某種看不見的隔閡悄悄消失了，“你能跟上我的步伐嗎？”

　　“嗯，我試試。”

　　敵人很強，短短半分鐘另外兩架機體也已經趕到，接下來或許是小衫踏足戰場以來最艱難的戰斗，但是尼高爾那句不算承諾的承諾卻讓她從沒有過的心安了。

　　“放心吧，只要再拖延五分鐘就足夠了！”

　　戰場上誰也看不到的地方，某架不可視的機體正悄悄靠近藍波斯菊的基地主閘門，一旦那里被攻破，歐亞聯邦的軍隊將長驅直入再無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