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戰

　　拳皇大賽的衛冕冠軍隊伍，老實說這樣的稱號戴在頭上King也有些無所適從，這一年她與不知火舞、藤堂香橙、李香緋四人組成‘女性格斗家隊’，同樣受邀參加了比賽，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抱著能夠衛冕冠軍的想法，因為她們這支隊伍與去年已經有了決定性的不同。

　　只是King卻沒有想到，如同命運的刻意捉弄，她們來到賽場的第一戰，對手竟然就是她……

　　“好久不見，風。”

　　對面的少女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不知在考慮什么，頗為苦惱的撓了撓頭，半晌后才面色古怪的回應了她，“……見到你很高興，King小姐。”

　　“叫的這么生疏干什么！”King還沒有說話，不知火舞先一步來到小風身邊，毫不見外的揉著她頭發，“一年來都沒有音訊，還以為你離開了呢。”

　　在這個荒島見面了就是對手，必須以邀請函為賭注進行格斗。但是對格斗家而言，‘對手’與‘敵人’卻絕非同樣的概念，她們可以在拼盡全力戰斗的同時維系著友誼。曾經同舟共濟的隊友成了對手，不過King與不知火舞并沒有感覺到沮喪，反而是興致勃勃。

　　“雖然能夠得到大賽冠軍的榮譽很不錯，但是果然，還是想要和你交手一次呢，風！”

　　作為去年共同參賽的隊友，兩人當然知道夜月風實力的強大，甚至輕易將‘最強之拳’的草薙京轟下，那是讓人甚至連仰望都做不到的力量，就像那巍峨的高山，即使站在山下也只能仰望山腰，更之上被云海遮擋的偉岸連想象都困難。可即便如此，兩人依然想要一戰，去年無奈錯過了，而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不然對身為格斗家的她們來說或許會遺憾終生。

　　被人期待著，這對小風來說也還是第一次，但是她更清楚，不知火舞和King所期待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已經不可能回應她們期待的存在。

　　“風，這一局就交給你了。”

　　說話的是草薙葵，雖然第一次參加拳皇大賽的她早就想與人交手，但葵卻愿意尊重對方的選擇，因為她們同樣都是格斗家！

　　“可是……”小風猶豫著，她并不懼怕戰斗，但是King與不知火舞想要挑戰的并不是自己，她真的有資格代替另一個自己回應別人的期待嗎？

　　“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全力以赴就可以了，這就是格斗家。”或者是依稀感覺到了小風猶豫的原因，又或者只是隨口一說，草薙葵的安慰讓小風心里一陣暖意。在這個臨時的領隊身上，她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代‘最強之拳’的影子。

　　就是這樣，小風沒有必要去替代另一個自己，她亦是一名格斗家，自信能夠面對任何挑戰，那么以她自己的身份去回應其他格斗家又有何不可？雖然這么說有些傲慢，與那位有著創世神職的神靈相比她什么都算不上，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是替代的傀儡。

　　從小風的身上感覺到了隱隱的戰意，不知火舞收起了之前漫不經心的笑容，這時的她是一名格斗家，也是不知火流的大當家。漫天飛舞的衣裙如彩蝶，但是這只‘彩蝶’卻有著蜇人的毒刺！

　　這是‘王者隊’與‘女性格斗家隊’的第一戰，賭上各自唯一的一張邀請函。

　　沒有評委也沒有裁判，但是這一戰卻通過攝像機和衛星，傳遞到了每一個關注拳皇賽事的觀眾面前，無法親臨現場也阻擋不了格斗迷的熱情。

　　不知火流是操縱火焰的大行家，在戰斗開始的剎那舞當先出手，火紅的衣衫、緋紅的火焰。不知火舞的速度奇快，小風卻沒有慌張，甚至依然整以閑暇。純粹力量之間的碰撞，濃烈的戰意卻不帶絲毫殺意，那是久違的感覺。

　　風聲、破空聲，還有那夾雜著火焰燃燒的熊熊。

　　即便是初交上手，不知火舞就意識到了變化，面前的女孩并沒有一年前那給絕望壓迫的莫測感。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靈落下了云端，成了有血有肉的人類——

　　“真可惜，看來沒有機會和‘她’交手了呢！”

　　樣貌、名字都能夠改變，但是對格斗家來說只有力量才是最熟悉。小風知道，不知火舞已經認出了自己不是她過去的那位友人。

　　“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不知火舞停下了攻勢，向后退開了距離，她的笑容依舊溫和，“聽說‘天國神族’都已經離開了，看來真的是這樣。雖然沒能和‘她’交手確實很遺憾，但是依然很高興能見到你，風！”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不知火舞。”

　　不知火舞的態度讓小風驟然放松了心情，心中也生出了異樣的感動。這一次舞眼中看著的再不是另一個她，而是這個真實的自己。沒有人可以代替別人活著，因為人生的重量很重，重到任何人都只能承擔一份。一旦為她人背負，那么就意味著失去了自我。

　　而能夠回應不知火舞這份理解的，小風只有以全力來戰斗，這就是格斗家，以力量來作為對對方的尊重。

　　先天后期與初期有著質的不同，最大的差別是，先天初期依然拘泥于自身的內力，將丹田視為內力之源，而一旦踏入后期則是可以調用天地間的元氣為己用，自身與天地，作為容器來說當然沒有可比性。

　　所以對于先天后期的強者來說，內力的總量已經沒有意義，如何去更好的運用才是重點。先天后期的強者百年難得一見，而對于他們來說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武學更是困難，就此而言小風是幸運的，因為她有了能夠最好承載和運用自己力量的武學。

　　萬法歸流，萬劍歸宗。

　　曾有人說《萬劍歸宗》是劍道極致，這是不對的。劍道一途沒有窮盡，又何來極致可言？道是真理、是法則，在無窮無盡的劍道一途之中，《萬劍歸宗》是對某種規則的闡釋。數學、物理學都有原理和公式，而《萬劍歸宗》正是劍道的某種總結的原理，讓人更好的去理解劍道。

　　不知火舞作為一個格斗家出道已經多年，她遇到過許許多多的強者，其中有拳法家，也有劍客。她見過很多人用劍，有人出招迅速無影無形，有人招式狠辣劍出穿心，這些都是絕強的劍客。但是這些人都無法和這個白衣女孩相比。

　　女孩手中沒有劍，但是她舉手投足間都是劍！正因為沒有劍，所以防不勝防，正因為沒有招式，所以沒有破綻。不知火舞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竟開始大口喘氣了，戰斗至今才不過五分鐘，體力并沒有太多的消耗。那么喘氣的原因只有一個——

　　壓迫！即使小風已經不是神族之主，但是她依然是一個沒人能夠小覷的強者！

　　“呵呵，果然，戰斗就是要這樣才對！”不知火舞沒有認輸，對格斗家來說氣勢的壓迫絕不是認輸的理由，而是變得更強的動力！

　　“風，嘗試一下吧，不知火流最強的奧義！”說話間不知火舞人已在半空，找書苑 www.zｈaｏshuｙuaｎ.com整個人形成一個優美的曲線，但沒人有閑暇去欣賞，因為正如不知火舞所言，這正是不知火流最強的奧義——鳳凰之舞！

　　灼熱的火焰就像是太陽，散發著無窮無盡的熱量，與草薙家以血脈推動的赤炎不同，不知火流以強者的氣形成火焰，而‘鳳凰之舞’正是將所有的氣最大限度的爆發！甚至能夠將周邊的空氣都扭曲，即使是相距甚遠的旁觀者也因為熱浪而不得不退后——當然，這指的是‘女性格斗家隊’。

　　另一邊，草薙葵露出興奮的表情——草薙家的人自然不會懼怕高溫和火焰；名為璐嘉兒的少女發出不懷好意的冷笑；而佐天淚子，颶風在她周身形成了風墻。

　　不知為何，看著那幾人King的心里模糊地升起了不知所謂的回憶，那是過去幾年中讓她們這些參加過拳皇大賽的強者們深刻而慘痛的回憶。

　　自1994年拳皇大賽開賽起，94、95年的怒加，96年的暴風，97年的神族之主……一個又一個強大的讓人無法抵抗，又居心叵測的絕強者。

　　King搖了搖頭，將古怪的心思拋開，她的注意再次被戰場吸引，因為面對不知火舞最強的殺招，白衣少女輕輕地抬起右手，空無一物的右手仿佛蘊含著某種可怕的東西。然后，是那輕妙的聲音道出難以理解的話語——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東流到海不復回！”

　　這一刻，青蓮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