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物質

　　羅慧靜，已婚，三十六歲，國際上享有一定地位的化學毒物專家。平常居住在美國，這次回鬼島探親，順便受國中母校的邀請回校演講。為此，校方還特地給她當年的同班同學送去邀請函，而陳默就是其中之一，且日期就在兩天后。

　　陳默想找人化驗看看那些廢水是什么東西，他沒那么多時間等正式的檢驗報告，現在就看這「老同學」能不能幫幫忙了。

　　不過關于這位同學，陳默已經沒什么印象了，畢竟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陳默是找出國中畢業紀念冊，才隱約想起那個文靜，不怎起眼的女孩子。

　　這時在整頁的大頭照中，陳默注意到了另一個女孩子的照片。

　　那是他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子，不過沒有過告白，只能算是暗戀。

　　最初畢業那幾年，陳默總是對她念念不忘，但這么多年下來，陳默已經有很久沒想起她了。

　　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這次演講她會不會來？

　　青春啊……，陳默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回憶的。

　　演講日期是在周日，地點就在陳默家附近國中學校的大禮堂。

　　因為羅慧靜女士也算是個名人，校方多少都有宣傳了一下，因此那一天人還真不少，其實不用請帖也能進去，大多都是學生帶著家長來參加。

　　在舞臺上，陳默看到了那個事業有成的羅慧靜女士，面容比起國中時期要成熟不少，而且洋溢著一股自信驕昂的神采。

　　相比之下，陳默該怎說呢……人生的敗犬？

　　請帖上并沒有規定座位，大家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坐。陳默看了看四周，都是不認識的人，便想找個地方坐下。

　　在這時，陳默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是陳默，對吧？你好像都沒怎變啊。」

　　來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很是熱絡的和陳默說話。

　　「你是……」陳默看著對方，面容似乎有點印象。

　　「是我，徐承興，還記得嗎？」

　　「你變化的有些大，一時沒認出來。」陳默笑了笑。

　　這是一個在國中時期陳默還能聊上幾句的朋友，不過國中畢業后也漸漸斷了連絡。

　　「沒辦法，出了社會后到處都是壓力，工作壓力，家庭壓力樣樣來，人也就老的快。」

　　對方很自然的摟住陳默的肩膀，陳默也沒抗拒。陳默是不善與別人交往，但并非抗拒，對于比較熟悉的人，他都是挺放的開的。

　　「結婚了？」

　　「已經有兩個小調皮搗蛋。」徐承興臉上有著一種為人父的笑容。

　　「恭喜啊。」

　　「你呢？」

　　「還沒，緣份還沒到吧。」

　　「加油啊。來吧，老同學都在那一邊，打算等下結束后去聚餐，你也來吧。」

　　「好啊。」

　　陳默和徐承興走到會場的一角，那里有一面寫著「三年七班」的紙牌，那是當年陳默他們畢業的班級。

　　在這里，陳默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有人胖了，有人瘦了，相同的是他們已經不再青澀，臉上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不過這些人當中，并沒有陳默想見到的那個人。

　　有些人認出了陳默，大半人是不記得了，聽別人提起后，才依稀記起當年那個被導師在課堂上警告的熱血小子。

　　「全班五十四人，才來二十五個，還不到一半。」徐承興挨著陳默坐下，口中有著一股感嘆，然后接著問陳默說；「那你現在在什么工作啊？」

　　「之前工作的老板倒路跑了，這兩年都宅在家里。」陳默也沒什么不可對人說的。

　　「當年你那么有正義感，我們都以為你以后會去當警察的。」

　　「當時年輕不知道現實，再說，現在有正義感的警察，活的下去嗎？」

　　「哈哈，說的也是。」他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繼續聊了一會后，演講開始了。

　　開場照例是長官沉長的發言，然后才是羅慧靜女士的演講。演講內容是食品添加物對人體的危害，還有一些國中時的經歷，以及對母校的感謝，最后結尾是一段勵志的話語，現場掌聲不斷。

　　當羅慧靜過來時，不少人都搶著跟她打招呼。隨后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學校不遠處的一間餐廳。

　　二十多人分成三桌，這一頓倒也吃的挺開心的，當然結帳時是眾人均分，不過不是什么高檔餐廳，所以也花不了多少。

　　私下不少人相約再聚，連陳默也收到了幾個邀請。

　　眾人散伙后，陳默找了個機會和羅慧靜說話。

　　「你好，羅女士，我想你應該不記得我了。」

　　「你是……，你是陳默！真的沒什么變呢。」

　　陳默倒是有些意外的說：「還好，一個人過活，煩惱也比較少。」

　　「你有什么事嗎？」

　　羅慧靜的話禮貌之余，讓人帶著點疏離感。不過陳默不在意，反正雙方本來就是陌生人。

　　「聽完妳的演講之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請說。」聽到不是來攀關系或拜托幫忙的，羅慧靜便客氣了許多。

　　「我想請問的是，什么化學物質，對生物能造成劇烈的腐蝕性？」

　　「強酸強堿都會……」

　　「妳誤會了，我不是說那種一般的東西，我想問有什么化學物質，能在極短時間內，將好好的植物，便成這種樣子。」

　　陳默點出手機里的照片。

　　當初那只黑色巨犬所經之處，一路上所有植物都腐化成黑色的爛泥，村民們可以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清理干凈。陳默那時也拍下一些照片，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被腐化的植物，有些外觀上都多少少還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對比一旁翠綠的植物，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看著那張照片，羅慧靜有些皺起了眉頭。

　　「老同學，你這照片從哪拍的。」

　　羅慧靜點閱著照片，看到一張照片拍的是一只黃色大狗的尸體，那只狗身上皮毛大多腐爛可見肉里，正當她還要看下去，陳默卻將手機收走了。

　　「抱歉，里面有一些私人的東西，不太方便給人看。」

　　手機中拍了不少貓人村和村民的照片，還有幾段錄像，那些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看到。

　　「照片在哪拍的，我不太好說。不過工業區里有工廠排放的廢水，里面就有這種東西，我就是好奇想問問。」

　　「真的？」

　　「妳認識？」

　　「陳默，能請妳帶我去那個地方嗎？詳細情況我不方便說。」羅慧靜表情嚴肅了起來。

　　「可以啊。」

　　之后羅慧靜打了一個電話：「小舞，C物質出現了。」

　　對方好像有什么秘密，不過陳默也有，不是嗎？而且這事，好像比陳默想像的還要麻煩。

　　由于羅慧靜好像要等她的助手過來，這段期間，陳默和羅慧靜便在附近的一間咖啡店等待著。

　　羅慧靜也不是獨自一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隨從，看樣子似乎是保鑣的樣子。

　　「這個東西，就是妳所說的C物質？」陳默指著指手機上的照片。

　　「以腐蝕的英文corrosion開頭的C為代號，這是在最近這幾年，市面上突然出現的一種神秘物質。它在工業用途上有著勘稱奇跡的效果，不管是電子制造業，金屬產業、化學工業，各方的需求量都非常的大。但問題是C物質的毒性驚人，對土地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破壞，所以現在很多國家都將它列為違禁品。」

　　「但是以鬼島來說，它依然是合法的吧？」

　　鬼島做事一向拖沓，總是等到事情發生了才開始挽救，如果沒發生事情，那么或許永遠不會有相關的法令出現，政客全部都當沒看到。

　　「這方面，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工作的地方正在追查C物質，相信他們會處理的。」

　　「追查？」

　　「C物質的配方非常神秘，沒人知道是如何制造出來的，生產的工廠也大多是在比較落后或戰亂中的國家，來源追查不易，我真的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

　　「嗯……」

　　陳默在想，那妖魔和C物質之間會有什么關系。

　　在那個世界，應該也有著那片工業區投影出來的幻影之地，所以很可能是那妖魔被C物質感染后產生了異變。只是從C物質上散發出來的黑色能量，陳默又覺得這玩意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等了一個多小時，陳默他們等來了一個開著廂型貨車的馬尾女子。

　　「這是江舞麗，是我的學生。」

　　「妳好。」陳默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對方勉強響應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詢問起羅慧靜。

　　「老師，真的嗎？這地方真的出現C物質？」

　　「還不能確定，所以才要妳帶器材來檢驗一下。這位是我的國中同學陳默，就是他發現的。接下來，就麻煩你帶我們過去了。」

　　「沒問題。」

　　一樣的河邊小路，不過這一次卻是熱鬧了許多。

　　「哇，這里的污染真的挺嚴重的。」

　　看到四周的環境，江舞麗頓時叫了一聲。不過到底是搞化學的，對這里的刺鼻惡臭倒沒什么抱怨。

　　「就是那個出水口。」陳默指了指河防的隱蔽之處。

　　「你真厲害，大叔。這暗管做的這么隱蔽，要說沒有不可告人的事，我可不信。」

　　道路比河床要高出四公尺，接下來他們花了點功夫才取到水樣。

　　接下來，羅慧靜和江舞麗一對師生，關在貨車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約半小時才重新出現。

　　遠處那間化學工廠，開始有人向陳默這邊張望了。

　　陳默看到下車的羅慧靜，便問：「結果怎樣？」

　　「雖然廢水里的含量很少，但確實是C物質沒錯。」

　　羅慧靜接著又看了看四周說：「一般來說，C物質制造工廠一帶會產生非常嚴重的污染情況。但是這片土地已經被污染了幾十年，能存活下來的生物都已經有了相當高的抗性，所以反而一直沒人發覺。」

　　這時江舞麗也下了車：「這種環境下大叔你居然也能發現，真是太厲害了。」

　　「有些緣故。一開始也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會是那么危險的東西。」

　　「你給我看的照片里，是純度非常高的C物質吧，還有那只狗，也是被C物質所感染的動物。能和我說那地點是在哪里嗎？要是不趕緊處理，會發生很嚴重的災害。」

　　羅慧靜這時卻開始對陳默的手機照片感到緊張。

　　「什么照片？」江舞麗好奇的問。

　　「不用擔心，那都已經處理干凈了。」

　　「真的？怎么可能，現階段對C物質造成的污染，國際上都沒有什么有效的手段出現。」羅慧靜驚訝的問。

　　「那算是我個人的一個秘密。」陳默苦笑的說，沒想到一張照片也能引發出問題。

　　「如果真的有，請你告訴我，這能幫助到很多人。」

　　「是啊，大叔，如果你真的知道方法，請告訴我們吧。」

　　江舞麗這時卷起左手的衣袖，本該白皙的手臂上，卻爬滿可怕的黑色疤痕。

　　「這是C物質實驗意外所留下的傷疤，至今完全找不到任何能治愈的辦法。大叔，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和我一樣。」

　　「不是我不幫，而是那方法說了妳們也沒條件能做到。」

　　「需要什么條件！我們有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才和實驗室，也有雄厚的資金來支持。」江舞麗意氣風發的說，找書苑 wｗw.ｚhaoshuｙuan.com 看樣子來頭也不小。

　　「那些都沒有用處，小ㄚ頭，這個方法只有一個條件。」

　　「是什么？我相信我能做的到。」

　　「那妳就先去成為魔法少女吧。」

　　陳默這句話一出，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冷的像北極一樣。

　　「大叔，你玩我？」江舞麗像座火山一樣，隱隱要暴發出來。

　　感覺上這句聽起來蠻有歧意的……

　　陳默胡思亂想了一下，然后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竹筒遞給江舞麗。見她不收，又遞給了羅慧靜。

　　「用里面的東西幫她擦拭手臂，過幾天后你們可以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試看看能不能自己制造出來。當然，你們也可以當我是個瘋子，把東西給丟了。這只是一個機會，回報妳們解決了這個問題，沒有其它任何想法。」

　　陳默說完，沒留任何連絡，就這么騎著車走了。

　　「老師，他到底是什么人？」

　　江舞麗心中有著疑惑，他以為對方是個騙子，但是看表現又不像。

　　「那是一個心中曾經充滿正義的人。我以為他心中的正義已經死去，不過現在看來，他心中的正義之火還未熄滅。」

　　PS：前天作者短信發來簽約通知，這幾天已經搞定，準備寄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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