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沒有一絲痛苦,不止如此,那滿足的笑容,讓少年預先準備好的說辭全部吞回了腹中。
生命的盡頭對他來說似乎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所經歷的小事一般,不存在怨恨,不存在遺憾,只是這么平靜著,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雙眼所呈現的色澤已經渾濁,那雙瞳孔現在多半無法看到任何色彩了吧,但他還是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少年的所在。
“............”
少年是抱著怎樣的想法走入這地下圣堂的,那毫無疑問是,將自己從他的人生中徹底消滅吧。
想要前進,不愿意在停滯,尤其是在與那些跟自己相近的人們相遇后,這份任何一人都有的渴望被徹底發掘了出來。
在將少年送離日本的那時,因為各種原因變為了幼少期的英雄王,首次露出了如他成年時那樣的神態,以洞悉一切的口氣,預言了少年的未來。
“士郎與你是不同的,綺禮。”
“這是,什么意思?”
少年在經歷了那場災難后,神父確信他是如自己一般虛無的人,雖說與先天導致的自己不同,但這時候的綺禮所看到的少年,與年輕時的自己并無二致。
為此,他無法理解吉爾伽美什的話。
“在這里立下一個賭約如何,士郎究竟會不會按照你的意思成長為第二個你?”
“雖然無法理解你的意思,但既然你這么說了,陪你玩玩也好。”
當時的綺禮,對于幼年期的王的話語,并沒有多少在意,只當做是無聊的戲言。
而在少年回到冬木,參加了圣杯戰爭的這數日間,神父清楚的看到了少年的變化,一切正如吉爾伽美什所預料的那般,身為父親的神父所看到的,只有少年因為模仿而呈現的虛像。
少年為了將這虛像打破,造訪了這里,可那個修女卻搶先了一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聯合了巴澤特,甚至連Avenger都被她驅使。
她同樣預見到了,少年為了前進,必然會將自己往絕路上逼,將過去的人生完全否定,把心靈上的支柱用自己的手摧毀,這樣做他或許能從神父帶給他的陰影中擺脫,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再將養父殺死的同時,因為那份罪惡感,連帶著把‘言峰士郎’這一存在都一并否決。
在失去虛像保護的那一瞬間,‘空白’被填入的是難以磨滅的罪惡感,首次帶來的感情是這個的話,那他之后的一生都將會被這罪惡感所折磨。
修女不愿意看到這一點,所以先他一步來到這里,不讓他背負起將養父親手殺死的責任。
——她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為什么,你還笑得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吧,少年在他的面前露出哭腔。
雖然眼睛已經看不到了,但少年流著淚的面容,卻清晰的浮現在綺禮的腦海中。
——對,沒有必要這么急促的將感情找回,想要成為人的路徑有很多,可言峰士郎所選擇的,那必定是最為兇險的一條。
而這條最兇險的道路,已經被修女所斬斷了。
綺禮這時候想到了無數種理由少年來報復修女的手段,但無一例外都被他壓回了心底。
既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那神父最后會采用的行動,她必然也預測到了,這樣的手段沒有任何意義。
這場賭局,是言峰綺禮輸了,不只是輸給了吉爾伽美什,他還輸給了那個女人的女兒。
“.......為什么,不笑呢?因為看見自己孩子的成長,感到愉快,是一個父親應有的權利吧。”
他坦率的接受了敗局,因為失敗而憤怒,進而采取報復,這可不是言峰綺禮的風格。
“.......過來吧,士郎。你,已經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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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前方的庭院,已經進入夜晚的這里,爆發出了不遜于古戰場的金屬音。
手持邪劍的叛逆騎士,揮舞魔槍的光之猛犬,雖然同為騎士,但戰斗風格卻與野獸相近。
華麗且正式的武藝與他們無緣,在生與死的水平線上磨煉出的劍術與槍技,目的只有奪人性命。
“很好,很好......就是這樣才好啊,Saber!!!”
Lancer臉上的愉快顯而易見,對,他所追求的就是這樣的戰斗。
面對面的戰斗,沒有任何不入流的手段,只是單純的享受著戰斗帶來的樂趣。
“你還有說閑話的功夫嗎,Lancer?!!”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白銀的大劍就落到了槍兵的肩膀,舍棄防御的Lancer,不可避免的在左肩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但這種程度的疼痛,對于英雄來說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槍兵順勢對著Saber的腦袋刺去。
天生的直感警示著劍士的身體,在魔力將全身充斥的情況下,Saber干脆的用腳猛踩地面,爆發的魔力讓她像火箭似得沖上天空。
——這是使用寶具的好時機。
如果是平常的話,Lancer必然會這么做,但在體內的魔力殘留不多的情況下,槍兵放棄了這個將Saber擊倒的想法。
握緊槍身,全神貫注地盯著上空的劍士,準備迎接著她自空中落下的攻擊。
可就在這時,出乎戰斗中的兩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什.......這是啥啊?!!”
黑色的底紋,血色的邊緣,與污泥近似,但在程度上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暗’,此時張開了巨口,將槍兵的身體拘束,并進一步的吞噬。
“Lancer?!!那個不是.......”
——在那天夜里,在Saber的寶具下所湮滅的異物。
這讓剛剛落回地面準備發起攻擊的Saber停下了腳步,來自Servant的本能,告誡她不能接近‘那個’。
“.......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嗎?!!”
‘暗’的源頭,是一個白發的少女,皮膚上布滿了火焰般的紋絡,身上的‘衣服’跟‘暗’有著同樣的色澤。
雖然樣子有了不少改變,但Saber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少女的正體。
“.......果然......那個時候就應該殺了你.......”
——不,現在還不晚,雖然Lancer已經沒救了,但如果繼續放任這個女人活動下去的話.......
這樣想著,Saber凝聚起魔力匯集到劍上,雖然因為才剛剛用了一次,威力有些下降,但要收拾這個無防備的女人還是足夠了。
“.......什么?!!”
還沒等Saber將劍舉起,一柄長槍就從她的臉頰旁飛過,落在了她的腳邊,只要在稍稍偏離一公分,那槍就會刺穿她的腦袋。
“金閃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這家伙.......”
“你運氣不錯啊,野丫頭。”
黃金之王現在全副武裝,從身后泛起的波紋中出現的兵刃,警告Saber不要輕舉妄動。
“只是這么點時間就將Rider消化完了嗎,真是不得了的‘食欲’啊,女人。”
“.......咕......你.......是嗎,是這么一回事啊......”
Lancer已經理清了事情的經過,露出了無力的笑容,魔力的供應現在已經中斷,很快就連意識都將不復存在了吧。
因為要判斷自己或是Saber哪個的價值更高,吉爾伽美什才會老實的站在那里觀戰,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啊.......
“喂!!給我好好說清楚啊,金閃閃!!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是個可悲的人偶罷了,但是,說不定會給本王帶來不小的樂趣。”
槍兵的視線已經沉入了黑暗,不過,本以為會就此結束這第二生命的他,感覺到了什么不同的東西正在侵入他的身體.......
ps1:黑吧,黑吧,寫了這么久終于能認真的開黑了(笑)。好吧,士郎還沒黑,櫻就已經先黑了,其實我個人來說,比起普通的櫻,更喜歡黑櫻啊。
ps2:這時候,我要感謝魔伊帶給我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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